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生的爸爸抽著悶煙,與妻子爭吵,當聽到妻子說這麼過分的話,馬海生的爸爸馬上摁滅了紙煙,舉手手臂,憤怒地說道:“信不信,我抽你一個巴掌!” “你打呀打呀!”妻子情緒激動,眼圈紅著,“你前妻就是被你打跑的吧?你一個大男人有力氣打老婆,咋沒本事掙錢,讓老婆孩子過得更好一點?!” 妻子的話像一把刀子剜著馬海生爸爸的心,“啪”一巴掌甩下去,馬海生繼母臉上現出了五個清晰的紅色巴掌印。 “你,不是一個男人!”馬海生繼母放下抱著的女兒,一屁股蹾到地上嚎啕大哭,妹妹也嚇哭了,母女倆哭成一團! 馬海生爸爸摔門而去。 走在大街上,他淚水長流!就像無根的浮萍在外遊蕩,在偌大的城市他缺少一個溫暖的窩,他把青春獻給了這個城市,但是下崗了,這個城市卻容不下他渺小的軀體。 再婚,就一定幸福嗎? 男人好難! 繼母與爸爸這回的打鬧變成了馬海生命運的一個轉折點。在馬海生姑姑的過問下,疼愛馬海生的爺爺奶奶,就把他接到了BH市生活。 馬海生到達北海的第二天,久未露麵的太陽鉆出雲層,驅散了淡淡的薄霧,天氣格外清爽。 北海是他的第二故鄉。這山這路,觸景生情;這草這木刻骨銘心。 在北海,他的物質生活充裕一點,度過了快樂的少年。 說起爹娘,馬海生心中湧起一股隱隱的痛,爸爸再婚,繼母對他並不太好,親生母親在他最需要母愛的時候,選擇了逃避,他從小就缺失母愛。 他有點恨自己的生母,一直不想和她相認,他的這個舉動如一根竹刺深深刺痛了生母的心,生母那顆內疚、懺悔的心一生無法平靜。 一個周末,秦霞再三邀請他到她家中見她的父母。 馬海生明白這是接受未來嶽父母的麵試,確切地說是接受秦母林曉娟的“考察”。因為她的父親秦副總裁早已見過馬海生。 馬海生非常重視這次“會見”,特意買了一身嶄新的羅蒙休閑西裝,打著領帶,腳上穿著愛步皮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熠熠生輝。他去理發店理了頭發,還用啫喱水定型,把自己打扮得光鮮照人。 馬海生備上猴頭燕窩、冬蟲夏草、名煙名酒等禮品,打出租車一直開到小區門前。 這是位於本市的一個高檔小區,小區裡修有人工湖,碧波蕩漾,遊魚嬉戲。暗紅色的塑膠環形跑道,像小區的項鏈。 大片草坪、成片樹木、萬紫千紅的花兒營造了醉人的錦。網球場、籃球場、乒乓球臺、羽毛球場,以及健身器材一應俱全,折射著小區的品位。 小區裡的居民有老板、有官員,也有上班族和生意人。 秦霞接到馬海生的手機,連忙坐電梯下樓接他。 一見到馬海生這身打扮,秦霞愣住了,好奇地問道:“咦,你平時不是休閑派嗎?今天咋整得這麼正式?” 馬海生:“第一次到你家嘛,咋底也得拾掇拾掇!” 秦霞嫣然一笑:“又不是考研麵試!” 馬海生一拍手:“你還真說準了,就是來麵試!” 秦霞:“得了吧,決定權在我!” 馬海生:“主考官是你媽!” 秦霞:“貧嘴!”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秦霞的家。 簡單地寒暄之後,秦母林曉娟既沒有讓馬海生坐下,也沒有給他倒水。良久,臉上才擠出了生硬的笑容,指了指沙發,生硬地說:“小馬啊,坐坐坐,別客氣啊!” “好的,阿姨!”馬海生謙遜地說。 秦夫人的皮膚保養得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如果秦霞與她的母親走在大街上,不知情的人肯定誤認為這是“姐妹倆”。 “家寬出少女!”馬海生在心裡感慨。 秦母坐在馬海生旁邊,“親切”地同他拉起了家常: “小馬呀,家裡都有哪些人啊?” “阿姨,家裡頭有爹娘,還有妹妹!” “家人工作忙不??” “工作不忙!爸爸在一家民企上班,媽媽在社區工作,還有一個上大學的妹妹!” “聽霞霞說,你從小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嗯,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 “這麼說,你的戶口是在BH市了!” “是的,阿姨!” “你爸爸媽媽在上海都有房吧?” “有一套小戶型的房子!” …… 這話以前,秦霞給母親說過,可是林曉娟見到馬海生還是再“盤問”一下,當這話從馬海生的口中說出來時,林曉娟的臉立馬晴轉多雲了。 她在心裡想:“馬海生的家庭與秦家門不當戶不對,還不是原生家庭,小馬的脾氣性格怎樣還不知道。霞兒這丫頭不知道心裡頭怎麼想的,眼睛沒有睜開?” 林曉娟的不悅,寫在了保養的很嫩很白的粉臉上,絲毫沒有顧忌客人的感受,甚至沒有考慮女兒的麵子。 她的挑剔表情與寶貝女兒臉上飛揚的興奮神采形成了鮮明對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馬海生覺得異常尷尬,坐在這組L形真皮沙發上,仿佛沙發皮下藏著鐵釘子,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英俊的臉上充滿著進退失踞的表情,似乎背上有幾隻螞蟻正在啃嚙他的皮肉,也像褲襠裡鉆進去一條小蟲子,奇癢難耐,不知不覺間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 秦霞敏銳地捕捉到了現場變化,趕緊乾預,說:“媽,你是戶籍警查人家的戶口啊!” 秦母白了女兒一眼,說:“拉拉家常!”大概林曉娟也覺得自己失態了,連忙削了一個蘋果遞給馬海生,說,“光顧說話了,吃水果!” 馬海生邊吃蘋果邊打量室內陳設。這是一套四居室的房子,不用問,他能猜到:一間是秦霞父親的書房,一間是秦霞的房間,還有一間是秦霞父母的臥室,剩下一間不用問是保姆住室。 房屋裝潢得金壁輝煌,頗有宮殿氣派:整齊的紅木家具,光澤細膩的真皮沙發,鋥亮的大理石餐桌,八十英寸的超大超薄的液晶電視機,金魚水族櫃。墻角立著兩座瓷瓶,一米多高,一看就是景德鎮出產的正品,價值少說也值幾十萬元。 墻上掛著大幅書法作品,署名乃當代書法大家沈之元。 地板是進口大理石,白色中嵌入黃色紋理,能照見人影兒。客廳那盞懸掛的水晶燈少說也值十幾萬元。 馬海生驚訝了,驚訝的是秦霞家中如此富有;尷尬了,尷尬的是自己的家庭出身一般。難堪了,難堪的是秦母會以這種態度來接待他。 他覺得的秦母唱的這一出“含義”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