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十三便開始闖蕩江湖,俠肝義膽的性子博得世人一致稱贊。 她遇到一個人,那人是江湖榜排名第十的顧存祿。 本是為解決販賣婦女事來的,得到點線索,白桃決定去看看。 她遠遠的便看見一幫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嘴裡不斷道謝。 被解救出來的女子一個勁湊上去,男子向後退了又退。 見狀,白桃到男子身邊,眉眼彎彎,朝那些女子笑道:“各位姑娘還是不要如此的好,他是我的人。” 顧存祿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恢復平靜,手搭在白桃肩上,道:“姑娘們還如此年輕貌美,尋個門當戶對的郎君不是更好?顧某一介粗人,常年遊跡江湖,實在不是良配,再者,顧某已心許她人。” 見狀,她們雖有遺憾,卻也不討沒趣,乖乖被送回家。 事情告一段落。 顧存祿向白桃道謝:“多謝姑娘解圍。” “我還當是誰搶了我的活,原來是顧兄。” …… 此後,他們結伴同行,一道行俠仗義。情愫也在日日夜夜的相伴中自然而然地萌生。 白桃父親原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能縱容白桃在江湖混跡多年,已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怎可讓白桃同江湖人走。” 奈何白桃自幼便是倔性子,怎麼都不肯,白桃父親隻好同意,叫顧存祿上門,不過隻能有顧存祿一人前來。 親事定下直到成婚當日,他們都不能見麵。 白桃一直盼著,每當想顧存祿的時候,她都會望向院中那棵桃樹。 可算熬到了頭。 成親當日,白桃母親喜滋滋為白桃換上婚服,因為太高興,白桃母親說漏了嘴。 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白桃感覺全身上下都是僵硬的,原來……原來滿心歡喜等了這麼久,新郎不是他。 白桃問顧存祿在何處? 白桃母親隻是嘆了口氣,默默望向院中那棵桃樹。 白桃瘋了似的奔向那棵樹,不管泥土是否沾到身上,她一個勁的扒開泥土,誰來拉也不管用。 白桃母親沒轍,隻能在一旁哭泣。 白桃父親趕來,見狀,沒好氣道:“你就使勁挖罷,到死也找不到!因為他已經被剁成沫同這棵樹融成一體了!” 白桃一頓,她痛苦萬分,惡狠狠的望向自己的父親:“為何這麼做?” 她父親怒道:“你這是何眼神?為了一介江湖小兒,你竟敢如此同你父親說話。怎的,還想殺了我不成?” 白桃母親出聲:“桃兒,怎麼與你爹爹說話呢,吉時要到了,王家可是個有錢人家,王家二郎更是深受寵愛,你嫁過去,何苦沒有好日子過。” “好日子?”白桃輕蔑一笑,“先不說我與顧郎兩情相悅,我白桃混跡江湖多年,不說名聲大噪也算小有名氣,父母卻是如此做派,傳出去,豈不讓人唾棄!可憐我顧郎,因我而對你們放下警惕……” “他可是江湖榜第十的顧存祿啊,如此傲嬌之人,最終竟落得如此下場。”說著,她伸手拿下發簪,溫熱淚水順眼角流下:“我不能動你們,但這命是我欠他的。” 她倒在那開得旺盛的桃花樹下,完全失去意識前,她看到周圍人亂成一團。 醒來發現周遭漆黑一片,她被鐵鏈拴住,不時有靈魂被撕裂的痛感襲來。她清醒的時間很短,還隨機。 偶然間聽到幾個野鬼談論萬蓬客,功德錄。她不知道自己靈魂是否完整,抱著試試的態度,她向功德錄許了願。 —— 女鬼望著桃樹,道:“原是想讓閣下替我除了惡人,但這何時是個盡頭?”她依偎桃樹,輕聲問:“你可怨?” 得到回應,女鬼輕笑:“顧郎不怨,我也不怨罷。”她抬頭:“今夜的桃花是我見過最美的!” 今夜的風真涼,女鬼與桃樹依靠在一起,一點點化作光點,消失在月光下。 桃樹也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光禿禿的。 寧苼月偏頭,看著麵前的手帕。 墨雲生道:“臉臟了。” 她抬手胡亂摸了一下,哦,流血了,臉上留下了個小口子,問題不大,不至於毀容,她接下那手帕。 見對方直勾勾盯著自己,順著他的視線,寧苼月手搭在脖子那繃帶上,淡然:“不會留疤,不必在意。” “……” 他們回到客棧。 墨雲生體內的毒一發作,他就虛的同白紙似的,寧苼月給他喂了藥暫時壓製住。 還好是回到客棧了才發作,若是他倒在外邊,寧苼月就得拖著他回來。 望著榻上躺著的人,看來不能再拖了。 翌日,酒樓。 寧苼月挑了個好位置,縱觀全局,還能順道從他人口中聽聽趣事。 相鄰的桌子,他們聊著什麼,其中一個人還不忘四處張望。他們說話聲越來越小。 “你聽說了嗎?鎮東白家的屋子塌了!” “誒?怎麼塌地這麼突然?” “不知道,說來也怪,是一夜之間塌地,前一天好好的,第二天一早便塌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會不會是闌山上那幫人做的?闌山最近也不太平。” …… 寧苼月與墨雲生相視。 墨雲生道:“昨夜動靜那麼大……你做了什麼?” 寧苼月擺手,無辜:“不是我,是那地自己有個結界,不過隨著他們一起走了。” “這鎮上真能找到解藥?”墨雲生望向外邊熱鬧的街道,這鎮怎麼看怎麼普通。 “藥不在鎮上,而在山上。” “闌山異族?” “喲,知道的不少。” “民間傳聞,略聞一二。” “兩位小哥找你們問個事。”寧苼月找小二拿了壺酒放桌上。 “何事?”兩人齊聲。 “我們初到此地,想要去闌山,二位小哥可知這闌山怎麼走?” 兩個男人一聽,喝酒動作一頓,放下酒杯。 “你們要去闌山?”其中一個男人猶豫再三,還是說道:“你們是外鄉人吧?我勸你們最近還是不要上闌山轉悠。” 寧苼月問:“何故?” 男人左顧右望,示意寧苼月湊近些,小聲道:“闌山啊最近鬧鬼!東寶鎮是靠著闌山上珍貴的藥材發展起來的,可是現在那些個采藥人都不敢上山去,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上山的采藥人接二連三的失蹤。” “不過也有僥幸回來的,不過都失了理智,那姚家的小女兒與大兒子本是去探親,最後回來的隻剩下大兒子姚大,小女兒據說是死了。” 不知是他耳力太好,還是他們聲音雖說壓低,但實際上沒壓低多少,反正墨雲生筆直站在寧苼月身後,沒湊近卻也聽得清楚。 墨雲生若有所思,道:“你又是如何肯定就是鬼做的。” “前幾日有個為了錢不要命的上山采藥,目睹了兩個鬼影打架,住山腳的人家現在也不敢住了,因為晚上會有鬼影在林間亂竄,鬼不出來,卻會發出聲音引人上山。” “要我說肯定是那異族搞的鬼。”男人酒友開口道,“他們不是住在闌山嗎,可是誰見過呢?老人都說那異族擅長妖術,指不定就是他們用妖術隱去了住所,現在他們還要用妖術來禍害我們。” “我呸!” 聞聲,他們尋聲望去,隻見一男人掀了攤位,與攤位老板爭吵不休。 “公子這是何意?您就算聽不慣也不能毀了我的生計呀,何況我們說的都是事實。” “我去你丫的事實,你們見過了嗎?就憑借那莫須有的推論將屎盆子扣在別人身上。” “照公子這麼說,那以前沒有,偏就在東寶鎮這幾年靠著闌山上的藥發達後就出事,這要怎麼解釋?” …… 小販老板不知道與誰起了爭執,吵得厲害,圍了不少人。 男人:“我呸!何事都扯到闌山異族,他們招你惹你了?” 小販老板:“那不然作何解釋?闌山近日的傳聞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他們處心積慮報復,還能是什麼?”他打量麵前的人:“公子如此維護異族,怕不就是異族。” 寧苼月拍了拍旁邊人的肩,從凳子上跳下來,道:“差不多就來帶我走。” 她手搭在旁邊扶手上,借力一躍,穩穩落地。 小個子是真的很容易鉆進人群。 看著像兔子似的小小一隻的寧苼月一蹦一跳擠進人群,墨雲生輕笑一聲,跟了上去。 “阿哥,可算找到你了。” 麵對突然竄出來扯自己衣袖的寧苼月,少年一愣,那與人吵架的氣勢弱下來,慌道:“不是,誰是你阿哥?”不知所措的扯自己衣袖“小妹妹,你先鬆手,你阿哥不在這,上別處找你阿哥吧,這大庭廣眾的,這麼抓著我的衣袖不放,成什麼樣子?” “阿哥,哥哥就是阿哥啊,阿哥高高大大的,手上有漂亮的紅繩,臉上還有漂亮的畫,是三朵花哦和阿哥腰上荷包一樣的圖案吶。” 墨雲生走到寧苼月身後,提著她後衣領,將她提到身後,指了指腦袋笑道:“這位公子對不住,家妹這裡不太好,我這就帶她離開。” 說完就拽著寧苼月的手臂離開。 少年嗤笑:“小妹妹,你看清楚了,我臉上可沒有……”少年驚的睜大雙眼,“等等……” 兩人已經走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少年追了上去。 …… 寧苼月被墨雲生帶走。 這人是拿她的手當劍柄握嗎?怕弄丟了,使這麼大勁。走的那麼快,她要用跑的才免得摔倒。 “喂,慢點走啊!”寧苼月道。 寧苼月話音剛落,墨雲生步子顯然邁小了些。 “慢著!留步!”男人追了上來。 “小妹妹,不對,應該是姑娘。”少年呆呆看著一切,對方個子偏小,長得奶萌奶萌的,聲音軟軟的,他還以為是誰家孩子走丟了,誰知道丟的不是孩童而是…… “是公子啊,方才在下多有冒犯,並不是有意要騙公子。”寧苼月一邊說著一邊活動先前被墨雲生抓著的手腕。 “姑娘方才說的手帶紅繩,臉上有花的圖案的人。” “哦,公子覺得那是人嗎?不應是山神嗎。”寧苼月直入主題。 “姑娘說笑了,闌山哪來的山神。” 寧苼月嘴角微揚,意味深長的看著男人,輕聲笑道:“在下可沒說是闌山山神哦,甚至都沒提闌山,不過既我知道這山神,自然也會知道山神如今唯一的信徒闌山異族——楓橋族。” 男人一頓:“姑娘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很簡單,六片紅色葉子的花。” “姑娘想要橋丹?”男人目光後移,對上墨雲生,“是要給身後這位公子用?” “這東西對你們楓橋族來說不算什麼吧。” 男人嘆氣:“姑娘若是早點來就好了,受邪祟影響,橋丹如今也不剩幾株。” “邪祟?”墨雲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