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總是來的太突然。 火神娘娘的潰敗讓火山山覺得有點始料未及,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抱著必死的決心,結果還沒開始打呢,戰鬥就結束了。剩下的工作隻是追逃兵。 傍晚,出去的追兵陸續回來了。由神算子負責清點俘虜的人數,一共抓住了61人,河貍族還有山羊族的人一個都沒跑掉,都被抓住了。這誰都怨不了,她們這兩天吃的太飽,一個個挺著大肚子,根本就跑不起來。 “哼,還是讓那個大娘跑掉了!”清點完戰俘,火山鳳不無失望的抱怨。 “這已經很不錯了,開始我還以為是一場苦戰呢。”河溪翔安慰火山鳳。 “阿咪,我覺得我們應該乘勝追擊,不給火神娘娘喘息之機。”不理河溪翔,火山鳳走到火山山麵前說。 “小鳳呀,我覺得那個火神娘娘這次是輕敵了,下次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火山山搖搖頭。 事實上,即便是麵對周海妹的烏合之眾,如果沒有這些聯軍,隻是火山族自己的話,也有很大的可能打不過。 “我想這回也叫火神娘娘領教到火山族的厲害了,接下來我想派人去和她談合。”火山山接著說。 “可是……”火山鳳還想說下去。 “該開慶功宴了”難得的高興事兒,火山山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阿咪不想打了,她想談合。”回到河溪翔身邊,火山鳳氣鼓鼓的說。 河溪翔倒是不在意,能不被抓回去就好:“可是你的阿咪都不想打下去了,我們有什麼辦法?” 看著河溪翔那副安於現狀的樣子,火山鳳就來氣:“那你想沒想過,要是那個大娘讓我們把你交出去,你以為阿咪不會同意嗎?” 一句話說得河溪翔也怕了。 慶功宴在廣場上舉行,廣場中央生起了一大堆篝火,火山族拿出各種水果、草籽、獸肉犒勞參加了戰鬥的勇士們,獲勝的人們盡情的又唱又跳,比秋收大典還要熱鬧。 與那些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人們相比,俘虜們的心情可就不怎麼好了。現在她們可知道害怕了,在原始社會戰俘是要被處死的。不少人都有一個同樣的想法‘這兩天要是少吃點,至少能跑掉。’ 不過現在想什麼都晚了。 看到火山聯軍的各位首領就坐在不遠處,她們不顧看守的喝止,大呼:冤枉。 “跟著那個大娘來攻打我們火山族,如今被我們當場抓住了,你們有什麼好冤枉的,一會就把你們都處死!”火山鳳開口喝到。 這些俘虜一聽要處死自己,哭喊的更來勁兒了。 河貍貍不知怎麼掙脫了抓著她的守衛,跑到火山山等人的麵前,跪倒在地:“不是這樣的,我們是被那個火神娘娘抓來的,要是不來的話她就要燒死我們。” 怕她們不信,河貍貍趕忙從人群裡把那個孕婦拉出來:“你看,連孕婦都被抓來了,要是來打仗,怎麼可能帶著孕婦!” 孕婦是很有說服力的。現代人遇到危險的時候都知道讓婦女和兒童先行,在原始社會婦女和兒童的地位就更高了。原始人拚命的乾活,連睡覺的時候都是男人和老人睡外麵,婦女和兒童睡裡麵,為的就是在嚴酷的環境下給婦女和兒童多一絲生存的希望。 這時就聽見‘啪’的一聲,火山虎首先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大喝一聲:“無恥!” 這聲大喝嚇得河貍貍一哆嗦,差點沒趴地上,心裡暗道:‘糟糕!看來自己的謊話被識破了。’ “你們看看,這麼多孕婦!”火山虎激動的指著那群挺著大肚子的俘虜:“那個火神娘娘簡直沒有人性,居然抓了這麼多孕婦來打仗!” 河貍貍臉唰一下就紅了,其實隻有一個孕婦,剩下的人都是這兩天吃撐著了。多虧她的臉皮比較厚,才沒被發現。 “什麼火神娘娘,我看她根本就是一個妖女!”火山鳳趕緊在一旁附和。 “對,我聽說她是一頭黑熊變的。”一個族長說到。 “不對,不對,她不是黑色的,我族裡的人在集市上親眼看到,她是一頭紅色的熊。” “對,那天我就在集市,她確實是紅色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顏色的問題,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火神娘娘確實是熊變的。 這時,山羊羊也從俘虜中跑了出來。 “各位族長大人,我們山羊族的人也是被那個妖女抓來的。” 這時大家對這群俘虜已經不太敵視了(原始人真淳樸),示意山羊羊說下去。 “當初妖女來山羊族借兵,盡數聖族的不是,我們根本就不信她的那些花言巧語,嚴詞拒絕,最後連午飯都沒給她吃,就把她趕走了。結果她懷恨在心,前兩天帶人圍住我們山羊洞,就把我們抓來了。” “她真的是被抓來的,我可以作證。”河貍貍趕緊出來給山羊羊作證,這回河貍貍顯得夠義氣;“確實是這麼回事,當初離開河溪族的駐地,本來是直奔聖族地界的,可是路過山羊族的地盤時,妖女中途改變方向,去抓山羊族,這才晚到了一天。” 河貍貍這回這麼講義氣其實是有原因的,山羊羊說的是實話,山羊族確實是被抓來的,可河貍貍可沒說實話。這兩天相處下來,她的底細山羊羊都知道了,她怕山羊羊把她揭穿了,所以在這裡賣一個人情。 山羊羊沒有揭穿河貍貍,到底都是難姐難妹,再說河貍貍一路上對自己不錯,現在大家算是在一條船上,搞內訌可不好。 這兩人合作編的假話倒挺合理,火山山等人聽不出什麼破綻,覺得應該是真的。 最後火山山安慰她們說:“你們受委屈了,現在有我們火山聯軍給你們主持公道,妖女也就不敢再欺淩你們了。” 然後叫人帶下去,說是過兩天送你們回去,同時說了些‘小心安胎’之類的話。 “這個妖女太沒人性了,連孕婦都不放過!”鳥毛毛憤憤的說。 “還不止如此,我聽說妖女還不讓族人住在洞穴裡。”一個人提到。 “那才不是她的族人呢,她是三年前從大河那邊來的妖怪,霸占了河溪族,奴役那裡的族人。一去了就把河溪族的人趕出了山洞,還把河溪族的女人都囚禁在茅屋裡不準出來。本來女人摘草籽,男人捉老鼠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她卻讓男人摘草籽,還要去對付老虎。這些事哥哥最清楚了,哥哥你說是不是?”火山鳳側身讓出了身後的河溪翔。 火山鳳說的不對。 河溪族人雖然是住茅屋,但是河溪族的茅屋裡是有火爐的,比山洞要溫暖舒適。男人確實要麵對老虎,可火山鳳沒說周海妹也給了他們網、陷阱、弓箭這些工具,他們可不是拿著木棒去麵對老虎。 在河溪族男人不是摘草籽,而是耕地,和原來的摘草籽可不是一回事。 女人也不是被囚禁,隻是在生孩子。 河溪翔最清楚不過了,可他不能說實話,他必須說謊,因為他不想被送回去。 走到眾位族長和長老的麵前,河溪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鳳姐說的沒錯,河溪族確實是被妖女占據的。” 河溪翔的話一出口,現場一片嘩然,“想不到妖女這麼壞”,“我還以為她隻是脾氣壞”,“她居然不遵守祖宗的規矩”,“她本來就是熊妖,怎麼會守咱們的規矩”,大家議論紛紛,義憤填膺。 火山鳳滿意的對河溪翔點點頭,不過河溪翔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也許是對汙蔑火神娘娘感到愧疚,也許是對自己的無能感到失望,翔隻是默默的退回到火山鳳的身後。 這時有人指著河溪翔問火山山:“請問族長大人這是哪位?我記得你隻有兩個兒子。” 火山山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火山虎,嫁到了鳥毛族,二兒子火山豹嫁到了鳥羽族,而且這次都在場。 火山山是不喜歡火山鳳稱河溪翔為‘哥哥’的,但女兒的事,她也感到力不從心,在這麼多人麵前她隻好說:“他不是我的兒子,他是火山鳳的男人:叫河溪翔。” 眾人又是一片竊竊私語,不少族長都暗自搖頭:“可惜了。” 她們倒不是為火山族惋惜什麼,而是為自己惋惜。 其實她們這兩天就注意到這個年輕人了,跑前跑後,幫助生火做飯,搭建茅屋,長的也清秀,又能乾,大家都以為他是火山族的人。私下盤算著:改天多出兩頭野豬,把他換回族裡,肯定很受女族人歡迎。 現在才知道這就是河溪翔,“看來傳言沒錯,他的確很優秀。” 可惜名草有主,自己這點人也搶不過火山族,隻能過過眼癮了。 “河溪翔果然一表人才,我聽說這場戰鬥就是因妖女要搶他而起的。”吃不到葡萄的眾人開始八卦了起來。 火山鳳倒是不在乎,上前對眾人說:“我和翔哥哥情投意合,翔哥哥也想來我們火山族,結果那個妖女不讓,就在集市大打出手,還放火燒毀了集市。威脅我們交人,要不然就把我們全族都燒死,我們當然不同意,她就要來攻打我們了。” 這點眾族長倒是能理解:這麼優秀的年輕人別說是妖女,就是我們有實力的話,也會搶。 沒人為周海妹說話,她現在已經被定性為熊妖了,熊妖當然是沒人權的。 “這回要不是各位族長前來相救,恐怕我們火山族這回就難逃妖女的魔爪了。” 這話眾位族長挺愛聽。 “隻是……”火山鳳故意拖長了音。 “侄女有什麼話就盡管說出來。”眾族長被火山鳳挑起興趣了。 “隻是這回放跑了那個妖女,等以後她恢復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火山山一帶的氏族恐怕就沒好日子了。” 火山鳳的話終於戳中了眾族長的心事。 ‘是呀,妖女以後要是看什麼好就搶什麼,我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搞不好就得落得個河貍族還有山羊族的下場,連孕婦都得被趕到前線玩命,要是成為河溪族那樣就更慘了,連山洞都不讓住了,以後還怎麼去見列祖列宗?’ 這時鳥毛毛走出來大聲向眾位族長說到:“與其我們這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不如趁這次機會,妖女的羽翼還不豐滿,又是剛被打敗,乘勝追擊,徹底把妖女趕走。” 鳥毛毛的提議說到了大家的心坎裡,也是火山鳳最想聽到的話,立即得到了一致的贊同。 火山山這人辦事一向是很小心的,就因為這一點,當初在族長的競爭中才能在眾姐妹中最終取勝。 鳥毛毛的提議火山山不贊成,太草率。不說怎麼對付火神娘娘的兩千人,就是維持現有的部隊,火山族都維持不起。 她們是不當家不知草籽有多難弄,那個時代並沒有什麼稅收製度,大家也不交公糧,趕來幫忙的氏族的夥食都得火山族負責,就這四天用掉的草籽和獸肉,就是全族人半個月的口糧。 但現在正是大家的熱情高漲的時候,不能掃大家的興,隻能咬著牙滿口答應下來:“阿毛的提議非常好,我們決不能放任妖女肆虐火山一族,以後肯定要攻打她,不過今天是難得的開心日子,我們先盡情的歡樂,別的事以後再說。” 今晚的事情總算被火山山搪塞了過去,隻是第二天還要繼續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