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邪祟的事說來話長,日後有時間再提,先帶他們去找橋丹。 來到闌山山腳。 附近房屋空置,也就遠處幾家看著還算乾凈整潔,近處應是搬走許多年了,陣陣風吹過,木質門發出咯吱聲響,窗紙脫落。 寧苼月接過被風吹下的破敗不堪的窗紙。 “可真淒涼。”墨雲生看了眼那窗紙又看了破敗的房屋道。 寧苼月正欲轉頭,餘光一抹銀白光閃過,她靈活偏身不至於被利器傷到。 墨雲生抬手,利器與劍鞘相撞擦出火花,利器最後被甩開。 嘖,寧苼月腰間抽出劍,擋在雲生身前。 她用一種大人警告小孩的語氣對身後人道:“我可提醒你,不可使用內力,要想快點死就使勁作罷,正好我可以早點回去。” 墨雲生皺眉,不高興道:“知道了。” 寧苼月看向男人,眸中多了幾分涼意,輕笑道“公子可真小氣,在下先前不都道歉了麼,怎的還這樣報復?” “哼,你們這些外鄉人最是討厭,若不是因為你們,我們也不會……” 男人不再說話。 暖陽照射下,刀刃泛著銀白色的光澤。 少女神色平靜,發絲隨風擺動,影子被拉得深長。 “退後。”她淡聲道。 墨雲生聽話的向後退,抱手倚靠在一旁木樁子上。 寧苼月望著距自己幾步遠的男人,聲音冷淡:“公子這是要殺了我們?” 男人眉眼一彎,嘴角微揚,樹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增添幾分陰冷。 他舉起手做了個動作,好笑道:“姑娘何出此言?在下要殺的不是姑娘與公子,而是所有知道族中秘密的外族人。” 像是悼念逝者,男人垂頭,手篡拳於胸前,道:“楓橋族不會忘記每一位前來尋藥之人,二位的名字會永遠記錄在百獸碑上。” 接著,樹陰影中走出數十名身著紅色異服的男子。 他們木質麵具遮麵,個個手持雙刀,動作靈活,配合默契,朝寧苼月砍來。 寧苼月輕蔑一笑,自言道:“斷惡,他們似乎很瞧不起你呢。” 一時,空氣中劃過一道道火光。 空氣中滿是兵器碰撞,摩擦後發出的悲鳴。 寧苼月被麵具人擋住,看不見身影,血腥味緩緩散開。 墨雲生眉頭微皺,手不知何時搭在了劍柄上。 男人嗅到空氣中絲絲腥甜味,舒展眉頭,遺憾般最後看了眼麵具人站的位置,轉頭朝墨雲生怪笑起來。 他頭稍左偏了偏,赤紅的耳飾被摘下,朝墨雲生的位置扔去——少年消失在原地。 砰! 麵具人的刀橫空而過,將耳飾攔在半路,刀尖與耳飾接觸一瞬間,發出了刺耳的尖銳的爆炸聲。 下一秒,寧苼月借著麵具人的肩,一舉躍至墨雲生跟前,擋住了那軟劍。 男人驚訝挑眉,道:“你沒死?” 看向麵具人,麵具人沒死卻跪倒在地,他忽的厲聲道:“找死!” 墨雲生見狀,認為沒有出手的必要,識趣的讓出位置,方便兩人打鬥。 幾招後,男人半跪在地。 寧苼月懶散的將劍收回鞘中。 男人手捂著胸口,咳咳,吐血。 汗水沒入眼睛他抬眼看向寧苼月,這才看清那字:“斷惡?你是萬蓬客?” 寧苼月蹲下,手抵在膝蓋上撐著臉,雙眸清澈,輕聲道:“公子好眼力。” “哈哈哈。”男人仰頭大笑:“是我眼拙,沒想到萬蓬客是這般大的姑娘,竟差點誤傷了貴客。” “你們傷不了我。” 她的笑容,仿佛陳述一件再明確不過的事實。 男人嗤笑,搖頭:“是我辯人不清。” “既如此,便答應我三件事吧。” “貴客的請求,楓橋族自是不會拒絕。”男人說話都變得尊敬起來。 “第一件事,”寧苼月指了指麵具人,“功夫不錯,你養的很好,事後我會與楓橋族做筆生意。” “第二件事,將闌山鬧鬼的前因後果,你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最後一件事,帶我去找那位。” 男人略顯猶豫:“第三件事,在下不能做主,還需征得族中長輩同意。” 雖說位於闌山,但因為結界加上位置確實偏僻隱秘的緣故,外人無法找到楓橋族。隻要有引路人,就好辦了。男人將他們帶到楓橋族地界。 “您不曾來過闌山,這次來是為何?”老者佝身,問道。 寧苼月回答乾脆,簡潔明了:“為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受上頭貴人所托來給這位貴人送東西。第二件事是,為求橋丹救人。” “您是貴客,既是受那位貴人所托,那地方您自然去得。”老者語氣隨和,“隻是,貴人他不一定願意見你。” 寧苼月道:“巫祝不必擔心,隻管帶我去就成。” 男人抱來一個盒子,老者接過盒子,打開盒子,六片紅色花瓣的花,雙手奉上:“若是您需要此物為這位公子解毒,哪怕隻剩一株,我族也會為您獻上。” 將藥方交給老者後,寧苼月出來站在樹蔭下。 男人行禮,道:“方啟,見過萬蓬客。” 寧苼月抱手倚靠著樹乾,淡聲:“現在可以將那些事告知我了?” 方啟回憶, 楓橋族有各種珍貴的靈藥世人皆知。 民間流傳一種說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無錢求醫者,來闌山求醫,隻要真誠,子時放在山內,擇日若在便無事。 數月前,山上來了位奇怪的人。 方啟照常帶人出去挑選確已病入膏肓之人回族治療。 這次帶來的人應當是位修行之人,可惜經脈盡斷,隻剩一口氣吊著。 奇怪的地方是,不隻是方啟,就連與他一同帶人回來的的人和為對方醫治的人在內,無一人看清長相,就算看到了也馬上就會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長相,隻記得那可怖的傷。 按規矩要將人送回去。 巫祝直覺聖地有異,眾人趕到時,隻見負責派送的人沒個完整屍首,散落在地的肢體,血液還流著,還有熱氣。 本應該離開的人,此刻站立在結界外,偏頭朝眾人望去,似笑非笑,將鬥篷拉低了些,隨意踢開擋路的殘肢,接著他隱沒在黑暗裡。 幾日前,結界鬆動,邪祟跑了出來。本是沒什麼影響的邪祟,受能量波動影響,便對進山的采藥人造成威脅。 …… 寧苼月是真的不適合聽正事,總是聽到一半就犯困,要是蘭息在,定是會直接叫醒她。 可是方啟不敢叫,隻是弱弱問:“您在聽嗎!”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急匆匆跑來,似乎還帶著傷。 他跑到方啟跟前,朝兩人行禮,道:“少族長,那鬼不知怎的,突然發狂,打斷法事想要逃出去,已經傷了我們好幾個族人。” 寧苼月在這人來時就醒了:“什麼鬼?” “此事說來話長,您見了就知道了。”方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