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龍在萬國警署學習拳腳功夫的時候,托圖也在練功。在胡文智的幫助下,托圖對電和磁的理解越來越深入。他對物理原理了解得越深,運用電磁能力也就更純熟,幾乎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尤維亞對托圖練功的進展欣喜不已。為了以示關心,尤維亞每天下午派人送去大量飲品和點心。這頓下午茶的排場很大。茶水、果汁、雞尾酒,再加上數百種小點心,裝滿了三輛大型餐車,足夠幾十個人吃。銀狐家的鋪張程度可見一斑。 生活一貫節儉的托圖竟然也沒反對,每次和胡文智吃得開心,還叫上練功場邊的保鏢們一起吃喝。尤維亞聽說托圖喜歡果汁,每天供應的果汁品種繁多,不少是從外國空運來的。炎熱的夏日,沒有什麼比冰鎮果汁更爽口的了,托圖每次都會嘗試一下新品種的果汁。 一天午後,托圖一邊和眾人一起享受著冰飲,一邊和胡文智探討學術問題。他突然臉色大變,捂著肚子痛苦地倒地。他斜躺在地上,滿頭大汗,眼球突出,似乎要向胡文智求救,卻怎麼也喊不出話來。 托圖的臉扭曲抽搐,麵容可怖,之後突然翻出白眼,暈死過去。保鏢們急速把托圖送入醫院搶救。改建後的銀狐莊園設施齊備,地下有一座小型醫院以備戰時使用,有常住醫生。 機警的尤維亞得到消息後立刻下令保存好托圖用過的所有杯子。負責準備這些果汁的廚房人員全部監禁調查,連負責采買水果的人都一起被調查。這極有可能是有人下毒。 幸虧搶救及時,托圖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非常虛弱,一直臥床。尤維亞經常來看托圖的恢復情況,並聽取醫生的分析報告。主治醫生吉拉多爾對家主說道:“我這幾天仔細分析了病人的癥狀,還查驗了喝剩的飲料。基本可以肯定不是中毒,而是過敏。” “過敏?”尤維亞問。 “是的,非常嚴重的過敏,比中毒還可怕。我分析應該是蒲棗汁造成的。蒲棗裡含有獨特的蒲棗堿。據統計,世界上有不到百萬分之一的人對蒲棗堿過敏,一般癥狀很輕。但是托圖先生對它嚴重過敏,搶救晚了就會致命。” “以後不吃這種東西就行了吧?這種水果不常見,我都是頭一次聽說。”尤維亞問。 “嗯,托圖先生過敏太嚴重,不光不能吃,一丁點都不能接觸。有些護膚品中有蒲棗精油,就算揮發一點到空氣中也能造成托圖先生過敏,可能會造成暈厥甚至致命。”吉拉多爾說道。 尤維亞和醫生討論的時候,隻有她的兩個保鏢和托圖的兩個保鏢守在門外。保鏢們哪裡知道,剛才的那段對話已經重復過很多次了。每次尤維亞都帶不同的保鏢來看托圖,而守衛托圖病房門口的保鏢也是每天更換。 銀狐的頭號戰鬥力病倒,而且對蒲棗堿致命性過敏。這兩個情報太重要了,果然有人企圖傳遞消息被抓。他們不知道,每一位聽完這個“情報”的保鏢,都會有一個六人小組全天候監視他們的行動。 托圖的這次過敏風波是尤維亞設計的情報誘餌,用來引蛇出洞。托圖故意找了一個偏門的飲料假裝過敏。因為演得太過火,險些把不明就裡的胡文智嚇得心臟病復發。害得他也住院觀察了一天,無意中增強了整個事件的可信性。 尤維亞用此計成功抓到了兩個企圖傳遞情報的奸細。隻可惜這兩個人嘴都非常嚴實,拷問了十幾天,還是不知道幕後是誰。其中一個還找到機會自殺了。尤維亞猜測他們是玫瑰的人。 那麼狗王在銀狐家有沒有人呢?可能也有。尤維亞這出戲設計得雖好,不過篩查範圍太小。除了貼身保鏢外,家裡肯定還有內鬼,她還要另想辦法慢慢找。 其實抓間諜相對簡單,更麻煩的是處理和玫瑰的關係。尤維亞知道除掉艾克斯家的間諜會深深地得罪玫瑰。玫姐不可能放任她獨立自主,不受監控。擺脫控製的同時,如何才能避免過早與艾克斯家決裂呢? 對於暗世界,玫姐的了解比尤維亞深刻太多了。銀狐家想要日後稱王,現在還不能破壞聯盟。尤維亞需要讓玫姐認為她還有利用價值,同時要讓她相信銀狐家無意搶王位。 “看來托圖說的隱退計劃得像樣操作一下才行。”尤維亞想。 尤維亞從托圖那裡問到了他計劃的隱退地點——沃茨維爾群島。她派人秘密購買了一片海灘,並煞有介事地找了著名設計師在海灘附近興建豪華別墅。這個所謂的秘密退休計劃,涉及了銀狐的財務,建設,安保等諸多部門,實際上並不太保密。這樣才能傳到玫姐耳朵裡,讓她安心。 尤維亞得罪了玫瑰,不願出兵攫獵場,也確實因為不放心桑撒家。這個大家族與何塞時期的銀狐實力大體相當。他們的家主伯克桑撒在黑道的人緣比何塞還要好,與諸多元老關係密切;地盤附近還有外援“海盜旗聯盟”。真要打起來,桑撒家會非常難纏。尤維亞決定先立威再拉攏,物色了一個合適的目標下手。 桑撒家麾下的一個幫派叫“青山組”,戰鬥力強悍,老大青山健號稱桑撒第一高手。他的青山組一直半獨立於桑撒家,有些尾大不掉。青山組的地盤和三聯幫的地盤接壤,而這個三聯幫卻是銀狐家的下屬。 早在何塞時期,銀狐和桑撒家的老大就在各自約束手下不要惹事,劃清地盤,各自休兵。但是實力強大的青山組總是不甘心。他慢慢蠶食對方的地盤,幾乎吃掉了半個三聯幫。對此伯克也隻能罵一罵,睜一眼閉一眼。尤維亞挑中了青山健下手,這樣出師有名,雙方麵子上都好過一些。 一個平常的日子,一條破爛的街道,三聯幫的小混混“鴨脖仔”在街上閑逛。他不小心越界了,到了青山組的地盤。這裡去年還是三聯幫的地界,可能鴨脖仔吸毒吸得太嗨,忘記了。 “啪”的一巴掌,青山組的大混子“虎頭”用這種方式提醒了他。“找死呢是不是?你不看看到了什麼地方?是你能來的嗎?”他認識鴨脖仔,這是個沒人瞧的起的爛仔。 “我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跟誰混的嗎?我找人做了你信嗎?有種你別走,你等著!”鴨脖仔捂著臉逃走了。三聯幫的慫包是不敢真的叫人來尋仇的,他剛才說的不過是混混們逃走前常說的場麵話。 虎頭根本沒當回事,不到五分鐘就把這事忘了。沒想到鴨脖仔還真找了幾個人來。一共才五個,看樣子倒是還挺唬人的,黑西裝大墨鏡,每人手上一根金屬球棒。中間那人套了一身鑲紅邊黑色皮風衣,也是大墨鏡,腰上掛了一柄長刀,威風凜凜。 “剛才誰打了鴨哥?有種的站出來!”其中一個黑西裝喊道。 這裡可是青山組的地盤,除了虎頭外,街邊小店裡,周圍小巷裡鉆出了二三十人。 “我打的,怎麼著,不服嗎?”虎頭在自家地盤,人數又多,說話硬氣得很。 “去給鴨哥道歉,不然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黑西裝挑釁地說。 “看來是專門來找碴的,是三聯幫的人。”虎頭心想。他看出來這些人不是來幫鴨脖仔找場子的,看來是三聯幫想搶回地盤,雇了人來幫忙。 “去你媽的!”虎頭一聲大喝,抽出一把匕首就要捅那個黑西裝。他身後一大群混混各自使用短刀、球棒、鐵棍沖了上來。 一場街頭鬥毆開始了,那四個黑西裝宛如虎入羊群,打得小混混們人仰馬翻,抱頭鼠算。二十幾人全部倒地,斷手斷腳,疼得嗷嗷大叫。而中間那個皮風衣都沒出過手。他手裡抓了一把硬幣,拋在空中又接住,悠閑地觀戰。 這是托圖帶著銀狐最強的四位高手來找茬挑釁,目的就是展示實力,也順便測試一下托圖新練就的招式。按照托圖的要求,這次行動盡量不要殺人。為了保證安全,尤維亞準備了一隻五百人的快速反應部隊在後方待命。 倒地的小混混們當然不服,叫囂著要找人來報復。托圖讓他們離開了。果然不一會兒,很多帶槍的幫派分子陸續趕來。那四個黑西服脫下上衣,原來裡麵都穿了防彈衣。每人腋下還掛了兩隻微型沖鋒槍。 這四個人雙手持槍,槍法精準。趕來的青山組成員剛一露頭就被火力壓製,都沒有機會瞄準開槍。就這樣,幾十個青山組的外圍成員被四個黑西服俘虜了。 托圖找了一個領頭的人,說道:“帶我找你們青山老大,我有事和他談。”托圖一行人帶著這個俘虜走了。剩下的俘虜也不敢撿槍從背後偷襲,但是他們電話通知了老大青山健。 青山健聽說三聯幫找了五個厲害的傭兵來搶地盤反倒有些興奮。他一直想滅了三聯幫,苦於沒有借口。小心謹慎的老頭子(伯克)總是攔著他去滅三聯幫。如今他們自不量力,竟然主動挑釁,真是天賜良機! 青山健立即派人召集部眾,全副武裝埋伏在總部門口,等著那幾個傭兵來自投羅網。他還特別叮囑至少留一個活口,這樣可以指證三聯幫動手在先,吞並他們就順理成章了。 青山組的總部不太遠,是一座六層高的小型辦公樓,設計得很現代,掛的牌子是一家文化娛樂公司。這時總部樓前有一百多人,身著防彈衣,手持來福槍,樓頂還有一個狙擊手。 從狙擊手的瞄準鏡裡可以看到“五個傭兵”慢慢走向青山組總部。俘虜不在,估計已經放了。狙擊手慢慢瞄準中間穿皮衣那人的頭,隻見他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看向了狙擊手的瞄準鏡。 被發現了!狙擊手正準備扣動扳機,遠處的皮衣男子卻突然一下不見了。那狙擊手左右晃動準鏡怎麼也看不見,隻好拿出了一個雙筒望遠鏡尋找。 他剛找到目標,隻聽“啪”的一聲,狙擊槍不知被什麼東西從房頂砸落,掉在了樓下的空地上。奇怪的是,狙擊槍邊還散落著不少硬幣。 “奇怪,我今天沒帶錢出門啊?哪兒來的硬幣?”那狙擊手有些莫名其妙。 狙擊槍從樓頂掉落,在樓下引發了一陣騷動。一部分埋伏的士兵沖了出來,隻見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人正在以非常奇怪的方式沖過來。 這人好像被看不見的氣流左右彈射推動,速度極快,隻在轉折的地方留下一抹殘影。他轉眼就到了射程內,卻晃得人眼暈,根本無法瞄準。 因為無法瞄準,青山組的士兵們隻好開槍胡亂掃射。他們剛開了兩槍,突然覺得手上的槍異常沉重,自己體重也不知為何也突然飆漲。 “嘩啦,嘩啦。”青山組士兵的槍一起掉在地上。凡是穿了防彈衣的人也都同時趴在了地上。帶著頭盔的人甚至抬不起頭來。他們隻能看到一雙黑皮靴從容走過,並沒有理會他們。 有幾個青山組的乾部沒穿防彈衣,也沒拿長槍,並未受到磁力影響。他們掏出了復合材料製成的手槍,對著這個皮衣男子。這幾人的後脖梗突然被硬幣狠狠地砸中,紛紛暈倒。其中有個家夥身手不錯,被砸倒在地卻沒有暈過去。 不過他沒有起身,而是迅速扔了手槍,高舉雙手,跪地投降了。越是高手,越能認清形勢,他知道剛才那一下是對方手下留情,不然自己的脖子早就被硬幣切斷了。 托圖身後的四個黑西服隨後趕到,用槍指著趴在地上的人,讓他們不要亂動。托圖則獨自進到樓裡。一樓大廳裡等著他的是青山組的精銳——青山白刃團。 他們一共二十四人,赤裸上身,腰纏白曬,青色過膝褲裙,手持武士刀,列陣迎戰。托圖一看,對手都用長刀,也拔出了自己的閃電之刃。他覺得此時用磁力奪刀有些無趣,應該換種玩法。 白刃團的武士一看此刀便是一身冷汗。托圖在暗世界沒什麼名氣,帶了個大墨鏡之後更是沒人認得。但是知道這把刀的人很多。隻見它閃著耀眼的藍紫色電弧被從刀鞘裡抽出,電流一層一層從刀柄往上升,絢麗卻又恐怖。 白刃團的團長宮本藤意識到今日必敗。可是兵刃已亮,不做絲毫反抗就投降,以後還怎麼在黑道立足? “啊~啊~” 宮本藤吶喊著帶隊沖向敵人,眼角有些濕潤,也不知是被自己的犧牲精神感動了,還是因為怕得想哭。白刃團的武士剛剛靠近,閃電之刃的刀尖便射出電弧,分成許多支叉,把高壓電流傳到了其它刀上。 “嗷~” 持刀的團員全部被電得嚎叫倒地。離得近的幾個人甚至因為肌肉僵硬,都沒法叫出聲來。若不是托圖手下留情,他們此時已化為焦炭。站在最後排的幾個團員審時度勢,根本沒沖過去,扔下刀就跑了。 頂樓的青山健目睹了穿皮衣的家夥闖進樓裡,知道來了一個勁敵。等白刃團的剩餘幾人跑到樓上,他才知道對手是閃電之刃的主人。他雖沒見過托圖,但是他知道此刀的新主人是銀狐家主的丈夫,非同小可。他這才有些緊張,知道了自己麵對的不是什麼厲害的雇傭兵,而是銀狐家的精銳。 “唰啦啦”青山健看到房間的玻璃窗碎了一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窗外一大群硬幣像鳥兒一樣掠過建築,把玻璃都劃碎了。飛行的硬幣越來越多,把他所在的六樓圍了起來,連天色都變得有些暗了。樓外的風吹進來,辦公桌上的各類文件被吹散。 青山健拔出了自己的長刀,雙手握緊。他身邊還有十幾個保鏢,以及剛才從樓下逃上來的五個白刃團成員。他這點人能守得住銀狐家的精銳嗎?青山健隱隱感覺今天是自己的最後一戰了。 突然,毫無征兆地,所有人的武器都掉在了地上。饒是青山健握刀有力,刀柄還在手,刀頭也被吸在了地上。 “哐”的一聲,門被踢開。就在托圖露麵的同時,樓外飛行的硬幣像飛鏢一樣全部射入屋內,擦著每個人的身體而過,之後全部沒入墻中。在墻上留下了眾人的剪影。 青山組最後這一點戰鬥力瞬間崩潰,每個人都驚得渾身顫抖,連老大青山健都嚇得愣在那裡。 天花板突然破裂,一隻巨大的由硬幣組成的手從上麵伸下來,握住了青山健,好像巨人抓了一隻小鳥。以青山健的身手,不至於躲不開這隻巨手。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嚇得魂飛魄撒。 這隻大手從天而降,他除了嚇得大喊“媽媽!”,沒有做出任何肢體反應。他身邊的人看到這隻巨手握著他們老大,驚得長大了嘴巴,甚至沒有人敢逃走。 “哢嚓”一聲響雷,一道閃電從托圖手上射出,擊中了那隻硬幣組成的巨手。手中的青山健“嗷”的一聲被電暈過去。巨手握著青山健從樓上飛了出去。等屋裡的眾人回過神來,托圖也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