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玉(1 / 1)

隻為玉瑕 再留一手 5561 字 2024-03-17

月光留步茶樓對麵高大的鐘樓“duangduangduang”的報著整點時間,路上的灑水車一邊放著音樂一邊噴灑著乾燥的路麵。路上飄落的枯梧桐葉被噴灑的水柱沖到了兩旁的水溝。茶樓裡三個人麵對著坐著邊喝茶邊聊天。   “鄭阿姨,你的牙齒是不是因為蛀牙要補?”盧磊問道。   “是啊!”鄭英說道,“其實我的牙齒以前很好,很白的,就是那種透明的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經常蛀牙。”   “是啊,我感覺你的牙齒還挺漂亮的,怎麼這麼容易蛀?”劉璐也是一臉覺得奇怪,在她記憶中,鄭英就是經常牙疼,疼得吃不好飯。   盧磊想起以前小時候,學醫之前看過鄭英的牙齒,當時還不懂,不過對她的蛀牙還是記憶很深刻的。   盧磊本來從小是特別喜歡鄭英年輕時候那一口漂亮潔白的牙齒,又常常穿高跟鞋,更顯得她身材曼妙,可以說是盧磊心目中女神最完美的樣子。沒想到她裡麵的大牙竟然會壞了這麼多。當她張開嘴給他看自己牙齒的時候。那一口紅唇下牙齒上的黑絲,一直刻在他的腦子裡,無法釋懷。他不能接受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是這樣一口蛀牙。   鄭英雖也三十有六了,但身材保持得倒是挺好,看上去絲毫不差當年,在茶樓上班的兩年時間,反而讓她更顯優雅,隻是她這口牙齒總是成了她的煩心事。   “記得還是在百貨大樓上班的時候,五六年前的事吧。”鄭英繼續說道,“剛開始就是牙齒咬硬東西就隱隱痛,我照鏡子就看見兩邊大牙有一點黑的,我怕蛀嚴重了,就特地跑去鋼鐵廠醫院檢查一下。”   “是啊,有蛀牙要早點去檢查。”劉璐說道,“我年輕時候也不懂,不疼就不去看,錯過了最好的補牙時期。”   鄭英撇撇嘴,她知道劉璐家裡條件好,可以去省城看牙,做金牙,自己是比不上的。兩個女人聊到牙齒這個話題,就如同打開的洪水,收不住了。   盧磊點點頭,“早點去檢查是對的。”   “那時候熟人介紹我就去湯醫生那裡檢查牙齒。結果一查,我嚇了一跳,我所有的大磨牙全部都蛀了。就是外表看上去好好的裡頭已經蛀了進去了。”鄭英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我的牙齒就是那種,打光照在上麵,顏色還是正常的透明的白白的,但是打開了,裡麵就都是蛀的。”   “很多齲齒就是這樣,洞口小,裡麵大。”盧磊說道。   鄭英說話吃驚的樣子和那二十歲的小姑娘一樣,手舞足蹈的。   鄭英說道:“當時光補我這一口牙就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最後還做了一個銀牙齒,沒做根管,就是包起來的。”   說完她用左手小指拉開嘴角,露出左上六號牙,那裡銀牙給劉璐和盧磊展示。那顆銀牙在口裡安安靜靜的待了六七年,竟然還是光潔如新,成了鄭英為數不多的幾顆“沒問題”的牙齒。   劉璐看了她的銀牙,也點點頭。她之前在省城裝上的幾顆金牙和她這種銀牙也是一個方式,隻是材料不同。她的牙齒後來就沒出什麼問題。當然也得益她善於保養。想起湯文彬每個月都會為她清理牙齒上細微的牙漬,如同珍寶一般的守護她每一顆金牙,這幾年她的牙齒始終完美如初。想到這裡,她不由微微一笑。   鄭英繼續說道:“從那之後我就真是認真刷牙,裡裡外外都刷到。以前對牙的認識不夠,裡麵大牙刷的不到位,湯醫生還親手教我刷牙方法,堅持早晚刷牙。”   “湯醫生親手教你刷牙啊?”劉璐問道。   鄭英突然感覺劉璐的話裡閃過一絲殺意。就像自家老公在外麵偷腥被發現了小動作一般。   她連忙解釋道,“哎呀,也不啦,就是他給我示範應該怎麼刷才對。我以前後麵大牙都沒注意刷到。”   說完便趕快轉移話題,跳過湯醫生給她手把手示範刷牙這事。鄭英也知道一點劉璐和湯文彬的事情。每次看到湯文彬在劉璐麵前一副舔狗的樣子,她也是心裡有些不解,平時正人君子的湯醫生也會有這麼大的反差,但不願去把事情挑明。隻是在她心目中湯文彬的形象卻是大打了折扣。   鄭英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然後,就是前年開始的吧,我發現我的牙縫開始莫名其妙地塞東西,我就拿牙簽摳啊摳。那時也沒在意,心想牙齒該補過的都補好了,就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裡麵大牙塞牙可不好,口裡味道都不好聞!”劉璐說道。她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不允許身上有一點異味。   鄭英說道:“可不是嘛!就說是時候報應來了吧。那顆右上麵的牙齒,大磨牙前麵那個牙齒,忘了叫啥了,尖磨牙什麼名字的?”   “是雙尖牙吧,又叫前磨牙。”盧磊微笑說道。   鄭英連點頭,“對對對對,就是這個。那時候就突然開始疼起來了。我拿鏡子照了才發現,那顆牙齒裂了個洞,我這知道,原來塞的不是牙縫,就是這個蛀的洞。然後又去補,湯醫生說我幸虧發現的及時,不然就要去做根管治療了。”   “我聽了做根管治療就頭皮發麻。”劉璐指了指自己嘴角說道,“我下邊那顆大牙做過根管治療,真是疼得我懷疑人生了。”   “可不是嘛!隻是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根管是什麼東西,我就看著那湯醫生和黃醫生在圍著我的牙片討論,好像我的智齒長的很罕見。湯醫生就說,哎呀,你這智齒怎麼沖著裡麵長了,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智齒,以後拔可不好拔呀。”   鄭英學著湯文彬說話的樣子,說完話雙眼往上一翻,像等死的樣子,惹得劉璐一陣笑,一手打在鄭英的肩膀。   鄭英說道,“湯醫生還是非常好心,估計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鄭英說話時看著劉璐,捋了一下前額的劉海,一挑眉角,那棕黑的細眉像是男人用眉筆細細勾畫上去的一樣,古典中又有些俏皮。   劉璐放下翹起的腿,微微一怔,說道“我哪有什麼麵子,怕是你自己的麵子吧!”說完又微笑著保持著平時的姿態。   “怎麼說呢,我還是很感謝他保住了我的牙,雖然隻保住了一年吧。不過在我補牙後他還教我怎麼看牙片,當時啥也不懂,還真的長了不少知識。”鄭英說道。   “嗐,鬧了半天,這顆牙齒就保了一年啊?這技術還真是不行。”劉璐說完又撇撇嘴。   “再後來有一顆智齒就長出來了,湯醫生就給我拔了智齒。就是把牙齦切開的那種。智齒讓我拔上癮了,因為有麻藥,而且之後的疼是肉疼,能忍,還莫名的有點爽的感覺!”鄭英說道。   “拔牙你還爽啊!你真是犯花癡了!”劉璐一想起自己在湯文彬那裡拔智齒就有點後怕。她不知是為何,湯文彬堅持要在保留完整牙齒結構的情況下拔除這顆智齒,結果讓她拔牙難度明顯增加了許多,一顆智齒拔了快一個小時。   劉璐還不知道,她那顆智齒之後竟成了湯文彬最心愛的玩物。也許是感覺得不到她的全部,至少智齒也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算是得到了她的身體。   劉璐不願提及這段過往,示意讓鄭英繼續。   鄭英說道:“我去醫院給拔智齒的傷口拆線。湯醫生還是挺負責,又幫我檢查了一下牙齒。結果又發現我的門牙縫蛀了,還好不是很深,又補了門牙。”   “你的門牙補得還挺好啊!完全看不出來嘛。”劉璐說道。   盧磊知道湯文彬的習慣,一般完成治療以後,都會再給顧客檢查一遍其他的牙齒,特別是對那種依從性比較好的顧客。   “聽你說的,你的牙齒治療還是比較順利的。”盧磊說道。   “這都不叫啥,今年才是我最崩潰的。”鄭英說道。   “年初的時候,我就那顆嚴重的右上邊的雙尖牙從邊上的牙縫蛀了。”說到這裡鄭英似乎有點激動起來。   “我心裡想著,之前去找湯醫生,也沒把這顆牙齒給補好,就想著換個醫生看看。”鄭英說道,“然後我妹就說給她看牙齒那裡還不錯,讓我去當代口腔醫院找林主任看。結果我去當代口腔醫院檢查又查出了四顆蛀牙,全是牙縫那裡。就是一壞壞倆的那種,都給我用最好的美容樹脂材料補了,花費還挺貴的。補完出來我鬆了一口氣,總算完事了。”   劉璐一聽說是當代口腔醫院,就沒再打斷她的話,又翹起腿來,喝了一口茶。   鄭英說道:“才過了一個星期吧,我刷牙刷到右上最後一顆大牙的時候就發現疼,鏡子還看不見。我又去當代那邊找林主任檢查,他讓醫生給我拍了牙齒全口的x光片。他指給我看,我看見那塊一片黑的,然後右上那顆雙尖牙保不住了,磨開做根管治療。”   “要命的是,在治療的過程中陸陸續續發現兩個蛀牙,全是牙縫,又去補,有一顆太深了還補不了。”鄭英說道。   “怎麼會這樣,感覺你的牙齒是越看蛀牙越多了啊!”劉璐說道。   盧磊沒做聲,他也聽說過了林福的做事風格,傳言他是要錢不要臉的人。隻是在商業的包裝下,成了大眾眼裡的明醫。現在林福在鋼鐵廠醫院當院長,做事風格也越加明朗,他那視財如命的嘴臉盧磊自是看不慣的,也不去拍他的馬屁。不過他心中卻隱隱感覺有些奇怪,林福對其他主任賺錢能力差一點的,從來都是不留情麵。在酒桌上甚至放言,沒完成科室創收任務的主任,不配給他敬酒。但是林福對盧磊卻特別包容,從不過問創收的事情,反而對他提出的各種設備需求都是大筆一揮直接同意。也因為這事盧磊便沒有在外過多評價這位新來的院長。   鄭英接著說道:“我這好不容易做完了這顆牙齒的根管治療,本來覺得沒事了,過不了兩個星期,一照鏡子,好嘛!最後一顆牙側麵都黑了,另一顆牙又是牙縫蛀了。晚上和老公聊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心想著的全是這口破牙,做那事都沒心情了。”   “我看你現在臉色都沒榮光了,就知道你家是作業交少了!”劉璐笑著說道,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哪像你那麼好命,你現在是越活越年輕了。”鄭英嘆氣道,這幾年的牙疼真是折磨了她不少。   鄭英有點哭喪的說道:“後來我去當代那邊,前臺的美女都認識我了。那個年輕的黃醫生也認識我了,她後來說湯醫生也去當代口腔醫院了。我一進門,她看見我就開始笑了。我把所有懷疑的蛀牙指給他看,果然全是蛀的。那個表麵很小一個小孔的,說補不了。一個在最內側鉆頭伸不進去,麵是黑的估計不深,又發現一顆淺齲的磨牙麵,讓我好好刷牙,最後補了兩顆側門牙的縫就完事了。”   盧磊一想那段時間正是湯文彬去當代口腔醫院的時候。   鄭英說道:“我嘴裡這三顆定時炸彈,那個林主任就總要我做烤瓷牙,說不做的話,以後牙齒容易崩。我的牙一蛀就壞的特別快,表麵可乾凈了,一查全是側麵壞。這三顆大牙最後還是崩了,現在就隻剩牙根在那裡麵了。我真的是天天早晚刷牙,吃飯用牙線、漱口水,依舊擋不住蛀牙的速度。看著別人隻補一兩顆就沒再蛀的,還有從來不蛀牙的,羨慕死我了!”   說著,鄭英向盧磊張開嘴巴,用手指指向那三顆崩壞的牙齒。那殘壞的牙齒隻剩下深褐色的牙根在牙齦裡,室內燈光昏暗,隻是不容易看清。   盧磊點點頭,知道這三顆牙已經隻剩殘根,保不住了,隻能是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