黎瀟沒想到拍個戲竟然拍到了自家祖宗地界,雖然她所在道觀並沒有詳細劃分為哪種派別,但道教怎麼說也一脈相承,自己像個泥腿子遇到了正規軍,從裡到外都顯得有些窘迫。到了武當山她也沒敢去拜山頭,自顧自跟著劇組依然秉持低調做人,除了陪銘軒拍戲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進,遇到山內弟子趕緊作揖行禮,頭都不敢抬。 奈何掌門並沒有打算放過她,拍攝間隙,弟子前來邀請。黎瀟心有戚戚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沒想到石掌門卻非常平易近人,而且很熟絡的跟黎瀟聊起平行世界無妄觀裡的事。黎瀟這顆心算是放下了,既然人家啥都知道就沒什麼可忌諱的。 原來在現世道教這邊跟修行界一直也都保持聯係,哪怕在現世也會有飛升的情況發生,隻不過幾率很少罷了。如今空間出現問題武當這邊其實一直也有在追查,包括道長璃驍來現世也一直跟他們有聯絡。黎瀟趕緊把在熙園遇到的情況跟石掌門說了一下,並掏出了那顆珠子,“是冥火珠。”石掌門到是認得。“是你身邊的灌灌引渡幽冥火的時候催生煉化出來的,他不是元神有損嗎,這個可以助它復原,隻是不能在這裡操作,得需要回到修行界去地界作法才行。”這倒是個好消息,終於不用再被胖鳥蹲腦袋了,頸椎終於有救了。收工之後興沖沖的告訴銘軒,他卻蔫蔫的看不出有多開心,黎瀟當他是拍戲太累了並沒有在意。 拍攝有條不紊進行,黎瀟偶爾也會被抓個壯丁做個人物背景什麼的,銘軒有盼頭能痊愈了,她整個人也開朗了許多。最主要的是本來擔心報了家門石掌門會抓著她一起上早課,現看來並沒有管束她,就更肆無忌憚,完全恢復了在熙園的形象:睡著打坐,醒了彈烏玄琴。本來擔心會吵到觀內弟子,還特地跟人家說了聲,石掌門很大度的讓她隨意,她就當大部分人靈力不夠聽不到她不堪入耳的魔音,卻沒見在她附近的道家弟子越來越少。 已經入夏,夜裡山間有各種蟲鳴吵的黎瀟睡不著,當然她是堅決不承認是因為白天睡太多緣故,爬到房頂看星星。 武當這邊的光汙染少一些,夜晚也褪掉了夏日的燥氣,按理說黎瀟作為道教弟子至少也應該有點觀星望鬥的基礎,別的不行至少二十八星宿總認得全吧,奈何她天生路癡,連東南西北都辨不清,你讓她看天最多能認出個北鬥星,但別指望依靠北鬥星能知道方向在哪兒,那是辨別不了一點兒。在無妄觀雖然是看過一兩本占星術,但也是以為與十二星座有什麼關聯,結果一看一個迷糊,催眠效果堪比高數。這會兒坐屋頂看夏日璀璨夜空,隻會感嘆,“星星真亮啊……” “是呀……”一個糯嘰嘰又熟悉的聲音回應她。 “哎?!”黎瀟猛一回頭,“立冬?!” 那粉圓玉潤的小包子臉可不就是立冬。黎瀟大喜,捧著立冬的臉就一頓呼擼揉搓。小包子皺巴著小臉兒可憐巴巴的回應:“師兄,您認錯人了。” 小包子叫吉冬,現世的吉冬。黎瀟想起當初剛穿越的時候就是因為要嘲笑立冬不敢與小狐貍梭童簽訂靈契,道長璃驍鬧了個烏龍,這會兒算是找到正主了。 小吉冬明顯比立冬皮的多,立冬什麼時候敢在午夜時爬屋頂看星星,而且明顯屋頂上還有人的情況下。 黎瀟問他怎麼還不睡?吉冬托著腮一臉苦大仇深:“人間悲苦啊,我等修道之人怎能安睡。”黎瀟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兒:“好好說話。”吉冬再嘆一口氣:“蚊子多啊……”黎瀟噗嗤笑出聲:“不是有熏香嗎?”小吉冬繼續感嘆:“那蚊子隻能驅趕又殺不死,誰叫我細皮嫩肉血又甜呢,滿屋子的摳腳大漢卻偏偏隻叮我小吉冬一人,可憐,可嘆啊……”抬眼望天,感慨自己命運多舛,一副苦大仇深的小模樣。“戲多了啊。”黎瀟揶揄他。吉冬無視她的調侃,依然皺著小包子臉,往黎瀟身邊靠了靠。自打黎瀟換骨洗髓後其實對四季冷暖已經不那麼敏感,到了炎夏她身上反而有種清涼的感覺,一件道袍可以穿一年四季。所有人都喜歡往她身邊湊,天然人體空調冬暖夏涼節能又環保。 有流星從天空劃過,照之前黎瀟一定會大驚小怪一番,趕緊許一個不切實際的願望,如今修了道卻看出那流星的慧尾顏色有些怪異。普通的流星在穿越大氣層時燃燒產生光亮,在夜間天空中表現為一條光跡,大部分為亮白色,也有因為隕石內含金屬量不同會呈現不同的顏色,但通常區別不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依靠儀器僅憑肉眼並不容易分辨,可這顆流星的慧尾顏色是紅的,在夜色的照應下有種暗紅的光暈圍繞在其中,普通流星劃過不過一瞬間,這顆流星卻在天空中停留了大概10秒左右,所以黎瀟非常明確的看清除了慧尾顏色怪異。在流星劃過後,夜空也像被人劃開了一道口子,滲進一片更黑的夜空,把最亮的北極星也遮住了,隻能透出一層黯淡的光,失去了原本耀眼透亮的色彩。 黎瀟自知自己學藝不精,並不能妄斷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但因為空間出了各種問題,以防萬一還是天亮就把昨夜看到的流星跟石掌門說了一下,但石掌門也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隻得作罷。 溜回劇組接著打瞌睡,正睡的不知所覺銘軒跑過來一臉怨念的看著她,這給黎瀟一個激靈嚇醒,拿袖子擦並沒有流出來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問:“祖宗,又怎麼了?這模樣,誰欺負你了?” “你昨晚半夜去哪了?” “房頂看星星啊。”長長的大個哈欠順便看了一眼劇組情況,別有人叫銘軒沒聽見。 “跟誰?” “吉冬啊,就是另一個立冬。”黎瀟這哈欠一打冒了兩眼淚花兒,眼淚汪汪的看著銘軒,“怎麼了?咋還一副捉奸的樣子?”黎瀟自然是開玩笑的,但銘軒卻瞬間紅了耳朵,“下次叫我一起。”小孩兒被搶了玩具的別扭。“好好好。”黎瀟邊說邊呼擼他通紅的耳朵,壓根兒沒往心裡去。 倆人正說著話,吉冬跑過來說掌門有請,銘軒別扭的走開,“這小心眼兒的勁兒。”黎瀟心裡白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