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意想之外(1 / 1)

線型謀殺 暮山停雲 5854 字 2024-03-17

覃盛達有些無語,他和趙趁又問了幾個問題,張峰都是一口咬定並不認識夏歆和宋懷禮,去深圳也隻是單純的去旅遊而已。   第二天早上,趙趁就聯絡了深圳那邊的同事讓他們調查一下,根據張峰的說法,他在五月二號中午在深圳街區某飯店吃飯的時候打碎了一個花瓶,一個多小時後,深圳那邊來了回音。   的確有家飯店在那天發生了這種事情,那花瓶是落地的,大概一米多高,那人打碎花瓶後一溜煙的跑了,隻是當時飯店裡客流量比較大,花瓶也不算太值錢,老板又覺得太麻煩,叫來警察怕會影響生意就沒報警,不過老板提供了當時的監控視頻,視頻裡顯示一個穿著白色長袖一男子出隔間的時候身子不小心撞在了花瓶上,那花瓶應聲而到,重重摔在地上之後碎濺了一地,那人抬起頭四下張望了一眼,看起來很慌張,他有一瞬間抬起頭看的時候正好麵對監控攝像頭,攝像頭把他的臉照的很清楚,的確是張峰,之後他就撞開循聲趕來的服務員,一瞬間就跑沒影了。   而根據重慶這邊的警方調查也得知,張峰的確跟夏歆和宋懷禮沒有任何聯係,他們從電話網絡甚至還有快遞那邊全都查了一遍,張峰的交際和活動範圍僅限在重慶,他沒說謊,他是第一次去深圳。   “而且,我也覺得張峰不太可能作案,你想啊,宋懷禮是五月三號晚上受害的,張峰五月二號中午打碎了花瓶還跑了,萬一飯店老板報了警,他肯定會被帶到派出所的,那他想殺宋懷禮不就不可能了嗎?“趙趁有些迷惑的問道,她覺得這次來重慶是白跑一趟,也許真正的兇手正躲在暗處一臉嘲諷的看著他們忙的團團轉。   “所以他跑了,而且……“他又看了看監控視頻,皺著眉,監控視頻上正定格在張峰抬頭看監控的那一瞬間,好像在隔著屏幕跟覃盛達對視,覃盛達目光深沉,也緊緊盯著屏幕裡的那張臉。   “覃哥,我們得放人了。“趙趁提醒覃盛達,他們沒有證據,不能拘留張峰太久,得讓他回家了。   覃盛達回過神來,點點頭,淡淡的道:“那就先讓他走吧。“   二人來到拘留張峰的地方,他仰躺在床上,呼嚕打的震天響,趙趁挑了挑眉,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進了警局還能睡的那麼安穩的人。   “我就說我沒殺人吧。“張峰被叫醒後,聽到可以回家,立馬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你看你們,也不查清楚就抓人。“   三人來到警局大樓離大門不遠的走廊處,覃盛達遞給他一個電話號碼。   “把深圳飯店的花瓶賠了,人家老板就不計較了。“   “賠,賠,肯定賠。“張峰滿臉堆笑的將號碼接過去,末了又加上一句,“我要是不賠會怎麼樣?“   “那我們隻好再讓你來這裡坐坐了。“覃盛達神色不變,淡然回答。   “那好吧。“張峰的臉色無奈的頹廢了下去。他把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卡片揣進兜裡,快步的走向大門。   就在這時,從大門口處迎麵走來三個穿著簡練的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攔住張峰,低聲詢問了一句什麼。   覃盛達和趙趁離得太遠,沒有聽清,但是他們也意識到,攔下張峰的人一看氣息就跟他倆一樣,也是便衣,隻是他們中間有兩人看起來風塵仆仆滿臉疲憊的樣子,似乎也是奔波了許久。   張峰麵對詢問先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覃盛達和趙趁,然後又轉頭對著那三人點點頭,似乎回答了一句什麼。   一個站在中間的年輕人掏出警官證,剛開口說了一句什麼,張峰突然轉身,拔腿就跑,把那三個人都看愣了。   張峰跑過覃盛達和趙趁的身邊,趙趁都無語了,伸出腳就把張峰絆了一個趔趄,但是張峰並沒摔倒,他隻是踉蹌了一下,拔腿又跑。   覃盛達也連忙飛身撲了過去,這次身後那三個人反應過來,快步上前,協助兩人把張峰壓在了地上。   “你是有什麼毛病吧?“趙趁都被氣笑了,“這是警局,你能跑到哪裡去?!“   一場兵荒馬亂之下,張峰又被重新丟回了審訊室。   “怎麼回事?你們是哪兒的?因為什麼事找他?“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後,覃盛達轉身問那個小年輕。   小年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聽到覃盛達的問話,連忙伸手握了握覃盛達的手,笑了笑說:“剛剛謝了啊,我是綿陽那邊的,有一件兇殺案,需要張峰配合調查,你倆是重慶這邊的同誌吧?真的謝謝你們的協助啊。“   “不是,“趙趁搖了搖頭,“我倆是深圳那邊來的。“   “誒?深圳?“小年輕愣了一下。   覃盛達甩了甩手,剛剛被小年輕握住的時候那種黏答答的感覺還沒消散,“嗯,我們那裡也有一件兇殺案需要他配合調查。“   三個人麵麵相覷,良久,小年輕才深吸了一口氣,嘆一聲道:“他還挺搶手嘿!“   ————————   據年輕人所說,在四川綿陽的一處小山溝裡,發現一個小轎車,由於位置偏僻,荒草叢生,這輛車直到這幾天才被一個放羊的老漢發現,他湊近車旁看了一眼,就報了警。   警察來到之後,發現車內有具男屍,在駕駛位上已經高度腐爛,脖頸上有創傷,是刀具造成的,車內沒有任何可以證明男屍身份的東西,就連車牌號也被摘走,推測兇手不但想推遲屍體被發現的時間,還想隱藏死者的身份。   但是很快,MY市的警方依舊在很短的時間內確定了死者的身份,雖然屍體的高度腐爛給指紋提取造成了非常大的難度,但是在法醫的努力下,依舊提取出了一小部分指紋,而在警方的係統檔案裡,正好有一個人的指紋跟死者的指紋相吻合。   洪元傑,男,二十六歲,他有過犯罪前科   那家戶主叫做張峰,事發當時,他正在跟妻子一起在菜市場忙碌,而他們的女兒因為當時感冒發燒,妻子就跟學校請了假,讓孩子在家休息,因為菜市場離家裡不遠,所以妻子也隻是隔兩個小時回家看一下,等她最後一次回家時,發現的是躺在地上的已經冰冷的女兒的屍體。   洪元傑很快就被抓捕歸案了,但因為他是未成年人,律師辯護時說他沒有主觀的殺人意願,隻是因為一時驚慌,隻是一時驚慌……,張峰的女兒就沒了。   洪元傑在少管所待了一年多,之後便離開了重慶,毫無訊息。   而張峰的妻子在女兒去世後,兇手也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懲罰,精神崩潰,沒過多久,便自殺了。   而據警方調查得知,在洪元傑死亡之前,曾經有人目擊過張峰出現在他家附近,也有人說的確有人打聽過   洪元傑的住處還有他現在的情況。   據洪元傑的好友說,在五一假期的時候,有個人包下洪元傑的車,請他做司機,在綿陽到處遊玩,報酬給的也很豐厚,當時他的好友還挺羨慕他,沒想到這是他的催命符。   而MY市的警方也迅速把目光集中到了張峰身上,於是他們從綿陽匆匆趕來,但是沒想到深圳的警方也在追他。   接下來,覃盛達和那個小年輕又對張峰進行了一次審訊,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張峰這次沒有像對覃盛達和趙趁審訊時那樣油嘴滑舌,而是很乾脆利落的承認,洪元傑就是他殺的。   對此,覃盛達和趙趁的頭都大了,他們給那個小年輕解釋,張峰是五月一號淩晨從重慶坐飛機到的深圳,而綿陽警方推測洪元傑的死亡時間是五月一號到五月三號之間,覃盛達認為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呢?“小年輕皺起眉,“屍體已經高度腐爛,那裡又是山區,法醫推定的死亡時間跟洪元傑的正確死亡時間可能有些出入也說不定啊,也許他先在綿陽殺了洪元傑,又去了深圳殺了你們所說的那個宋懷禮啊。“   “還有一個叫王成才的,“覃盛達終於忍不住掏出了一支煙,沒辦法,他現在腦子裡亂的很,“我的另一個同事,他給了我們一些訊息,他在c區也發現一個死者,跟我們的案子有牽連。也就是說,這是三起案子,如果張峰就是這三起謀殺案的兇手,那他殺了洪元傑還能理解,為妻子和女兒報仇,這是他的殺人動機,可是那個宋懷禮跟王成才呢?他們跟張峰毫無交集,張峰又是為了什麼殺死他們呢?“   “替天行道。“一旁的趙趁突然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接收到兩人的目光,趙趁連忙拿出紙筆,在紙上勾勒出死者的名字還有其他信息,對兩人說:“這位小哥,還有覃哥,你倆看啊,死者都有哪些共同特征,先說我們第一個發現的死者宋懷禮,他騙婚,同妻,出軌,還導致妻子的母親死亡。王成才,酗酒,賭博,家暴,盜竊,因為賭博把孩子的手術費偷走,導致自己親生孩子差點死在醫院裡。洪元傑就不用說了,因為入室盜竊殺了一個小姑娘。這三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啊,那就是他們都是人渣,也許這就是張峰的殺人動機呢?“   覃盛達拿過趙趁寫的那張紙,一一的凝視過去,良久,才慢慢從口中吐出一陣煙霧,搖搖頭說:“還是不對勁,那張峰又為什麼承認是他殺了洪元傑,卻不承認宋懷禮呢?這承認一個還是兩個,都沒差別啊。“說完,他突然看向小年輕,問道:“你們來找張峰,肯定是掌握了什麼證據吧,比如說張峰的指紋還有兇器之類的。“   小年輕愣了一下,隨之搖了搖頭,“說實話沒有,作案現場被清理的很乾凈,兇手殺人的時候應該穿著雨衣帶著手套,也沒有找到兇器,周圍甚至連個腳印都沒有,而洪元傑的好友們也對包下他車的顧客毫無印象,而且洪元傑和那個顧客之間應該是現金交易,倒是在洪元傑的手機裡發現一個號碼還有通訊記錄,隻是我們順著這個號碼找到號主時,發現那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她的手機在兩個月前遺失過,雖說新買了一個手機,但是不懂操作,號碼就沒有注銷,我們之所以來找張峰,也是在檔案裡查到洪元傑的前科,然後才鎖定了張峰,再加上之前洪元傑的鄰居說的確有個男人在很久之前打聽過洪元傑一家,我們才趕來重慶的。“   “你說的那個號碼的主人是個老太太,她也是綿陽的?“覃盛達問道。   小年輕愣了愣,回憶了一下道:“不是,她是西安的,這一點,也是我們拜托西安那邊的警方查到的。“   當下,覃盛達和趙趁都沉默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覃盛達站起身來,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季知行的電話,趙趁尾隨其後。   電話響了兩聲之後就很快被接通,對麵傳來季知行的聲音,他似乎在喘著粗氣,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老覃,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有什麼線索嗎?“   覃盛達有些迷惑的道:“你在乾什麼?聽起來你好像快要死了。“   “我現在就是快要死了,累死的。“電話那頭傳來咚咚的兩聲響,像是木棍敲擊石階的聲音,“我現在在爬泰山,我腿都快斷了。“   “你不是應該在西安嗎?你跑去泰山乾什麼!“   “西安那邊已經查完了,我感覺重要的線索還是在山東,所以我就過來了。“季知行似乎找了個地方坐著休息,因為對麵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催促他起來,而季知行一直在表示抗拒。   好半天,季知行的喘息才漸漸平靜下來,他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在重慶發現了什麼?“   覃盛達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老季,你說這起案子,會不會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當然是!“季知行很乾脆的回答道:“你才看出來?“   “你比我看出來的早嗎?“覃盛達反問道。   “不是,我是到了西安才知道的,但也不能十分肯定的確定,我在等你那邊的消息,如果你那邊的消息跟我預想的差不多的話,那我的猜想就是對的,跟我說說吧,你發現了什麼。“季知行的聲音又恢復了之前四平八穩的狀態,覃盛達幾乎能想象的到他坐在一處石頭上,正好整以暇的觀看風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