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族這是慫了還是想坐山觀虎鬥?他們就不怕西族一家獨大嗎?”白族長狠厲地說。 這時有族人站出來建議:“族長,要不咱們臣服縣長,從而獲取新鹽,隻有這樣才能保住咱們的鹽鋪,不至於讓西族蠶食。” 族長聽之卻是大發雷霆:“我等身為武安君族人,豈可行此愧事,小小的縣長還不配。” 武安君白起乃大秦悍將,正是出身白族,本來郿縣乃他們封地,自商鞅變法後,封地便不復存在了,隻能淪落為老氏族,靠著商賈營生。 族人不說話了,既然不想屈身於人,又無法抗下西族新鹽的沖擊,隻有眼睜睜地看著白族沒落。 他們絕對不想看到如此結果,但時勢又不允許他們拖延下去。 “發動族人去查,看張陌的新鹽是如何來的?或是怎麼製出來的?” 這才是問題關鍵,主要查出新鹽的出處,就能伺機摧毀,新鹽就不能再提供,西族就無法再占領鹽市,當然,如果能弄到製新鹽的方法最好,這樣什麼問題都可迎刃而解,甚至還能一躍三大氏族之首。 很快就有族人去查,半天後得到的結果令他們無語,新鹽竟出自張陌府中的後宅那扇門,可族人打開那扇門,見到的卻是熟悉的山林,一點新鹽的痕跡都沒有,更別說配方了。 “混蛋,肯定是那張陌故弄玄虛伎倆。” 族長聽到稟報後咬牙切齒。 “有沒有在其他地方?” 出去探查的族人紛紛搖頭,每個可疑的地方都找過了。 “見鬼了,他的新鹽是怎麼來的?難道丘鬼送來的?”嚴謹如族長也不得不想到鬼神之說,實在新鹽來得太詭異了。 “找不到新鹽出處,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否則我白族將會從此沒落下去。”族人喪氣地問。 族長露出狠厲,拍著案幾道:“不,我白族不會沒落,既然西族不仁,便怪我不客氣了。” “既然要當縣長的犬,就要付出代價。” ...... 新鹽的售賣在齊鄉和金渠紅紅火火,而較遠的橫渠鄉卻沒有多大動靜,知道新鹽的並不多。 穀的食肆就位於此,本來他的食肆經營一般,甚至到了倒閉的地步。 可,自從從陳孔家嘗試到新鹽的滋味後,便立即前往金渠購買了大量新鹽,並將粗鹽換成了新鹽,這麼一來,所經營的食肆裡的飯食竟然提升了一個檔次,以致客人大量增加,挽救了瀕臨倒閉的食肆。 這下可歡喜了穀,可今日卻愁眉苦臉,還有深深的無力感,原因是客人吃了飯食後竟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倒下的病不止一人,而是當時在食肆裡的客人都倒下了,這是食肆開張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倒下的人太多,鄉邑遊繳和所屬亭部的亭長第一時間便趕了來,經調查,竟是新鹽有問題,導致眾人都中了毒。 這是投毒事件。 這時有人站出來說,店主人穀為了增加飯食的口味,從金渠弄回了新鹽才導致如此多人中毒而倒。 罪魁禍首是新鹽。 穀有苦說不出,要說新鹽真有毒,可他使用新鹽那麼久沒有出事,偏偏今日客滿為患時才出事,這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 有人要害他,可他又找不出證據。 便辯駁:“遊繳,肯定是有人栽贓。” 遊繳乃公正之人,將穀帶到庖廚,指著旁邊的新鹽說:“這可是新鹽。” 穀認真地看了看,這的確是自己從金渠購置而來的新鹽,興許是經過了庖廚的忙活不小心撒進了汁液,顏色稍微深了點,但細如沙絕對沒有錯。 便點頭。 “是就對了。”遊繳將略微泛著淡黃的新鹽舀出一部分放到飯食上,然後牽來犬,犬興許是餓了,湊上去吃著飯食,可一刻鐘後,竟發出‘嗷嗷’的慘叫聲,不一會兒便倒地抽搐,接著不動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遊繳厲瞪著穀,責問。 穀目瞪口呆,雙手顫抖著,不相信地叫嚷:“不可能,我這鹽絕對沒有問題,一定是那裡出了問題。” 他的目光在廚案上掃視著,卻無法找出任何問題,瞬間癱軟地上。 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他找不出新鹽的問題,那就是肆意謀殺,將會受到嚴厲的刑罰,甚至會禍連家人。 可是,這分明就是他購置的新鹽,難道是新鹽本身有毒?便急切道:“遊繳,絕對不是我食肆問題,是新鹽,新鹽有毒。” 涉及到自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隻得將問題推到新鹽上。 遊繳深深地望著穀,見其很是慌張,卻沒有撒謊之態,眉頭皺了皺。 涉及到新鹽,就不是他能作主的了。作為鄉邑遊繳,自然知道新鹽的由來,便命人將穀扣下,做了常規勘查檢驗,並封鎖了現場。 半個時辰後,縣獄掾和獄吏趕到,獄掾聽了遊繳的陳說後,便立刻觀看了作案現場,獄吏詳細地將庖廚情形用板牘記錄下來,再到肆堂記錄下每位倒下之人的狀況。 甚是詳細和嚴謹。 可看出獄掾也是認真辦案之人。 “上吏,此案證據確鑿,便是商賈穀欲加害食客,在飯食裡加了新鹽......”遊繳見記錄得差不多,便拱手對獄掾說,說到‘新鹽’時,特意放低了音調,卻毫不隱瞞,“此新鹽便是毒害食客之物。” 話畢,便將剛才所作的封診遞了過來,所謂封診,‘封’就是查封,‘診’就是勘查、檢驗,這是辦案所需的記錄。 獄掾看著封診,眉頭皺了起來。新鹽乃西族販賣,卻是縣長所出,要是此案了斷,便是縣長的新鹽有毒,案件便嚴重了。 他不敢武斷,將所有記錄保存好,便命人快馬奔赴縣衙,稟報此事。 掌司法的是縣丞,縣丞看到爰書後大吃一驚,連忙找到了張陌,張陌覺得此事必有蹊蹺,便決定親自查辦。 他相信細鹽絕對沒有事兒,否則賣出那麼多便是大事了,恰恰沒有,那問題就出自食肆。 “走,此案本長親查,如是誰故意栽贓嫁禍,必依律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