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原上的散步(1 / 1)

散步,莫懷戚散出了三代的天倫,一家的責任。   散步,東坡與懷民攜手共賞庭下月光,嘆知己。   做了老師,得到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其中失去的,令人懷念的,就包括散步。   未曾想過,散步竟然變成了一種奢望,靜靜地,心無旁騖的行走竟然是這麼難得的一件事。   回想一下吧,有沒有那樣的一次,能夠真正的放鬆全身心的一個人獨處。要麼是帶著減肥的願望去跑步,急急燥燥,要麼幾個人一路上唧唧喳喳,就連一個人開車,都得讓耳邊響起一點聲音,否則時間似乎就浪費了。   原來之所以難得,是因為一個人的獨處與放空,在內心深處的潛意識竟然是一種時間的虛度。   從小聽說的道理都是“惜寸陰”“莫等閑”,怪不得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剩餘時光都填滿。我不是害怕空虛,而是“三餘”之警醒,給我潛意識裡定義了什麼叫空虛。   看來我應該從自己內心深處進行一番自我批評與談話了。   如果說空虛是一種無意義的浪費,那麼佛家為什麼苦修來追求空與無我。   心底裡對於空虛的定義,真的是外界給予的枷鎖,我從未曾真正涉足自己內心的荒原。之所以說荒原,是因為我此刻才痛苦的發現,我的心靈的原野上並沒有被我種下過什麼,大概是荒蕪的罷。此刻落筆,來到自己內心的荒原,放目望去,是一個個晶瑩的砂礫,有的裡麵刻著銘心的愛語,有的裡麵刻著溫馨的畫麵,有的是我暴躁之後留下的殘碎瓦礫,有的是我獲得贊許是的驕傲,而這一切在心靈的荒原上,隻是一片淡黃,毫無生機。   種下一棵樹吧,一棵可以長大可以參天的樹,有了綠色,有了生機,這留在砂礫裡的有機的、無機的便都可以成為養分,也一定可以結出美味的果子吧。到豐收的那一天,大概是我與這繁蕪的世界離別的一刻,再慢慢品味,一定是酸甜苦辣幸福滿心間吧。   這麼想來,散步就是在自己的心原上種樹。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一生生長,散步,踏上回歸內心原野的路吧。   流浪夫子曰:   種樹,書寫,思考,散步。這大概是這篇散文的核心詞匯,種樹隻不過是一種牽強的比喻,書寫中的思考又豈是生長開花結果如此簡單,但是話又說回來,誰又能說成長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呢?隻要是生命的成長,從來都需要照顧。   人要學會安妥自己的心靈。   我認為“安妥”一詞恰到好處,恰如其分,心靈的安妥不能寄希望於別人。   思考無所得時,看到了馮驥才在BJ修改《義和拳》書稿的故事(《記韋君宜》),曾在輾轉飄零處讀過老舍先生的《我這一輩子》,妄圖從他們身上找到自己的安妥之法,但除了那一刻的共鳴外,剩下的隻是對故事的感慨。安妥心靈隻得靠自己,也隻能靠自己。   此刻的我是幸福的,江南的春天的第一個節氣裡,春雨綿綿,雲聚雲散,用文字給自己的心靈做了一個保養,又重新煥發出生機,這是從散步裡領悟出來。   曾經以為,或者到今時今刻為止我都認為自己是個悲觀主義者,傷春悲秋的情緒從來沒有變過。雖然不至於突然扭轉自己的人生態度,但是仿佛已經明白了所謂的傷與悲隻不過是別人的世界裡飄在我心原上空的雲朵的影子,而不是從我內心深處生發出來的。   那麼我的心,到底是什麼樣的?可能還需要在散步中,慢慢地,欣賞自己的荒蕪,爭取在荒蕪中培養出一棵小樹苗。   三十歲生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