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將魔令 關軍師 2817 字 2024-03-15

殺生見已說僵,“哼”了一聲,便將起碗來,仰脖一飲。誰知此時,那與管事一並的兩個人,原醉倒在桌上的,突然暴起,撲過來抓著行者臂膊,張嘴便咬。   行者吃了一驚。側首邊那個,已抱死了行者,一口咬在膊頭上,眼裡血絲滿布,如癡似狂,已失了心智了。   那殺生行者心知這三個都是受了妖術迷惑,並非歹人,怎好下殺手除去。將臂膀一甩,震開那漢。桌這麵那廝又撲過來。行者望邊上一閃。閃過去時,那賴管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聳拉腦袋,雙目無神,笑道:“怎不求菩薩來救你?”   行者心中發怒,又不能殺人,兩腳踹翻了旁的兩漢子,直沖過去到門邊上。回頭看了一眼,拿手去把著門扇一拉。那兩扇破門“呀”一聲開大了時,行者跨步出外,望前一眼,又定在那裡。   原來,門外一片空地上,已淩亂堆擠了一地的人。也有村婦惡漢,也有男女孩童,有的拿菜刀棍棒,有的持鐮鋤叉耙。   那一擁的人,大略看去,亦有百十來個。先都挺屍般死立在那裡,一見了行者出門,盡狂醒了來,便舉著農具,嘶吼如獸,打殺過來。   殺生雖是惱怒,奈何凡人無知,隻好尋路逃走。轉頭望上一看,便要跳上房頂去。誰知一個壯婦人,撲將來,抱住了行者兩腿,口中胡亂嘶吼。   行者被這一抱,正想踢腿掙脫。又是兩條漢子,跳上來攬著行者手臂腰身,把那殺生都摁倒了在地上。   行者怒不可遏,把那千鈞巨力使將出半成來,兩手一開,彈走了身上的兩個,腳下一踢。隻見那婦人滾過一邊去,嘴裡殷紅的流出血來。正要站起身時,腦後一把鋤頭,刃口上泥水未乾,照直了下來,便是一鋤。直直地鋤在了行者頂門之上。   殺生吃了這一下,隻被打得身子一沉。散發繚亂,戒箍晦暗,數珠嘩啦啦在胸前搖擺。還未動彈得起,那無知無識的狂人癡婦,又一擁上來。一把菜刀,隻一揮下來,剁在行者肩膊頸邊;六七條手臂,抓拿攬抱,把行者從腳到身,死死地纏死;那牙口白森森可怖,三五張狠咬著行者腿腳腰背;更有八九歲的小孩兒,也撲上來在行者身上撕咬毆打。   彼時月黑風高,老鴉亂叫,四處多冤魂惡鬼,暗裡有妖邪精魅,冷笑看那行者被虐。   殺生心念一起,憤然將身軀一震,兩膀一甩,腳下連環跳踢,將群人盡都打得散了。喉嚨裡一聲低嘶,眼中烈火,熊熊地燃起,便將手下去,一把握住了戒刀刀柄。便要拔出刀來了。   便在此時,一條瘋漢,將一把割草鐮刀,斜劈過來,在殺生臉上,自眉至頜,劃了一道長長的刀痕。   行者銅皮鐵骨,這一鐮刀傷他不得。但此一道劃痕,冷冰冰的在臉上,便似當頭一棒喝,殺生行者登時呆在那裡,動彈不得。   眼見那人群又擁上來,一個個惡狠狠,如魔似獸,癡癲癲,如瘋似狂。蕓蕓眾生,滾滾紅塵,佛祖,佛祖,有何法力,可渡我等。   群人都殺了上來。行者兩眼一閉,放了戒刀,立定在那裡,將手合十,念一句“我佛慈悲。”便任由那人們折磨於己身,再不動彈了。   房裡賴管事,早亦出了門來,佝僂身軀,歪伸著腦袋,看那行者遭人毒手。正見殺生刀傷不損,斧劈無痕,卻又能靜心念佛,也有些怕他。還要再出奇計,破他護體神功之時,忽聽得“嗬嗬”一聲笑,不知從哪裡傳了過來。   那賴管事聞聲大驚,抬頭四處去望,嘴裡吶出了一個“瑤”字,便呆立不動,忽地撲一下,倒在了地上,再起不來了。   這邊群人,隨那管家倒了,也如風摧麥穗,雨打嫩草,一大片霎時撲在地上。方才還狂風暴雨,剎那間已靜寂無聲。殺生被那些人行兇砍打,一件直裰,早成了爛布,幸喜得念珠還未扯斷。便就睜開眼來,見了一地的人,橫七豎八倒在那裡。   次朝,艷陽高照起了。那府裡別的人,有的路過此間,竟見整整齊齊一大片人,或坐或臥,擺在那客房門前。便大驚發喊道:“又死人啦!好多死人啊!”   原來,是昨夜,行者見那人都解了幻術,滿地躺屍一般。夜中又沒得人來幫忙,便就自己一身,將百十來個人,都拖來安頓。卻又無地安放他們,隻得擺在門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個個探了鼻息,把了脈門,曉得性命無礙,便將婦人小孩兒,抱去房內躺好了,漢子壯丁,隻好鋪在外麵。   那一時喊出去了,府裡人都來看。有的認得裡麵躺的,驚慌失措上來照顧,有的曉得是誰家的人,便忙跑去報信。一時亂糟糟一團,那地上人有的聽見叫喊,自醒轉來,有的身子虛,仍昏迷著。便遣人來,背著家去了。   此一件事情,鬧得如此之大,自然驚動了裡麵左氏叔伯輩的人。那左伯年紀大了,不及左叔來得快。此時左叔便來此,要見行者。人來請行者去了,便在一個廳裡,與左叔見禮。左叔早間見過醒了的賴管事,曉得行者是誰人,這才好生款待他。   他家裡舊時常施舍出家人,故此多有僧衣僧鞋之類,此時便就取將來,與行者換上。一麵又教家下孩兒們來,拜殺生為兄長。   行者見左叔年歲已高,禮上周全,待得甚好,便有些過意不去。又看他屏退了旁人,請行者坐了,小心翼翼地問行者道:“師傅昨夜裡,是怎地將老夫家裡這些……這些下人們,擺布在那的?”   殺生便就說了一回昨兒晚上的事情。左叔聽罷道:“哦,原來如此。”又問行者道:“未知師傅,來我鎮上何乾。”行者道:“灑家是前晚上,因錯了道路,去了鎮子東麵,貴莊金老處借宿。那金老與俺道貴府上太夫人好善,常施舍遊方行腳僧道,故此冒昧造訪,並無他意。”   那左叔見說,嘆口氣道:“誒……母親這些時,終日在禪堂內念佛,外間事她都不管,甚是虧待了師傅這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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