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昀愣住了,她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姥姥也不常與她說母親的事情,在她的心裡,母親的形象是很模糊的,可是現在她看著莫長空,忽然間想起了姥姥的臉。 姥姥當年,應該也是如此為自己求一條生路吧。 可是姥姥現在不在了,甚至連姥姥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枚玉佩自己也給弄丟了。 那裡麵還有姥姥的一縷殘魂,日後說不定是復生姥姥的唯一機會,現在…… 都沒有了! …… 微生玉律、微生玉衡,你們該死! 齊昀透過鬥笠,看著莫長空的臉,短暫的為其臉上的表情動容了一瞬,隨即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眼裡洶湧的情緒已被盡數掩藏。 “理解的,莫前輩,晚輩定當竭盡全力!” “好!”莫長空重重應道:“那這幾日小友先在此住下,安心準備,房間早已備好!” 說完便親自帶著齊昀朝後院走去。 齊昀點頭跟上莫長空的腳步一同離去。 回到房間後,齊昀終於得了一絲安靜,她若有所思的回響著剛才的一切,心中滿滿的疑問。 莫錦瑤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莫千山為什麼一點都不在乎莫錦瑜的生死?居然連莫錦瑜都要放棄也要奪取自己的靈火? 再有就是莫錦瑜自己……明明血中花在她的體內,為什麼她的表現反而是最不著急的那一個? 另一邊,莫長空將齊昀送至房間之後立刻斂了臉上的笑容,走到正堂時,莫錦瑜已經離去,唯有莫千山仍舊等在那裡。 莫長空眼神未動,徑自從莫千山麵前離開,分毫未停。 “莫長空。”終究還是莫千山沒忍住先開了口,此時他的臉上已經冷若冰霜,看著莫長空的眼神帶著幾分怨毒。 莫長空停步未動,半晌,突然身體輕晃,口中湧出一口鮮血來。 “易迢。”抹去鮮血,莫長空回過頭來,輕蔑的看著莫千山……不,是易迢。 易迢眉毛直跳,一掌掐在莫長空的脖子上,惡狠狠的開口:“別叫我這個名字,你不配!” “嗬、哈哈哈!”莫長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看著易迢嘲諷的笑道:“我不配?那誰配?當初如果不是攀上莫家,你以為你能有今天?” “唔……”莫長空看著易迢,故作思考,頓了片刻又說:“得有一百年了吧?黑巖城城主的位置坐的如何?你真忘記什麼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同生契啊,同生共死啊,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啊易迢!” 莫長空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可她卻完全不顧易迢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反正他也不敢殺了自己。 當年莫長空貴為黑巖城少主,易迢卻是孤兒,雖英俊風趣,天賦極高,但是卻沒有資源,盡管如此,比莫長空小幾歲的易迢修為還是比莫長空要高。 當時易迢有心勾引,莫長空雖心動,卻礙於自己已有家族婚約,百般拒絕,但是易迢為了取信於她,直接給自己下了同生契。 此契分為主輔兩部分,被下主契的人不受影響,下了輔契的人卻會被製約,主契者死,輔契者亦死。 莫長空終於不顧一切和易迢在一起,老城主無奈,隻好讓易迢改名入贅。 婚後兩人幸福過一段時間,更是對易迢百般信任,將黑巖城的大小事務全部交給易迢。 不久後,莫長空在一次戰鬥中中了毒,實力大減、身體虛弱,也不能勞累主事,便徹底將黑巖城全權移交易迢,自己閉關祛毒。 但是莫家的死士客卿卻仍是忠於莫長空,所以莫千山也一直沒有撕破臉。 二十年前,莫長空懷孕,生產時又大傷元氣,這才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從那以後,莫長空將不少死士客卿都分給了兩個孩子,這才讓易迢抓住機會,逐個擊破,如今的莫家仍存的死士客卿已經不多了,難成氣候。 三年前,易迢偶得秘境下落,和莫錦瑜一起探尋時卻雙雙中了血中花。 而同樣是三年前,莫錦瑤得知雲城有鳳凰現世,也帶著家中客卿前往,最終卻死在了那裡。 莫長空這時才發現易迢的狼子野心,隻是為時已晚,莫錦瑤天賦最高,身邊足有三個元嬰巔峰修士也仍舊不明不白的死了。 自己的毒也是易迢的手筆,隻是為了竊取黑巖城。 現在,莫長空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易迢養著她隻是不讓她死,怕她死了自己也無法獨活,莫長空也隻能用這僅有的一條命威脅莫長空,否則他恐怕早已將黑巖城改姓易了。 現在,趁著自己還有命,必須讓易迢繼續姓莫、讓黑巖城的莫家看起來仍舊和諧團結、無懈可擊。 她一定要治好莫錦瑜,在自己死之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要看著黑巖城重回莫家。 莫錦瑜才是莫家唯一的繼承人、才是黑巖城唯一的城主! 剛才,若不是她來的早,想必易迢早就殺了齊昀奪取靈火。 他才不在乎莫錦瑜的死活,甚至莫長空還懷疑血中花就是莫千山的手筆,隻是誤打誤撞自食惡果罷了。 “莫長空,休得胡言亂語!”易迢的臉漲得通紅,他惱羞成怒的看著莫長空,咬牙切齒的說:“我有今天完全是我自己的努力,是我自己天賦卓絕、修煉刻苦,實力高強,否則黑巖城哪能像如今這樣繁榮昌盛!” “嗬嗬。”莫長空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她已經懶得再跟易迢糾纏了,她推開易迢的手,搖晃著後退了兩步,看著易迢:“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隻警告你,別動那個女修,你若是敢斷了錦瑜的路,那麼……你知道後果。” 說完,莫長空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徒留易迢站在身後,將牙關咬緊。 初之清涼、後之灼熱,靈氣之上還隱隱泛著紫色流光……估計是九霄翻雲焰吧! 真是可惡! 差一點就到手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就會用自盡這一招威脅自己! 哼! 易迢一個擺手,也轉身離去。 離去時,他的臉上卻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同生契是嗎,很快就不存在了,到時……就是你們的死期。 氣派輝煌的大堂瞬間又恢復了寧靜,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一般。 安靜了一會兒,院中的角落裡忽然浮現一個人影。 莫錦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