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延雍一隻手搭在額頭上,一隻手垂在沙發邊緣,大字型的攤倒在沙發背上,“專業的事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就憑我們幾個,根本推不出誰是兇手。” “對”,劉傳勛附和道:“去睡吧。” 他剛站起來,腿還沒伸直,就被一聲尖叫打斷。 “不!我不要回去!”陳蓉璿抱著頭尖叫,“我害怕,二樓、二樓有死人啊!” 沙諾仿佛大夢初醒,也跟著叫喊起來:“我、我也不要!”她鬆開了我的手臂,改為抓著我的手,“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 “可以啊。隻是”,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臉,像被雨淋濕後連耳朵都耷拉下來的犬科,“我住在祁語隔壁啊。” 沙諾抓著我的手一僵,慢慢的鬆開了手指。李延雍大步走到她旁邊,攬住她的肩膀,“跟小爺我睡啊。”他摸了摸沙諾的臉頰,“瞧這小臉,都嚇僵了。” 沙諾充滿依賴的依偎在他懷裡,臉埋在他的胸口,手臂環住李延雍的腰。 薛拉拉著李延雍的上衣下擺,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向他:“李少,我也害怕。” 薛拉自下向上看去,沖李延雍擺出在鏡子裡練習了無數次的嬌柔姿態。瑩瑩燭光裡,她的眼睛閃著水光,眼神裡滿是眷戀,又薄又小的嘴唇微張,舌頭和牙齒若隱若現,引人探尋。 害怕屍體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沙諾搶先。 對外,她和沙諾同是李延雍的女伴,自然不能互相起沖突丟了李延雍的臉;對內,她和沙諾仍然是競爭關係,即使最後不能成為李太太,也絕不能讓對方將自己擠下去。 李延雍憐惜之意更甚,一個還是兩個對他來說並無差別。他一手攬著一個美人,回了房間。 除了雙眼大睜的陳蓉璿,其他的人見怪不怪。 像李家這樣的家庭,接觸到的資源多,碰到的誘惑更多。家裡的孩子無論男女,正經談戀愛的鳳毛麟角,不正經的一談一大把,還有喜歡在外麵搞包養的,省時省力,不用費心。梁羽錚這樣私生活乾凈的和劉傳勛這種早早結婚的反倒是顯得不正常。這就顯得陳湘怡的手段高明,也顯得祁語更加讓人眼紅。 陳蓉璿握著陳湘怡的手,祈求道:“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 陳湘怡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看向劉傳勛:“老公,你要不……”她看了一遍沙發上的人,梁凝瑜和梁羽錚自己住,遲文婷和晉漣漪一間。她的話在半路卡了殼,劉傳勛也有些犯難。 在場的隻有梁羽錚一位男士,劉傳勛和他一起住並沒有什麼不方便。但當梁羽錚被黑暗染上濃色的眼睛望過來的時候,劉傳勛和陳湘怡身體中作為動物的敏銳的危機感瞬間復蘇,他們的血液在身體裡瞬間冰凍,心跳蹦的越來越厲害,呼吸卻卡在身體裡,變成了靜態的畫麵。 梁凝瑜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她站起身,將腿軟的陳蓉璿扶了起來,“你要是真的害怕不想回去,就和我住吧”,她看向我,“歲寒,你……” 我向她微笑,“沒關係,她更害怕。” “好”,梁凝瑜點點頭,帶著陳蓉璿離開了客廳。 陳湘怡和劉傳勛的血液終於開始流通,呼吸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他們像看到老鷹的兔子,戰戰兢兢的向梁羽錚道別,親密的挽著手,相攜著回了房間。 客廳裡隨著人群的離開連燭光都暗淡了下來。 梁羽錚的聲音在黑暗中蠢蠢欲動:“害怕的話,可以來找我。” 害怕? 害怕什麼? 對,該害怕屍體。 我經過思考,得出了結論。 “好”,我微笑道,“害怕的話,我就去找你。” 蠟燭已經燃燒到了底端,客廳歸於黑暗的剎那,梁羽錚的嘴角勾出了微笑,和我的弧度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