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揭開麵紗(1 / 1)

大成公子 雪狼長嗥 4359 字 2024-03-17

雲中客躺在地毯上睡得無牽無掛。大成公子則無聊地在殿中,踱步徘徊。大殿之中寂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除了偶爾有侍女進來上茶,再無人進來。   這柳公主、麻將軍難道也睡懶覺不成?他在心裡問。   看不見自己的臉是什麼狀況,他輕撫著額頭,覺得還是有些疼痛,就又想著到門外搓個雪疙瘩冷敷一會兒。   早上一起來,本想著趁著沒人在地上抓把雪敷上,不曾想麻雀在門邊看著,就沒好意思去。怕她看見他這樣,又要問三問四的。   現在門外靜了,他想悄悄地出門抓把雪來捂一捂,消消腫,不會被人看見。免得鼻青臉腫的,讓人猜疑。   打定主意,他就出門來搓雪。   時近中午,太陽好得很。   雪本來就隻有薄薄的一層,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化了,院中央的土地上濕漉漉的,像新雨過後一樣。   院落裡的樹下,還有一點殘雪,已經不足掬捧。他隻能拈起一點來,還沒來得及往頭上捂,在掌心中就化成了水。他還是將就著把冰水往腦門上拍了拍,涼浸浸的,感覺到很舒服。   扭過頭來,見麻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冷眼看著他的舉動。“咋又被她看見了?”當下,不自然地訕笑起來。   “這是咋地啦?腦子裡進水了?都滿得從額頭上冒出來了。”麻雀故作驚訝的諷刺他。   “切,都是你乾下的好事,還裝得沒事人一樣。”他笑著排遣道。   “我乾下的好事?你可把話說明白了,我乾啥了,把你弄成這樣?自己不長眼,反倒說別人的不是,你也太會嫁禍於人了吧!”麻雀穿著臃腫的皮袍,揣著手,笑懟他。   “得得,說不過你,自己想去吧!”站在院子裡打嘴巴仗,要是讓人撞見或被玄明聽見,怕又要引起誤會了。他想到此,就敷衍著停止了鬥嘴。   “切,誰喜得聽你胡說八道似的!”麻雀說著返身進屋,“嘭”地關上了門。   “沒說兩句話就又生氣了?這心眼小得跟針鼻似的。”他口裡小聲地對著門說。一邊往自己的殿中走去。   正要進門的時候,聽見有人“咚咚”地跑過來。扭頭見是衛兵有事稟報:公主請他和麻將軍到她宮中走一趟。   他讓衛兵回話,他們一會兒就過去。衛兵得令後,就跑走了。   他進門。心想,以前都是她自己過來請,現在卻要他過去,還帶上麻雀,是何道理?一看地毯上睡著的雲中客,他明白了,他這裡有客人,也許不方便說事。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著,擦凈了腳上的泥巴。這才出門來敲麻雀的門。   麻雀因聽到了他和衛兵的說話,已經準備好了,也沒多話,就跟著他出門來。   兩人一前一後地在衛兵的跟隨下,來到了公主的府第。   門口的衛兵見兩人快要到了,就閃進門內通報去了。他倆一到門口,就被引進了公主的殿內。   公主殿和王子殿形製差不多,隻是要小一些。兩人一進大殿內,就見公主落座在正座上,等他倆了。   三人見麵各自見過禮後,分坐兩邊。柳知春笑瞇瞇地對兩人說:“下雪了,二位可曾起來賞雪?你們在長安城內是見不到這種景象的。”   “早上業已賞過,隻是小了些,沒有體會到天山南北惟餘茫茫的大氣。宮庭院內隻有一方小白,現在已經鉆到土裡看不見了。”大成公子不以為然地說。   “還沒有到真正的大冷的時節,再過幾天,又有一場大雪和寒流,那時候的雪就不會再鉆土裡了,隻有等到來年春天才能消融。切不可以為,這裡的冬天就是這麼溫柔。”   “我們一般不稱天山,叫時羅曼山。”柳知春起來為兩人斟茶,一邊解釋道。   她穿了件紅色的小皮襖,一見就不是本地的做工,羨慕得麻雀盯著她的身影直勾勾地看。   “怎麼,不好看嗎?”公主背對著麻雀挑逗地問。她知道她眼饞,從一進門她的眼睛一亮,她就知道了。   像她這個花樣年華的小女孩,正是愛美的時候。隻是她為什麼非要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畫得那麼黛黑呢?她一直不明白。   大成公子聽公主這樣問話,呆了一呆,不知是什麼意思,就迷瞪地看著她回到座中。   公主瞟了他一眼,沒有解釋,隻是呶嘴讓他看麻雀的樣子。他才會意那是她倆在說話。   麻雀被公主穿著一身的紅色,染了眼睛。正戀戀不舍地看個不停,心裡想象著若是穿在自己的身上,是何等的妖嬈。就沒有顧及到兩人奇怪的眼神。   “麻將軍?”大成公子輕喚一聲。   “噢、噢,真漂亮!”她如夢初醒似地隨口贊嘆道。   “我還有一件紅色的鬥篷,妹妹要是喜歡,不如就送給你吧。”公主大方地對她說。   “誰是妹妹?我是麻雀,麻將軍!”麻雀聽她喊妹妹,心裡抵觸地反抗道。   心想:她明明就是一身男人裝,英俊瀟灑,烏漆麻黑的小帥哥。怎麼看也看不出是個小妹子來。   “妹妹,你就別再裝了,你能說他不知道你是個小姑娘?”柳知春今天存心想拆穿她似的,指著大成公子,反問道。   “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大成公子想撇清自己。   “裝,繼續裝!信你個鬼呢!”柳知春喝了口茶,不屑地掃了兩人一眼。那神情像抓到了兩個背著牛頭不認賬的賊娃子似的。   “還有,你烏頭烏臉的樣子,是怎麼一回事?”公主今天心情真好,凡事都要刨根問底。   “不小心撞的。”大成公子不自覺地摸了一下額頭。“這該不會又有什麼問題吧!”大成公子小心地問道。   “不小心撞的?你若不是喝多了,就是心裡光顧著想好事兒,才會撞成這樣賊頭賊腦的。沒說錯吧?”   “公主這陣子把我倆叫來,不會就是為了這些個無聊的事,糾纏個不休吧?”麻雀一旁冷冷地問道。   “若是這樣,恕在下告辭了,回去睡大頭覺去。”說罷,她就裝作要起身的樣子。   “且慢。”柳知春聽她這樣說,就製止了她。站起身來,往裡間去了。須臾,抱著一件紅色的鬥篷出來,放到麻雀麵前。“快穿上,讓姐姐看看,好看不。”   本來被柳知春拆穿了身份,麻雀就有些不自在。可一見著紅鬥篷,她立刻兩眼放光,笑逐顏開,想遮都遮不住了。兩隻腳生根似的,根本不提要走的事。   抓起鬥篷,喜不自勝地叫起來:哇,是錦麵的!呀,這皮毛是雪狐的!嘖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做工精細的,真漂亮!她喜滋滋地摸著那鬥篷,嘴裡不住地贊嘆。喜歡得不得了。   “露餡了吧!”柳知春一旁看著,一個勁兒地給大成公子使眼色,似乎是在向他揭露:看見了吧,這就是他所謂的麻將軍,一見到紅鬥篷,立刻就現出了原形。   大成公子見麻雀扔掉了所有的矜持和假裝,抱著紅裝不撒手,也是一臉無奈地苦笑著。“既是這麼喜歡,還不快快謝過公主!”   心裡一直懊悔,讓她搬下來的時候,本來是想按照女兒家的樣子,為她配上些女人常穿的衣物,哪知她不讓。   就按宮中雜役的要求為她準備了些生活必需用具。那羊皮襖本是宮中雜役們冬天外出時才穿的。雖說是做工趕不上江南的手藝,可是暖和,也給她備了一件。   可看到麻雀對那大紅鬥篷愛不釋手的樣子,就明白了他的那些心思,人家根本不領情。切,這女人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根本就是兩碼事。   “那是當然啦。謝過姐姐!”身子僵硬地福了一福。笑容滿麵地站起身來,披上了鬥篷。   那鬥篷一上身,麻雀立刻容光煥發,雖說臉上還是那醬紫色,光看那身材也是活脫脫一個美少女的模樣。真應了那句“人靠衣裝”的俗話。   柳知春熱情地為她抻平肩頭、衣擺,近看遠看不住地欣賞她還歸女兒模樣的神采。   “走!”她附在麻雀耳邊悄悄地說了句話。麻雀點頭順從地跟她一並朝裡間走去。   那是閨房禁地,男人不得入內。看著兩人親熱地走進去,他低頭喝茶,靜等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