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況的膠著,馬謖也漸漸發現,當自己精神高度集中去思考心中所想的目標時,就能復現‘鷹眼開圖’的能力,比如之前山下的王平與張郃兩軍種種,他在山上就看得一清二楚。 王平得到自己傳令後,留下了三千士卒守營後,率領一萬兩千人傾巢出動,引張郃來阻。而後張郃親自趕往攔截王平,安排副將指揮繼續攻山,結果除了使得魏軍分散了部分兵力之外,山下援軍已經無法對自己進行有效支援。 山下鼓聲陣陣,雖說今日至少有萬餘人折損在這裡,但魏軍結束了輪換和休整後,又將進行下一輪的進攻。而自己這邊僅剩的一千八百多人,此時已經退到了山頂之下的最後一個陣地。經過一日交戰,士卒的體力已經成了問題,飲水也已耗盡,如果魏延還沒有就位,那麼自己就真的要敗在此地了。想罷,馬謖朝著和魏延定計的預定山林間看去,腦中再次浮現鷹眼圖,一愣之後隨即狂喜,終於喜不自勝地笑出了聲。 魏延軍終於趕到了!雖然旗幟散亂,軍容不整,但他們到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既然魏延能夠對諸葛亮提出子午穀計劃,且長期駐守漢中一帶,想必本身對自己麾下士卒在山林間的奔襲能力,有著相當的自信。 馬謖最初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將此番的殺手鐧布置在了這一手。“將士們,我們的援軍到了!殺敵立功,興復漢室!”他旋即下令,把剩餘的滾石檑木從坡上扔下,然後讓所有輜重車裝上巨石乾草,等滾木開道後,將車上引火之物點燃,推車下山沖陣。 蜀軍此前已無水可飲,且連翻交戰,早已體力不支本,實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此時聽得馬謖言援軍已至,士氣不由高漲了幾分。 昨日按計劃繞至街亭後方的魏延,在根據馬謖的地圖指明的路線行進了一整日後,終於趕到了戰場東側。原來馬謖的計策,是讓魏延從街亭東南麵的群山背麵,向東沿著山林繞過張郃在街亭四周山林上的探子,再沿著地圖上繪製的等高線疏鬆處,從山後翻越而來。此時已在林間整軍完畢,準備從魏軍後方進行突襲的魏延拿著地圖嘖嘖稱奇,“沒想到馬謖竟有如此之才,若每次行軍,都有這樣一份地圖,那麼自己此前被丞相駁回的計劃...嘿”魏延想著想著,咧開了嘴無聲的笑了笑。 待到發現對麵山上有幾十道火光,自上而下沖進魏軍陣營中。他沉聲靜氣,深吸一口氣猛地下令道:“弟兄們,建功立業就看今日,此番北伐,我等乃是頭功!”說罷率領一眾將士,身先士卒,往山腳的魏軍陣營沖去。 此前一邊倒的攻守戰事,在魏延軍的加入後呈現了倒轉的局勢。先是山頂的馬謖軍借著輜重火車的沖力,打亂了魏軍的陣型,而後魏延突襲而至,蜀軍利用連弩等遠程器械從四麵八方不斷射殺著魏軍。而不知敵軍虛實的魏軍本陣,在腹背受敵又無主帥坐鎮的情況下,徹底被沖散。潰卒四散哀嚎,軍心全無,因此徹底失去戰力。 雖說探子在魏延出林後就已發現後方有敵軍來襲,並立即被稟報與張郃,但受王平一萬多人牽製,他隻能且戰且退,試圖趕回山腳坐鎮指揮,挽回局麵。此刻西麵有王平步步緊逼,東有魏延截斷去路,北麵馬謖已領軍沖下山來,與魏延合擊打散山腳魏軍後,突破封鎖即將趕到。張郃身邊雖仍有幾千輕騎,奈何此時三麵被堵,戰場空間不足,連提速都做不到,更遑論領軍沖殺。加上前後蜀軍都有大量的弓弩手隨時壓住陣腳,頓感無力回天。張郃悲憤交加,拔出佩劍欲要自刎,忽得想起此前曹真的托付,手中一滯,而後緩緩放下,強忍羞恥之心。雙目通紅咬牙低語:“責任在身,不可輕死。”於是令眾人化整為零,分散逃離,暫入山中躲避,隻要等到司馬懿大軍趕來,便可重新來過,一血此恨。 陣中魏延遙遙望去,似是瞧見張郃有所異動,大喝一聲:“張郃休走!”搭弓便射。張郃應聲躲避,翻身側到馬後,還是晚了一步,被射中了腰間,箭頭穿甲入肉,力道十足。其中一名親衛急忙在一側扶住,以免下肢無力的他掉下馬來。幾人護住張郃,率領身邊僅剩的千餘人馬,往山林小路四散逃去。馬謖看見張郃往山裡而去,心下頓安,對身旁的張休道:“傳令,降者不殺。”“參軍有令,降者不殺”“參軍有令,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而後,除去此前四散而逃和遁入山林的士卒之外,被三麵圍攻的魏軍已是窮途末路,一開始還有不少低級軍官帶頭反抗,但都被蜀軍引弓弩手無情鎮殺,加上諸葛亮賢明遠播,蜀軍並不會虐待俘虜,於是紛紛棄械而降。 此戰魏軍五萬人均是輕騎突襲而來,因此最大的收獲便是數萬匹戰馬,畢竟此前魏軍士卒均是下馬攻山,大量的戰馬還留存在魏軍本陣之中哪怕四散逃竄了不少,仍然不下萬數。還有不計其數的武器甲胄,以及一萬多名俘虜。作為這個時代的變數,馬謖此時內心久久不能平靜。自己終於改變了一些故事走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個人微末的能力,去撼動滾滾歷史車輪,這對他來說如同做夢一般,或許在未來自己真的有機會彌補諸葛亮的遺憾,不過現在還不是徹底放心的時候,如果司馬懿真的會來,想必也快到了。隨後,馬謖和王平與魏延魏延合軍一處,除卻打掃戰場外還準備就後續戰事做一番計劃。 “參軍此番真是讓某大開眼界,不說之前我遙遙看到的火車沖陣,單是此番這行軍地圖,這天下間便無出其二。”魏延很少誇人,他就像是自己以前崇拜的偶像關羽一樣,連傲氣也學了幾分。但這回卻是打心眼裡認可馬謖,畢竟除了如今的軍功有馬謖的絕對助力外,自己心中念念不忘的‘子午穀’之策,想來還需要馬謖的幫助。 王平在一旁連連點頭,自己做為降將,之前一直在諸葛亮帳前聽用,雖說也是倍受信任,卻一直沒有融入蜀漢集團的軍事圈子。此番作為一軍副將,立了軍功,更是與馬謖魏延有了共事之誼,自己未來的路子終於是要走開了,也是欣喜不已。況且馬謖智謀出眾,如今領軍能力也得到了檢驗,未來若是能繼續合作共事,也未嘗不是好事。作為降將,王平的情商這一塊必然比當眾喊出“誰敢殺我”的魏延不知道高到哪裡去,因此想的也更多。 就當眾人準備繼續商量下一步計劃的時候,有探子來報:“丞相已從前線來援,目前已至西南20裡街亭古城駐紮。”眾人還未完全消化這一信息,又有探子從東麵回報:“司馬懿攜大軍已至二十裡外,總數不下十萬!”在場諸人無不驚愕,“來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