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凡星放下筷子，洗漱完後，好像凡海說：“老爸，一會兒把小繾也得帶上，我倆得一路。” “行，你先到他家門口等著，我馬上過去。” “好，那我先去了哈。”凡星背上書，包裹著圍巾，穿上一件棉襖朝院門徑直跑去。 凡海此時自言自語道：“小繾，這娃也好久沒見嘍。” 凡星剛把門栓放下，爺爺就出現在了門口，凡星招了招手，對著剛趕完雞，鴨的爺爺說：“爺爺，我先去上學了。” 爺爺咧著嘴笑著說：“好，快去吧。” 關於凡星爺爺總是在天剛亮就放完鴨的原因，主要是因為爺爺對放雞鴨這種脫離世俗的放鬆感已陶醉其中，這些雞鴨一類禽獸（當然也包括門外的土狗）也很配合他，幾乎不叫，為的就是能活著，關於活著或死亡的決定權始終在爺爺和它們自己的手中。 凡星在林小繾的門前路上風枝子撞見了正湖書的他．他腰桿挺的很直，直得有些前突後翹，散亂的頭發在寒風中東倒西歪雙腿還在不穿顫抖著，唯獨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破碎了春日寒冷的冰封。 “小繾，小繾！”凡星對林小遺招著手喊。 “凡星，你終於來了，走吧。” “等會，我爸一會送我們去，騎三輪去哦。”凡星揚著臉說。 “你…你爹回來了？”林小縫抿著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毫天生機的土路，問道。 凡星猛然意識到不對，抱住林小繾，說：“你不冷啊，小繾。”說著把圍巾取下，為小繾戴上，接著說：“對不起啊，你別多想，好好學習才是我們現在應當做的，對吧，小繾。” 林小繾眼前猛然一亮，恢復如初，點了點頭，笑了笑，眼裡的淚滴收了回去，口中的哈氣又如同火車出發一樣冒出，它隨風飄散。 “凡星，你終於明白了。”林小繾嘴角上揚，說。 此時，遠處傳來幾聲鳴笛聲，凡海騎著三輪車獨自在路上跑著．凡海朝二人招手，以示上車，凡星與林小繾便相約上車，車的輪胎也隨之一扁，凡海的心為之一顫，他知道是因為昨晚超載駕車的緣故。 但這不影響三人在車上的一舉動，凡海通過後視鏡細看了一番林小繾如今的模樣，較於凡星偏瘦，黑發叢中差雜著少許白發，耳朵上映射著幾塊小濃胞，就連眼角的皺紋都有些淺淺露出，嘴角下的那塊胎記，依舊存在，它就是他如今的模樣。 凡海此時的腦海閃過幾幅畫麵第一幅就是林小繾很小時，他的父親林承和母親王銀的離婚場景，第二幅就是三年前見到林小繾在門外背書的場景，第三幅就是他在工作中見到的幾個同事的兒子。 三人雖在同一車，但不在同一位置，組成“人”字形陣容。 到了學校，凡星二人下車，與凡海告別後，開始了期末考成前最後一天的學習。 剛到班，二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師拿著手中的戒尺指著黑板，麵帶微笑，看見二人後，臉色一變，或者說是麵無表情，抑著臉對凡星二人喊道：“你倆，給我滾到後麵站著去——。” 她依舊在最後一字上拉長了音，凡星二人照樣一貫麵無表情站到後麵。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大家再堅持一下，拿個好感績，你們爹娘一高興，沒準給你們過年整個百元大紅包啊。”喬老師左手插腰，右手指著講臺下所有同學，轉了一圈後，說。 同學們不約而同地“嗯”了一聲。 心中所畏懼的一定會到來，心中所向往的卻未必會來。 期末考的前一個晚上，對於凡星來說是很重要的，他吃過現飯，問候完父母就出了院門，沿著小路，仰著腦袋，雙手背後，緩緩走著，時不時踢起土路旁的石子，石子沿著路往前飛奔，可惜沒有多遠的距離，凡星擔心其會跌倒夜晚行路的人，便又把它踢到了路旁的水渠裡。 “嗯？”凡星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望星塔頂部閃著一束白光，那白光隨意地較動，吸引著凡星的目光，他皺眉看起，一抬著雙馬尾的女孩在上麵站著，凡星見狀快步向前跑去。 “凡星，你怎麼在這？”一女孩在塔頂看向塔下的凡星說。 凡星低舊跑著上塔頂，氣喘道：“彭蘭蘭，你怎麼在這。” “我家一隻貓剛才好像跑到這了，我來找找，要不……” “它不會在這的。”凡星打斷彭蘭蘭的話。 “你怎麼這麼確定！”彭蘭蘭瞪大眼睛，將臉蛋靠近凡星。 “我……我認為它如果在…在這，是會有聲響的。” “也是，算了，不管它了，話說，你來這乾什麼？” “我來看星星，每晚必備。”凡星說完拿起應側的草席，放在地上，坐了下去。 “這是誰的啊，直接拿來坐。” “昨天，小繾送我的生日禮物，他奶奶在編的時候，他也跟著編，編完後，就送我了，不錯吧！”凡星仰著腦袋，紅潤的嘴唇漸彎，嘴角上揚，一股得意氣息在周圍散開。 “嗯……不錯啊。”彭蘭蘭點了點頭，拿起左側的紅毯。 凡星站起身，幫彭蘭蘭鋪開了它，問：“你不問問這是誰的嗎？” 彭蘭蘭斬釘截鐵道：“小繾．毋痛置疑。” “嗯，確實是，他在我五年級時送的，上個月他又拿了個毯子，先前本是一塊布，他又給我加工了一些，這樣舒服多了。” 彭蘭蘭沒有說話，靜靜地躺下，二人棉衣的聲音卻在沙沙作響，凡星後來也跟著躺下去。 “你每晚都要來這看星星嗎？”彭蘭蘭扭過腦袋看向正觀星的凡星，小聲地問了句。 “嗯．我觀星星會很放鬆，你感覺呢？” “一般般，我可能性子急，當然，是我爹娘一直說的。” “那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就行了。” “你喜歡天上的哪顆星星？”凡星坐起身來。 “嗯…，我的話，當然是流星時啦，在短時間內盡力展現白己，讓他人因遇見了它而倍感幸運，此時，同漫天許諾般。”彭蘭蘭也坐起身，雙手支著臉，高挑的雙馬尾總是隨著說話而晃動。找書苑 www.zhaoshｕｙuan.com “漫天許諾？”凡星張大嘴，目視前方的她，滿臉疑惑。 “嗯，前幾天看書時翻到的，現在剛好用上。” “哦，真的挺喜歡你的語文。” “啊，你別嚇我哈。”彭蘭蘭突然站起身，說。 凡星跟著起身，說：“彭蘭蘭，你說這次考試緊張嗎？” “嗯，有一些，但我倆現在也不用那麼緊張，都全校前幾名了。” “但……，鎮子上還有更厲害的人啊，我想……” “你想考到鎮上？”彭蘭蘭打斷凡星的話。 “對，我想去外麵，去更遠的地方去看看。” “可以啊．我支持你，但我就順其自然吧。” 凡星摸著後腦勺，靠在鐵架上，說：“你不想去更遠的地方去看看嗎？” 彭蘭蘭沒有說話，從口袋掏出一支鉛筆和三張白紙放在地上，坐了下去，寫著有意不讓凡星看到的字。 “你……你還隨身帶支筆啊。”月星目瞪呆吞吐著說。 “習慣性的，小時候——嗯，不對，現在我也還小，就習慣性的將胸海裡突發起想的寫下來。”接著，彭蘭蘭又說：“好了，這條送你，收藏好啊。” 凡星舉起紙條，借著月光，伴著微風，讀著：“人就像天上的星星，想要被注意，就要盡力閃耀。” 彭蘭蘭伴著聲走下望星塔，待凡星讀完後，招了招手，便離去。 凡星將紙條放回口袋，麵帶微，收拾後事，準備回家。 今夜，凡星在燈光下，仰望著星光，在屋簷下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