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酒會時間太長了,他們都喝了太多的酒。 第二天下午時分大成公子的頭還在疼。躺在地毯上,懶得動彈。 他不知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回到了他的宮中。隻是依稀記得,他走的時候,八王爺連眼神都亂了,那是酣醉的表情。 宮中胡姬的歌舞表演得很精彩,他都無暇細看。隻顧著應付著八王爺走馬燈似的酒杯。說著那沒有回味的客套話。 那八王爺仗酒說話,把兩人光屁股以來的有趣事都說了一遍。說到高興處,非要扒下褲子要他看他屁股上留下的疤痕。 那是“他們”當年打野豬時,被那大家夥留在他屁股上的獎賞。 八王爺狎猥的舉止,被他及時製止了。那是因為麻雀在他身後,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而雲中客看起來就像一個酒囊飯袋,除了吃沒別的能耐。 這些零亂的畫麵,在他腦子裡冗沉著,頭越發地脹痛。 這喝得啥酒吧!人家兄弟一場,我在這兒頭暈腦脹的,可真是的!他沒好氣地拍了拍腦袋瓜,似在埋怨它不管事。 “這會兒知道頭疼了,那陣兒拉都拉不住!怨誰!”雲中客一旁冷冷地說道。 這辰光,他倒像個正人君子一樣地訓斥大成公子。 “沒有怨誰,頭疼而已!”大成公子有些不自在地起身,看著一旁冷漠的雲中客,小聲地解釋。 雲中客不看他,抿了一口酒,看向窗外,“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王子,沒明說而已。” “哼,馬後炮!沒人給你說,你會知道?”大成公子反感聽他那樣說話,反駁道。 前麵把他當王子,多少有些恭敬,現在知道不是了,一點情麵都不留,也太勢利了。一時有些憤懣。 “當時給你疏通血脈時,我就知道了。”雲中客淡淡地說:“你是誰?” “你沒聽高僧對你說,我是腦子壞了。你這樣問,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他摳著地毯,低著頭,有些心虛。 “哼!腦子壞了?進了六扇門,什麼壞了都能給你修得好好的,還是自已招認了吧,免得皮肉受苦!”雲中客不吃他那一套,手指嘎巴、嘎巴地響著,在威脅他。 “我說,師父,你那手是年久失修了吧,一晃當就亂響。”他根本沒細品雲中客的威脅,還在戲謔地挑逗著雲中客。 “別逼我,否則,你會說得很痛苦!”他的手依然在威脅地嘎嘎作響。 “讓我說什麼?以前的事我不記得,現在的事我不明白,你話不問清楚,就想用武力?這就是你們六扇門的規矩?”他可真來氣了,大聲地反問道。 “切,你把我們六扇門當溫柔鄉了!快快從實招來!”說話間,雲中客雙手使出“錯骨分筋”的手法,直向他抓來。 “喂,喂,師父,我可是你徒弟,哪有師父和徒弟交手的道理。”他嘴裡嚷著,一個驢打滾,閃過一邊去。 切,這個叫花子雲中客,油鹽不進的。他會是壞人嗎!真可笑得很!他心裡越想越生氣。 且不說他智擒烏羅力,大敗哈桑,單憑他為城國安危嘔心瀝血、寢食難安份兒上,也不至於把他和壞人劃上等號,還使出狠招來對付他! “我說過收你為徒了嗎?少和我套近乎!”那雲中客一臉寒霜,不由分說地又一招金剛伏魔,化掌為棍,又欲擒他。 一見雲中客招式淩厲,不像是在鬧著玩。那大成公子便心慌了,暗忖:這雲中客跟著了魔似的,招招要命。 這要再不還手,恐怕真要被他打死呢!心裡就默念起動字訣。一如吃雞一樣,手指不自覺地活動起來。 起初他隻顧本能地躲,並不還手。而雲中客卻雙掌翻飛,潑灑出了佛光普照,佛法無邊兩式,招招迅猛。如在規勸他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看到雲中客現在是非不清,忠奸不辯,好壞不分,根本不聽他解釋,且掌法淩厲破風,一副要斃其性命於掌下的兇神惡煞相。 他心裡就不再顧慮雲中客的救命之恩,師徒之義。躲閃中暗自屏心斂神注意雲中客的招式變化。 待雲中客施展開佛門廣渡,真想要為他度劫時。他瞬間變幻身形,將那大成刀法中較為平淡的“快馬”和“蘆狄”兩招,化掌為刀使了出來。 始料未及的是,看似平淡無奇的兩招,可經他使出來,卻威力極大。雖是沒有使出全力,卻已見雲中客拖曳著一條腿,幾乎是蹭著地毯往後滑去。 好在他輕功了得,一個鷂子急翻身,陡轉身影,輕飄落下。隻是剛才翻得猛了點,頭撞到了的雕花棟梁之上。 他站在門邊,揉著額頭,訝異地看著大成公子,一臉的難看。 “哼!哼!哈哈哈…”他不怒反笑,讓大成公子摸不清他究竟意欲何為,隻是警覺地看著他狂笑不止。 “大成公子果然不同凡響,說!你武功師承何人,何方人氏,來此何為?”笑罷,他獅吼地厲聲喝問。 大成公子隔著從梁上落下的灰塵,看見一縷蛛網掛在雲中客的鬢角。“可真是作繭自縛。”心裡想道,咧嘴想笑。 但還是嚴肅地對雲中客說道:“師父既對我疑心,就該知道我的病癥,多此一舉,勞神傷心。 哼!不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師父的這種行徑,也休想我能說出來!”說完,就旁若無人地坐在了地毯上。 “你胡說,我摸過你的脈相,你根本就沒病!”雲中客還是不相信他所說的。 “我的病在腦,與骨、脈無關,你這是緣木求魚,瞎子摸象!自以為是,實則差之不止十萬八千裡!還自恃有理,冤枉好人!” 反正你又不是CT,安能辨我是真假!心裡這樣想著,他麵不改色,心不慌,聲色俱厲地駁斥雲中客。 “你——”一席話說得雲中客啞口無言。“嗐”了一聲,頹然撕掉耳朵上的蜘蛛網,一屁股也坐在了地毯上。 “是誰要你上演這一出的?”大成公子看著雲中客難堪地坐在一邊,緩和了聲音問道。 “都是那老和尚,疑神疑鬼的,這下可好了,師父連徒弟都打不過了,哪還有臉在江湖上混了!”雲中客鬥敗的公雞似的,垂著頭,一旁後悔地說道。 “師父是個好師父,就是不長腦子,天天被人當燒火棍使,一捅就灰頭土臉的,見不得人!”大成公子一旁燒火。 “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邊去!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那老和尚心思重得很,依他那樣子,最多活不過明…呸呸!這臭嘴!”雲中客煽著自己的嘴,咽下了後麵的話。 “你說什麼?”大成公子驚愕地瞪大眼睛。 “沒說什麼!生氣!”雲中客自知說漏了嘴,耍賴地一骨碌躺倒在地毯上。任憑大成公子怎麼問,怎麼求就是不開口。 就在兩人一個看東,一個看西,互不理睬的時候,門外士兵傳:公主駕到! 兩人趕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準備迎接公主進門。 大成公子暗自猜想:這時候來,該不會是為他成功的演出來道賀的吧? 門開了,一線陽光刺進來,大成公子舉手擋住陽光,看見柳知春正款款地走進門來。 “公主光彩奪目得讓人眼睛都睜不開!”大成公子借故說話。 “說好聽的也不分個時候。”公主回道。 等身後的大門掩上,就看見地毯上的灰塵,又抬頭看了看房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 睜大眼睛天真地問:“你們閑得可是在拆家?”挨個兒瞄了瞄師徒兩人。 接著挖苦道:“咋的,昨天的酒沒喝好?都這光景了,應該早拆得透亮了才是。” “得、得,你該不會是專門過來說風涼話的吧!”大成公子看著他師父不自然地轉眼旁邊,就老著臉皮打斷了公主的調侃。 “你倒是說對了,那八王爺懷疑你不是王子!” 公主的話,如當頭一棒,讓有些自以為是的大成公子,一時很難轉換臉色,僵著笑臉,呆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