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遊樂房的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的所有東西隻剩模糊的輪廓和顏色。廚房裡站了3、4個人,我就沒有再過去,轉身向廊下走去。 走過木質走廊,緊挨著的是書房。書房的地基很高,門做的是木質的推拉門,拉開後坐在門口,我的腳都碰不到地。 雖然已經不再下雨,但還能聞到泥土濕潤的味道和潮濕的木頭上散發出的獨特氣味,草葉還殘留著水珠,手一拂過,指尖帶起寸寸濕潤。 我向後躺去,在不再明亮的餘暉裡,和著輕輕吹動頭發的雨後氣息,進入了一棵樹的休眠時間。 種子還在孵化,種樹的坑還在一下一下的挖。 四周別的樹苗都已經長大,隻有我,隻剩我,還在苦苦哀求掙紮。 …… 我是被一聲尖叫叫醒的。 睜開眼的瞬間,月亮已經掛在了樹梢上,沒有星星,天空霧蒙蒙的,被遮蔽的朦朦朧朧。我的鼻尖傳來一股涼意,頭也有些疼。我雙手撐地坐了起來的瞬間,身體便感受到了暴雨後冷下來的氣溫。我低頭一看,一件軟綿綿的駝色毛衣外套掉在了我的腿上,上麵還有我的體溫。湊近了聞,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冷香和草木的味道。 這味道我很熟悉,是無數次我向洗衣機倒入的洗衣液的味道。 我披上外套,下擺垂到了我的大腿。我在寬大的衣服裡,框框當當的晃悠著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我剛進門,一抬頭,便看到二樓的樓梯口站了一圈人。 “怎麼了?”我拽了拽最外麵的人。 “祁語、祁語死了!”是沙諾,她的五官因為驚懼都放大了一倍,雙手用力抓著我的手臂,聲音尖細的喊道。 “什麼!”我顧不得她的力氣是否將我抓痛了,連忙從人群的縫隙裡看去。 梁羽錚站在最裡麵,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把房間的門鎖上。李延雍拿著手電筒,向屋裡照去。 隨著房門的關閉,我看到的最後一眼,是一雙塗著金色指甲油的腳。她的膚色不再是充滿生機的粉白色,而像是的兩隻白色石膏模型,僵硬擺放在床上。 我低下頭,用蓋住我指尖的衣袖捂住下半張臉。 怎麼會是她? 祁語怎麼可能死? 她死了我的任務還怎麼進行? 她的死亡和她弄壞電路的行為有沒有關係? 思緒在我的腦中瘋狂閃爍,最後匯聚成茫然的碎片和一個猜測。 思戀梁羽錚的,除了祁語,還有其他人。 我看向前方已經安靜下來的人群。這些人裡,還有我最渴求的目標對象。 我的勾引計劃還是要繼續。這樣,我還有機會,成為一棵樹。 “都離開這裡吧,咱們先去客廳。”梁羽錚掛斷手機,對著所有人道。我站在臺階上,向上看去,正對上他的目光。他的一邊眉毛微微挑了挑,淺透的瞳孔下移,似在暗示我什麼。 我恍然大悟,我擋住了樓梯,耽誤了大家下樓的步伐。 沙諾還緊緊抓著我的手臂,我隻能帶著她一起,率先下樓,向客廳走去。 客廳的桌子上擺著幾根正在燃燒的白色蠟燭和打火機。或許是發現我在看,沙諾貼在我耳邊,聲音顫抖的小聲道:“是住在附近的人送來的,說是怕別墅裡沒有,先應幾天急。” 我點點頭。 這下,不用任何鬼故事的渲染,恐怖氣氛拉的不能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