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大羅村。 村民大栓家的狗一直在叫喚,老婆杏花踹了一腳罵道:“穿上衣服去看看,是不是有小偷,怎麼狗一直在叫?你去羊圈看看,咱們昨天從集市上新買的小羊羔子別讓人偷了,辦孩子的滿月酒還得用呢。” 大栓不情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推開門看到門前那隻中華田園犬還在叫,就朝它吼了一聲:“大半夜的叫什麼叫,害得老子睡不著!” 說完大栓繼續朝羊圈走去,到了羊圈跟前,他打開燈往裡麵一看,著實嚇了一跳。 自己家剛買的三頭羊羔子居然全被咬了,兩頭已經死了,其中一頭還在痛苦掙紮,羊血不斷的向外流,於是大栓大聲朝屋子裡喊:“杏花,不得了,咱家羊羔子都被什麼東西咬了。” 杏花拿著手電也從屋裡跑了出來:“怎麼回事?羊羔子死了?” 她剛走兩步,一個黑影在她眼前閃過,杏花拿著手電筒照過去嚇了一跳,大聲呼喊自己的丈夫:“大栓,有東西!” “是什麼?”大栓拿著鐵鍁跑到了老婆身邊,可是那個黑影一閃而過,不見了! 第二天清晨,大栓和杏花兩口子用三輪車拖著三頭被咬死的羊羔子來到大羅村的村委會,找到老村長潘叔。 “村長你瞧瞧,這山羊羔子昨晚白白就被咬死了,你得趕快想辦法啊。”大栓向老村長訴苦。 “我知道,不光你們一家,村裡很多人養的家畜都遭了殃,你王嬸家養的雞,還有你趙叔家養的鵝最近都有被咬死了,我們也報警了,可派出所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老村長說道。 “是不是黃大仙乾的,你不是從城裡請了個降妖除魔的法師來嗎?讓他晚上再作法事,把黃大仙請走!”大栓說道。 大栓嘴裡說的這黃大仙其實就是黃鼠狼,在農村有一種迷信的說法,黃鼠狼會“附身”,操縱人的心智,使人精神錯亂,很多地方為了求平安,還特意供奉黃鼠狼的牌位,並且還尊稱其為黃大仙。 這時徐半仙和阿健走進老村長的辦公室,接到了徐半仙的短信,阿健風塵仆仆從城裡趕到了大羅村。 老村長迎了上來說道:“徐大法師你可算回來了,兩天前不是做過法事嗎,這黃大仙怎麼還沒有請走,這不又有村民的家畜被咬死,是不是你的法力不夠啊?” “這黃大仙可能不止一個,這不我去村口接徒弟,也是我們九州市有名的紅桃神探,有他在不管什麼黃大仙綠大仙,也不管什麼野獸鬼怪都能拿下。”徐半仙繼續發揮忽悠的本事。 “我不管是不是黃大仙,您看看,這是我家的羊,三隻羊羔子全都咬成這樣。”大栓說道。 阿健彎下腰,仔細查看被咬死的小羊羔子,在小羊羔的脖子部位有牙齒撕咬的痕跡,並且血都流乾了。 看了這樣的傷口,阿健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可不像黃鼠狼的傑作,黃大仙叼個雞啊,鵝啊都有可能,但沒聽說過黃鼠狼喜歡吃羊羔子的。 他把徐半仙拽到一邊小聲說道:“這可不是黃鼠狼的乾的,你看這羊羔子的血都被吸乾了,你什麼時候見過黃鼠狼吸血的?而且黃鼠狼那個頭怎麼可能同時咬死三隻羊羔子呢?” “我知道,所以叫你來,我收了村長錢,俗話說‘得人錢財,替人消災’,不管是不是黃大仙乾的,也得硬著頭皮上了,你得用最短時間找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村子裡作怪。”徐半仙說道。 “我是偵探,又不是抓野獸的。”阿健雖然抱怨但也無奈,他轉過頭來問大栓媳婦杏花:“昨天晚上你真的看清楚是黃大仙到你們家嗎?” “我也不能很肯定,那東西不大,和個小孩子一樣,我以為就是黃大仙。”杏花說道:“而且那個東西跑的很快,一閃而過。” 老村長潘叔補充說道:“肯定是黃大仙,你想想我們大羅村離九州市隻有二十多公裡,就在城市邊上,不可能出現什麼大型猛獸,什麼狼啊,虎豹之類更不可能出現。” “那好我準備一下,明天晚上再做一次法術,把這黃大仙請走。”徐半仙說道。 “行,我讓人去把村裡的廣場打掃一下,明天晚上做法送黃大仙走!”老村長沖著外麵喊道:“把傻柱叫過來!” 不一會一個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三百多斤的大胖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阿健一看這人的長相嚇了一跳,嘴歪眼斜脖子粗,穿著破舊的衣服和鞋子,大夏天的還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渾身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村......村長找俺......俺有什麼事情?”他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看起來腦子也不那麼靈光。 “傻柱,你抽空把廣場打掃一下,明天法師要做法。”老村長又看了他一眼說道:“傻柱,你自己也不洗個澡,渾身臭成什麼樣子了,行了,快去吧。” “知......知道了。”傻柱歪著腦袋,樂嗬嗬的走了出去。 老村長轉過頭對阿健說道:“這是我們村的守村人,從小智力就不行,又沒了爹媽,在村子裡吃百家飯長大,我看他可憐就把他安排當了村子裡的環衛工。” 阿健拉了拉徐半仙問道:“什麼是守村人?” 徐半仙說道:“守村人是民間的說法,以前由於農村家裡窮,或者是近親結婚,兩口子生下了有智力障礙的孩子,又沒錢給孩子治病,長大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但是這樣的人心眼也不壞,成天在村子裡瞎逛,誰家有個大事小情,比如婚喪嫁娶之類,他們會去幫忙,討口飯吃,但是村裡人一般都不會把他當成正常人來看待。” “還有這樣的人。”阿健說道。 徐半仙繼續說道:“住在城市的人可能不知道,民間傳說這守村人能為村子消災擋難,把所有的噩運都擋在自己身上,這樣的人壽命一般都不長,有的還肢體不全。而且民間有這樣的說法,隻要守村人在,村子就在,如果一個村子沒有了這樣守村人,那麼這個村子也將不復存在。” 阿健遠遠望著傻柱的背影,村裡的幾個小孩拿著小石子從背後打著他,嘴裡還叫著:“大傻柱,大傻柱,沒爹沒媽真可憐!”而傻柱隻會傻嗬嗬的沖著他們笑。 這時候,杏花又拉著老村長說道:“潘叔,別忘記今天晚上我們家辦孩子的滿月酒,大家一起來啊,還有你們兩個,一起來吧,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反正羊羔子也死了,我給大家做成菜得了。” “家裡小子這麼快就滿月了,沒問題。”老村長最喜歡參加這樣的活動。 晚上六點,阿健和徐半仙跟著老村長來到大栓家裡。 大栓和媳婦杏花在自家院子裡擺了十幾張大圓桌子,還請來了大廚做飯。 村民陸陸續續來到大栓家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有的包了紅包,有的帶來了小孩子滿月的衣服等等,都是一個村子的,大家歡聚一堂,開懷暢飲。 對於這樣村裡活動,阿健還是覺得非常新奇,他扯著徐半仙說道:“這辦滿月酒講究還不少呢。” “是啊,農村很重視這個,辦滿月酒之前都會給孩子洗澡,還要給孩子帶上長命鎖,項圈之類的物品,宴會結束以後還要給孩子剃發,講究還不少呢。”徐半仙說道。 這時候,“守村人”傻柱手裡拿了個纏著紅繩的樹枝跑了過來,杏花看到後臉色沉了下來,沖著他說道:“傻柱,你怎麼來了。” “我......我也來喝......喝滿月酒。”傻柱歪著頭,傻嗬嗬著將手裡的破樹枝子遞了過去。 “大栓,你看這家夥來了,你快管管。”杏花覺得又臟又醜的傻柱晦氣,想讓大栓把他趕走。 大栓看了一眼傻柱說道:“傻柱啊,你去村子裡別的地方玩,聽話。” “我不......我也想喝滿月酒。”傻柱撅著嘴說道。 “給你個雞腿和饅頭,去其它地方呆著,你不聽話我就真揍你了。”大栓邊說邊將傻柱往外麵趕。 無奈傻柱拿著雞腿和饅頭悻悻的走了。 走在漆黑的村路上,傻柱扒開上衣的一枚口子,撕下一小塊雞腿肉,往自己懷裡送,嘴裡還自言自語的說:“他......他們都嫌棄我,隻有你對我最好,我們兩個才是好......好朋友。” 這時候,他的懷裡發出一聲奇異的叫聲,一張血紅的嘴巴將雞腿肉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