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的時候,連月光也沒有,手機也早就關機,甚至連頂燈都打不開。 後背疼的我有些冒冷汗,我披上外套,摸黑下樓,去尋找紅花油。 梁家主宅的醫用物品一般都收納在儲物室裡。我第一次來山間別墅,並不清楚這裡的構造,隻能先翻了翻客廳和廚房的儲物櫃,然後憑著記憶摸黑向門口走去,我記得玄關處還有一個儲物櫃。 “你在做什麼?” 如玉缶敲擊的清冷男聲從身後傳來。我維持著半跪的姿勢,本想轉頭看去,卻因為脖子一動就會牽連到受傷的背部,隻能僵硬又小心的轉動整個身軀,向來人望去。 梁羽錚穿著寬鬆的深色睡衣,提著一盞八角形的燈,皺著眉看我。 “我在找紅花油”,我回答,“不小心撞到墻了。” “醫藥箱不在這兒”,梁羽錚看了眼我的衣服,“你先回房間等我,我去拿。” “不……”我剛想拒絕,忽然想到我的目的,瞬間住嘴轉換了話語:“好的。” “還能走嗎?”他走近我,精壯的手臂環抱住我的腰,將我從地上拖起來。 我很少和異性離得近,更別提是和英俊的男人有肢體接觸。男人身上清淡的香氣傳到了我的鼻腔,火熱的體溫即使離開也仍留在我的身上。我能感到我的臉迅速發燙,連忙點頭:“可以。” 像為了證明我的腿腳完好,我快速越過他向樓梯走去。 “等等”,梁羽錚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太黑了,你拿著燈。” 我接過燈,道了謝,回了房間。 不算長的燈提手和交接時碰到的手上,仿佛還殘留著梁羽錚滾燙的體溫。我拍了拍我發燙的臉,強迫我自己穩定了心跳。 他來的很快。 欣長的身影立在我的床邊,滾燙的手掌塗滿了刺鼻的紅花油,用力貼在我光裸的背上。 隨著他猛地一用力,我不由自主的叫了出聲。 背上的力道頓了頓,梁羽錚薄荷味的牙膏在我的鼻尖彌漫。“噓”,他低聲在我耳邊道,從微嘟的雙唇中發出的氣流伴著濕潤的氣息撲打在我的耳廓上。 從我的後腰開始,神經在我的骨髓裡跳動,刺激的我下意識的向前動了一下,想逃脫這讓我脊椎神經酥麻的存在。他的手卻沒有離開,如影隨形的貼在我的肩胛骨處。 “別動。”梁羽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變得尤為入耳,瞬間使我僵直了脊背。 在一下一下的用力揉動中,我向裡抿住嘴唇,用牙齒咬住唇肉,隻有鼻孔在用力的呼氣,將大聲的痛呼聲憋成從喉嚨處發出的沉悶聲音。淚水順著眼角滑下來,沖散了我臉上還有些黏意的睡眠麵膜。 為了從這場“酷刑”中轉移注意力,我開始找話題閑聊。 “今天晚上是停電了嗎?” “是。” 房間裡陷入了沉默。傳進我耳朵裡的,除了我和梁羽錚的呼吸聲,還有窗外的聲音。暴雨還在下,驚雷還在劈,高聳的植物仍在婆娑作響。 “這雨下了很長時間了吧,明天不知道會不會停。” “你不是很喜歡下雨嗎?” 我側了下頭,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好了。” 他把我的睡衣從背後拉好,把一瓶水、一盒藥和一瓶紅花油放到房間的桌上。 “有什麼需要,給我發消息。不要一個人在晚上亂走,這裡沒有家裡安全。” 我係上睡衣的扣子,一邊感受著後背藥油燃燒的火熱,一邊聽著的他的囑咐。 “好。”我應道。我忽然想起來我的手機沒電了,“對……” 語句的第一個拚音剛從我的唇齒間發出,門鎖“哢噠”的聲音瞬間掩蓋了我的話語。我一轉頭,就看到梁羽錚開門的背影。 我想問他借個充電寶,來為我的手機充滿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