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手機振動將蘇凡吵醒，他拿起手機，是老爸打過來的語音電話。 腦袋有些昏沉，他看了看周圍，昏暗中勉強認出來是自己的臥室。 蘇凡看著手機，上邊是老爸的語音電話，電話的右上角，信號和網絡都是滿格。 怎麼回事？ 自己難道死了，重新復活了？ 不太對，復活的話，按照他們的說法，是沒有記憶的。 蘇凡打開了床頭燈，臥室的景象映入眼睛，和那天剛醒過來的時候一樣。 他看了看桌子，上邊還是那個筆記本，他拿了下來，打開封皮，第一頁一片空白。 嗡嗡~嗡嗡~ 語音電話還在振動。 蘇凡猶豫了之後，點擊了接聽。 “喂，兒子，你吃飯了嗎？我跟你媽晚點回去，一會兒我倆去看個電影，先不回家了，你一個人點個外賣吃吧。” 語音通話裡，背景音很嘈雜，有商場的喧嘩聲，汽車的引擎聲，甚至還能聽到旁邊的一家奶茶店的招牌音樂：你愛我，我愛你…… “喂~喂~兒子，聽到了嗎？怎麼不說話呢？” 電話中是記憶裡老爸的聲音，在沒有得到蘇凡的回復的情況下，不斷問到。 “咋了，兒子沒回你嗎？”老媽的聲音在語音裡傳過來。 “沒說話，不知道咋了。”老爸在電話那頭兒回答老媽。 蘇凡感覺有些恍惚，不敢置信。 他拿起手機，緩緩開了口：“爸，媽。” “怎麼了兒子，今天咋回事，生病了嗎？還是找工作又被拒了？沒事，現在行情不好，在家先待著也行，這幾年都沒見你怎麼休息，就當給自己放個長假。”電話那頭是老爸關心的聲音。 “沒事，就是剛睡醒，有點懵。” 蘇凡有些恍惚，有點不太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他記得剛才他還在龍樓租賃了安全屋，進去之後就記不清了。 “那好，兒子，記得吃飯，點個外賣吃，吃點好的，開心點，別想那些不開心的。”老爸的話帶著關心，讓蘇凡感覺到久違的暖心。 蘇凡下了床，謹慎地將臥室門打開了一條縫。 客廳裡有些昏暗，沒有紅月、沒有紅眼的父母，沒有滿地的血，也沒有屍體。 “兒子，掛了啊，我們先去看電影了。”老爸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別”蘇凡下意識阻止。 “怎麼了，兒子。你今天怎麼回事，不太對勁呢。”老爸的聲音在那邊再次響起，有些不太清楚，像是在吃東西。 “真的是你們嗎？”蘇凡問到。 “是我們啊，你今天咋了？”老爸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事，你們在哪兒，我去找你們。”蘇凡想了想之後開口道。 “就旁邊的金龍商場，我倆在電影院門口呢。”老爸回答之後，又對著旁邊說道：“小凡要來找咱倆。” “那就讓他來唄，一家人一塊看電影。”老媽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兒傳過來。 “行，我現在出門。” 蘇凡帶著警惕走出臥室，父母的臥室門和弟弟蘇仁的臥室門都關著。 順手打開廊燈，暖黃色的光頓時鋪滿整個走廊。 穿過連廊，客廳和餐廳裡也是老樣子。 沒有屍體，沒有血，沒有羊。 “那電話先掛了吧，你到了再給我打就行。”老爸的聲音在那頭再次響起。 “別掛，我現在出門，一會兒就到。” “行吧，兒子你今天咋了啊？”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見你們。” “早上不是剛見過嗎，行吧，你來吧。” 蘇凡至今也不敢相信這一切，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幻境，但是同樣，他也不知道兩天以來的那些經歷，是不是一場夢。 也有可能，龍樓的安全屋，是通往現實世界的？ 都不知道，甚至他也根本區分不出來這裡到底是真實世界，還是幻境。 他快速的穿上鞋，拿上鑰匙，打開門。 門外是熟悉的樓道，既有向上的樓梯，也有向下的樓梯。 是3樓，並不是鬼城的直接通往單元門的樓梯。 保持著通話，蘇凡快步跑下樓，是有些熟悉卻感覺有點陌生的小區。 天還沒有完全黑，有遛彎的大爺大媽，還有遛狗的鄰居。 蘇凡快速跑出小區，拿出打車軟件打了個車，但是看到剛好路過的出租車，就伸手攔了下來。 “師傅，去金龍商場。”他急匆匆地打開車門，坐到了後排。 “好嘞，您係好安全帶。”出租車司機提醒了蘇凡，隨後啟動車子。 “準備出發，目的地金龍商場，距離三公裡……”地圖導航的聲音響起。 路上車水馬龍，車很多，人也很多。 語音通話還在繼續，找書苑wwｗ.zｈaoshuyuan.ｃoｍ 電話那頭是老爸老媽聊天的聲音，背景音已經變了，聽起來像是在室內。 蘇凡取消了網約車的單子，隨手搖下車窗，他伸出手，晚風吹在手上，有些舒爽。 車子很快就到了第一個紅燈，周圍都是車和人，十分喧鬧，但是在蘇凡的眼裡卻總感覺透露著不真實感。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回到了現實世界嗎？ 還是說，之前的一切都是夢？ 蘇凡拿出手機查看時間，2024年10月11日，星期五，農歷九月初九，重陽節，現在是18點12分。 天邊的太陽泛著嫣紅，天空微微發藍，半邊雲彩在太陽光的照射下變成絲絲縷縷的紅霞。 車子重新啟動，左轉，是很熟悉的場景，一切的跡象都表明著，這裡是現實世界。 蘇凡關閉手機屏幕，黑色的屏幕上映出他的臉，熟悉卻又陌生。 外賣小哥的電動車在車流中穿插而過，顯得忙碌，騎著共享單車的打工人行色匆匆，急著回家。 也許是因為今天是周五，要周末了，大家看起來比平時更輕鬆一些，路上的行人都帶著笑容，跑步的大爺，遛彎的大媽，正在跟主人犟著不走的柴犬，還有抱著樹不停運動的泰迪。 蘇凡感覺突然舒了一口氣，不想再回想前幾天的那些可怖記憶。 他閉上眼，揉了揉眼皮。 …… “導航結束……”語音播報的聲音讓蘇凡睜開了眼睛，金龍商場到了。 在結算了車費之後，蘇凡下了車，走進了金龍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