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好事多磨(1 / 1)

大成公子 雪狼長嗥 4840 字 2024-03-17

公主見兩人鬧得像烏眼雞似的,也不好多說。隻是奇怪這兩人怎麼會這樣。   以前,誰多說大成公子兩句,她都不樂意。現在可好,竟然還動手打他。這愛起來像寶,恨起來似草。反差未免過大,常人都受不了。   她掀起他的頭發查看,頭皮雖沒有被打破,頭頂上卻突起了一道棱子,說明她下手夠狠。“沒輕沒重的,拿啥打的?”她在埋怨麻雀。   “隻是想逗她開心,誰知真打,沒提防而已。否則,就躲開了。”大成公子不以為然地說。   公主聽他這樣說話,知道他心裡正難受。還是半是調侃半是責怪地說他都是自找的。放著誰也不會把個小姑娘抹得黑不溜秋的。   話一出口,頓覺失言,偷看麻雀一眼。   麻雀正因失手打疼了大成公子而不自在,又聽公主那樣說。她低頭起身,也不吱聲,就向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公主問道。放下手中拿著的膏藥,就要出門去追她。   “由著她去吧!是她打人在先,又不是挨打。還有理了,真是可笑得很!”大成公子不滿地阻止道。   聽他那樣說,公主也不好把他撂下不管。隻是胡亂地為他塗了些凍傷藥。叮囑他不要外出,不能洗臉,過兩天結痂了就好了。   說完,就匆匆地追出去了。   大成公子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見她已經扭身跑出去了,隻好作罷。   一個人呆在殿中,非常無聊。不由得回想剛才麻雀打了他一火簽子的事,心裡頓覺憋屈。   本來就是鬧著玩的,頂多罵兩句而已。何曾想到她會惱,惱也就罷了,還把他腦袋上打了個包。這是何故。   難道真把他當作浮浪子弟了?他是那樣的人嗎?   再說了,剛來組建新兵營那一陣兒。他們天天忙著訓練,不時還手挽手的。怎麼能想打就打呢?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過,他以前總是把她當成小弟弟、跟屁蟲。才和她天天在一起膩歪。   可這紅裳綠襖還沒穿兩天呢!怎麼就那麼無情,竟還打他,還下狠手!這、這不免也變化得太快了吧?   他想不通!左想右想,怎麼也想不通。   他想到了阿嬌,那個現代的女孩子。他從未摸過阿嬌的臉,也沒有抓過她的手。更別說別的。   這些日子,他很少能想起她來。阿嬌雖是大大咧咧的,除了摔他的手機外,她也沒有動手打過他。   他們相遇在那個陌生的地方,又恰好彼此都膽怯於未來的種種不測。所以,才互相靠近,相互溫暖、相互依靠,來抵禦陌生的危險或意外。   如在寒夜裡,兩個偶遇的路人。因為寒冷、因為懼怕,才克服了戒心,彼此,結伴同行。不管目的地是否相同。   也許就在此刻,也許是明天的某個時辰,無論是繼續前行還是分道揚鑣,這段旅程總會因為彼此的依靠而讓人回味。   可他不明白這種狀態,是否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如果是,也未免太過平庸。如果不是,他們又在乾啥?   女媧是把一堆泥巴,彈出去,像撥麵魚子一樣,造出不同的人。雖是天涯海角,卻難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古老咒語。   他明顯地感覺到麻雀對他的多情,也想方設法逃避過她的情絲纏繞。那她為什麼還會那樣,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由此看來,他隻是她西行旅程中的一個路人…所有的這一切的一切,隻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的自做多情!別人根本就沒當一回事。落花、流水本無瓜葛!   嗬,嗬,這就對了!像剛算出了3+2-5的精確答案一樣,他不自覺地摸了一下頭。心裡慚愧得很。   噝!他咧了一下嘴。頭頂上的脹痛,是那冥冥中的神仙對他的答案打了一記巴叉。   切,切,愛咋咋地,還沒完沒了了。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粗魯地轟走了腦袋裡昏亂的思緒。   “有一堆的蒼蠅正在舔你的羊羔肉嗎?”近前響起了雲中客玩笑的聲音。   “不是,是一群狼正在啃我的小肥牛!吃得正歡呢!”大成公子突兀聽到,心裡跳了一跳。像是心事被人發現了,嘴裡趕緊胡謅起來。   雲中客早就進來了。他看見大成公子沙雕似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地楞神,還瘋瘋顛顛地喃喃自語,揮手亂舞。似有心事排遣不開,又似瘋病復發。   他心裡不免有些擔心。鉆牛角尖的人,隻待有人狂喝一聲,便能出來。所以,他便玩笑地打斷了他的“思考”。   待聽到他的瘋言瘋語後,方才釋然:沒犯病,好著呢。   “高僧布道,如雷貫耳。師父現在幡然悔悟,決心洗心革麵,從頭來過?”大成公子對雲中客譏笑道,報他驚嚇之眚。   “公子所言極是!喲,你臉上是咋的啦?油頭滑腦的,真是表裡如一。   初來此地時,你溫文爾雅,儀態大方!雖有點傻,但也非無恥之輩。現如今,巧言令色,滿口荒唐,是故,在下擔憂至極!”   “切,切,師父快快打住!臉上凍傷敷了藥。這麼點小事,也有勞師父牢騷文采,詆毀於我。真是的!”大成公子知道雲中客又要趁機把他糟蹋一番,趕緊製止道。   “乾了壞事還不讓人說,公子當真胸襟坦蕩得很。”雲中客心猶不甘地撅了他一句。無所事事地坐下來,看他的臉。   輕微凍傷,並不礙事。隻是吹不得風。這個季節,凍傷了,不注意會留下疤痕的。大成公子雖皮糙肉厚,可臉上落下個瘢印,也終是不美觀。   又見他神情萎靡,似是在為此而沮喪。就好言安慰了幾句,兩人就不再懟損。   大成公子為雲中客倒了一碗茶,詢問他昨夜可曾在高僧那裡歇息。雲中客卻說,昨夜他去高僧那,見麻雀在,就說了句公主在王子那兒,醉了。就走了。   他已經多日不曾出宮。昨天,隻是借故出門,在城中溜達去了。   一夜都在城中?大成公子不相信。一個人穿著單衣,在城中閑逛,還是冬夜?那不冷嗎。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是他對他不好嗎?   雲中客連忙擺手否認,說他這陣子隻是太享清福了。四體不勤的,隻會長膘。所以,在城中四下走走,看看。晚上,在山上的廟裡,打坐了一夜。   聽雲中客這樣說,大成公子便責怪了他幾句:外麵那麼冷,這裡麵這麼暖和,卻非要在外麵胡混,真是枉費了他的一番好意。   再說了,他是王子的師父。縱然是在外麵,隨便找個店家住下,也好過山上的廟裡。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說得雲中客心裡慚愧不已。玩笑著狡辯,他之所以這樣隻是不想壞了他的好事。   大成公子一聽,心裡哭笑不得。一個麻雀、一個雲中客都把他當成一個趁人之危的無恥之徒。真是庸俗。   他本想標謗一下他的高尚品德。轉念一想,昨日的情形,也不由旁人會瞎想。他隻是心念作怪,才故意讓公主多喝了些酒。依公主的酒量,也不至醉到人事不省。   又想起了這些天,公主的奇怪舉動和言行。也不知麻雀都對她說了些啥,才讓她如此大膽地接近他,甚至於紆尊降貴地裝醉,借機在他的宮中過夜。   既然麻雀這麼樂於“無私奉獻”,那昨天又為何甘當電燈泡,壞他“好事”呢?   “我聽說國師為你下了紅顏咒,你和公主本身內功相克,根本就不可能的。我勸你還是等這裡的事情了結後,不如,跟著玄明一路向西去吧。   我也正有此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時,我們師徒三人西去禮佛,尋求內心的超度,是否,更有意義?”   “紅顏咒?那是一個什麼東西?不會憑這一點,我就隻能皈依佛門吧?真要如此,我媽非宰了我不可!”大成公子聽雲中客的言語,不禁後背發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世間紛擾太多,不如獨善其身。”雲中客啜口茶,幽幽說道。   “師父一夜未歸,就領悟出了這麼深刻的禪機?”大成公子好奇地看著雲中客。天天吃肉喝酒,若想立地成佛,恐怕不是說說而已的事情。   雲中客並沒有回答他輕蔑的疑問,擺弄著手中的茶盞,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臉。“天機不可泄露!何去何從你自己定奪!”半晌,他才深奧地說了一句。   “說什麼天機,事在人為!”大成公子沒能品出他話中的玄機,故做堅強地抗爭道。   心想:高僧怎知我的命運呢?相隔千年,宿命的時代都不同。他隻不過是來旅遊一趟的,等事情辦完以後,他還會回到他的現代生活中去。   他並沒有想到長留此地,娶妻生子。可是,雲中客卻勸他出家,真是無稽之談。若真回不去了,再另做打算。在哪活還不都是活,隻要不枉活一場,足矣!   想罷。就對雲中客說這事兒以後再說吧,反正聽起來怪怪的,不知他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和他這麼說。   他現在隻是失憶而非失意!風華正茂呢!為什麼不去做些有意思的事情?何苦此時,為這個撓頭的問題,殫思竭慮呢!   “公子果然心大得很!”雲中客不置可否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