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讓小姐過去。”西族長看清了這一點,便讓護衛退到一邊,欲讓女子夾道而過。 戀花也不矯情,對著西族長拱手,便喝馬繼續前行,待到身旁,卻見馬車一輛連著一輛,車上裝載著滿滿實實包袋。 貨物甚多,必是商賈無疑。 可,這時意外發生了,不知是馬夫緊張還是車身不穩,竟有一包裹掉了下來,包裹也裂開,露出其中一包包奇怪之物。 戀花循聲望去,卻見如此奇怪之物,甚為好奇,便問:“此乃何物?” 西族長不想節外生枝,如實回應:“新鹽也!” “新鹽?”戀花聽之美目一睜,瞅著那一包包的東西不放。 她這次來郿縣其實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想見識一番新鹽。是的,新鹽在郿縣發酵了之後,不知不覺地傳到了其他地方,戀花有幸聽聞,便有了來郿縣一探的想法,怎料弄玦給了她這個機會。 從包鹽透明的外表她可以看到裡麵白如雲之物,還真是如傳聞中細如沙,她好奇了起來,便順口問:“新鹽勝比青鹽,可是鹽坊改良了製作之法?” 郿縣沒有鹽坊,官鹽皆是外來。 西族長卻是搖頭,道:“此新鹽乃我郿縣縣長所製,並非哪個鹽坊所出。”他不打算隱瞞,其實也沒這個必要,郿縣人早已知道新鹽乃縣長所出。 “郿縣縣長?”這話並非戀花所發,乃車輿裡麵,隻見從中走出一人,正是弄玦。 弄玦下了馬車走了過來,朝著倒在地上的新鹽望去,“此鹽真乃他所出?” 略顯驚訝。 其實她也耳聞新鹽,並未真正嘗試過,卻深知新鹽了得,這絕對是大才之人才能製出之物。 看著眼前舉止優雅,衣著鮮艷華貴的女子,西族長何等目力之人,立時猜出其身份必定不俗,鄭重地點頭。 得知答案,弄玦微微頷首,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獨自又回到車輿裡,表情看不出一絲變化。 戀花看之無趣了,郿縣縣長既然能製出如此之鹽,想必也乃大才之人,怎地弄玦沒有反應? 不應該驚訝嗎? 的確,她是驚訝了,傳聞郿縣縣長乃庸才,如何能製出如此之鹽?她想不通,卻也不想去多想。 謝過白族長之後,便一夾馬身。這隻是偶遇罷了,沒有必要多停留,她要立刻趕往郿縣,給縣長一個下馬威,也好讓弄玦有個笑容。 這位金蘭姊妹患有喘癥,時不時咳嗽,有時還咳得死去活來,以致身子虛弱得很,再不讓她有個好心情,恐不利於病情。 至於那縣長,雖然能製出新鹽,卻依舊不入她法眼,依舊配不上弄玦。 可,正待離去,卻聽見丘林中傳來密集的嘩啦啦聲,似有人在走動,正向這邊而來。 “誰?”西族長第一個發覺,大喝出聲,同時戒備了起來。 其他人也聽到響聲,長劍出鞘,擺出如臨大敵架勢,弓者再次拉弓,瞄準了聲音發出處。 “正如你所想,劫匪也!”一人從中探出頭來,隻見其身段魁梧,身高六尺,兩臂膀如墻柱,蒼勁虯結。 手中挽弓,搭矢拉弦,從丘林中走了出來,見到如此多人,一點也看不出慌張,反而臉含嘲弄。 說話也毫不遮掩,相當直接:“新鹽留下,我不傷爾等性命,如有反抗,全都得死。” 其弓長而寬,恐有二石,矢尖尾銳,非尋常弓可媲美。 魁梧漢子挽著弓走了出來,手中弓卻一點也不客氣,一弓發射,鑿穿西族長的坐騎,馬嘶鳴倒地,其弓恐怖如斯。 此非尋常弓者,西族長看之臉色大變,看了看自家弓者,卻見其個個臉色大變,暗道不妙。 但久經場麵的他緩了緩口氣,故作鎮定踏前一步拱手:“壯士如此神勇,何必乾此勾當,白某許與錢財,爾等離去可好?” 魁梧漢子不為所動,寒聲應道:“休要多言,留下新鹽,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出手。” 見無法說動漢子,白族長也不是吃素的,突地一改臉色嚴肅了起來,威脅道:“就是沒得商量了?你可看清形勢,我有數十人,你卻隻是一人,即使弓再厲害,恐也無法滅於我等,何必自討苦吃。” “是嗎?”漢子冷笑,旋即大喝一聲,“出來吧!” 緊接著又是簌簌聲起,霎時從丘林中奔出數十人,個個蒙麵,手執長短劍,殺氣凜凜。 接著兩麵又是一陣嘩啦啦,又見十數人奔出,卻是手挽弓,正淩厲地對準了西族長等人。 又是弓者,還是十數之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下西族長不淡定了,臉色瞬間煞白。 這是歹人早有預謀,恐已摸清他們虛實,來個全壓倒陣勢。 呼呼呼! 西族護衛倒吸口氣,緩慢後退,漢子卻沒有跟上,但那滿臉揶揄說明他並不在乎。 “退,快退。” 西族長自知形勢,連忙吩咐一眾撤退,隻要他們離開箭矢範圍,就還有一線保住新鹽的機會。 可知此次新鹽可是西族拿下槐芽鹽市的希望,一旦被劫,西族將麵臨重大損失,於爭奪鹽市不利。 “退?有用嗎?”漢子冷笑,步子不動,手中的弓卻動了,一矢發出,呼嘯如雷,狠狠地插進鹽車中,瞬間沒入其中不見蹤影。 眾人又是倒一口氣,再也不敢後退。 即使退後那麼遠,漢子的矢依舊有如此威力,可見他的難纏,須知已經六十步了。 六十步殺人依舊,這是警告。 西族長的臉色大變,本是旁人的戀花也是俏臉微暗,她本想拉弓協助西族長,無奈自知本事不濟,沒有輕舉妄動。 她本乃內史之女,何時見得如此劫掠之事,遂出聲嗬斥:“何方賊類,速速離去,否則別怪乃父剿滅於爾等?” 漢子不耐煩了,大吼出聲:“休要多言,識相的馬上放下鹽車,乖乖離去,否則死。” 這已經是他說話的極限了。 戀花何時受過如此威脅,喝叫:“乃父乃內......” 這話未說完,卻見漢子又再拉弓,箭矢卻是對準了馬車,他要殺人震懾,目標是車輿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