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陲,隆城縣,這個我出生到長大的地方,地處大山深處,小時候上學每天都要翻山越嶺,後來上初中上高中去鎮上,就寄宿了。 上初中開始,特別喜歡看各種各樣的言情故事,然後就自己寫了一些小詩小歌之類的,後來就有同學來找幫忙寫情書,然後一次成功。自此之後,就像是雪山之巔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我的寫作量是越來越高,一度成為我整個學生時代的經濟來源。從最開始吃喝不愁到上大學時期的學費生活費自己,當然有錢賺,我更是樂此不疲。 下了鄉鎮通行的公交車,一股熟悉的清新感撲麵而來,身體雖不成長於此,但是我的靈魂是在這裡長起來的。有句話說的好,家鄉,就是安放我們靈魂的地方。 抬步走在小路上,柔軟的紅褐色泥土,踩在上麵沙沙作響,身體仿佛也在享受此刻的歡愉。 山腳下,幾處略顯破敗的房屋,墻麵上的白漆似乎已經開始脫落,那種熟悉的感覺開始有點陌生了。 遠遠聽見好像有吵吵鬧鬧的聲音,心想著,我們這幾家都是自家人,按說不應該會有矛盾啊。 加快了前行的腳步,映入眼簾的一群隻有十七八歲樣子的少年,手裡提著握著各種各樣的棒球棍鋼管之類的東西。他們將那幾個我最熟悉的人團團圍住,那幾個人有些驚恐的在爭辯著什麼。 地上躺坐著的幾個人裡,有兩個我最熟悉的人,我覃壽的親生父母。 此時的我,怒火中燒,沖上去扒拉開這群惡狠狠的少年,將地上的父母扶了起來,父母有些驚恐又有些好奇的看著我,估計心裡疑惑,這小夥子是從哪裡來的呢。 “你是什麼人,不要妨礙我們做事,否則連你一塊削。”一個為首的年紀稍微大一點的染著一頭紅毛的少年趾高氣昂的抬著頭,惡狠狠的著我。 “你們這一群人手持兇器,欺負幾個老人,算什麼本事,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是的,在看到這一幕的第一刻我就選擇了報警,我是不可能將這一群人打跑的。 “報警,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紅毛那惡狠狠的眼神居然變成了蔑視。 “小夥子,這些人不好惹呀,他們的後臺可硬著呢,我們報警很多次了,每次警察來了他們就走,警察一走他們就來,警察也不抓他們,我們也是一點辦法沒有。”父親看到我挺身而出,不想連累我:“小夥子,你快走吧,這事你幫不了的。” 父親和母親相互攙扶著,前麵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突然間我的心就好痛,上一輩人,一輩子在一起吃苦受累,他們沒有自由戀愛,有的甚至是見過幾麵就倉促結婚了,他們沒有花前月下,有的隻是繁重的農活和日復一日的雞毛蒜皮。 可是他們沒有被天災壓垮過,他們一輩子都在與天鬥,他們不服輸不認輸也沒有輸,一輩子相處護持互相成就,你主內我就主外,你種地我就織布,你做飯我就添柴,不離不棄,恩愛到白頭。 這不是愛情是什麼? “你放心,我不是多管閑事,我也是在幫我自己。”是呀,我不是多管閑事,我可是你們的兒子啊,這也是我的家啊,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可是我又不能告訴他們我是他們的兒子,糾結和心疼一並折磨著我。 “小子,我勸你識相點,我們老板的後臺可硬著呢,你最好現在就離開,我們就當沒見過你,不然的話,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找到你的。”此刻我甚至有點開始佩服起了紅毛,他這種寄生在縣城的小混混,估計連省城都沒去過,就敢大放厥詞。 “放心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不信他們能把我怎麼樣。”我沒有理會紅毛的咋咋呼呼,繼續安慰著父母和身後的熟人鄰居。 “喂,給你小子說話呢,咋了,耳朵塞了驢毛了嗎?”紅毛顯然覺得我的置之不理讓他很沒麵子,沖到我麵前揪住了我的衣領,揚起了手裡的棒球棍。 我也不反抗,隻是給沖著周圍的所有人喊到:“大家看到了啊,是他先動手的,我可沒動手啊,待會警察來了你們可要給我作證。” 興許是我的不動聲色嚇住了他們,興許是我說報警的事情嚇住了他們。就在紅毛掄起棍子要砸我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強子,助手。” 然後一個西裝革履,長相還算英俊的的年輕人從一輛奔馳車上下來,饒有興趣的瞅著我,走了過來,紅毛自然而然的站到了年輕人的後麵。 “帥哥,我們是在做生意談合同,這些小朋友都是來幫我他們搬家的,我們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麻煩您讓一下。” 不知為何,還算英俊的臉上讓我感到一絲陰鬱和狠毒。 “第一,我不是傻子,第二,距離我報警已經過去十分鐘了,要不了幾分鐘警察就來了。我不信這幾分鐘時間你能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對於這種自以為很高級的威脅無動於衷。 “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紅毛看到主人來了,顯得更加的暴躁了。 年輕人用左手攔住了要撲上來的紅毛:“帥哥,我們是大通集團的,我們集團準備在這一片搞一個原生態旅遊開發區,我們已經為這幾戶人家安置了房產,他們還要要挾我們賠償巨額錢款,朋友,你要是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呢?” 真是惡人先告狀,典型的反咬怪,我雖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但是我也不是傻子,用腳指甲蓋都能想到是你們這一大幫人欺負一群老實巴交的農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胡說,你們承諾隻要我們簽合同就給我們房子給我搬遷款,我們都信了,都商量好了要趕緊搬走,不能阻礙地方上的發展,前幾天老王的孩子回來告訴我們,合同上的住房信息都是假的,縣裡根本就沒有叫榮格的小區,你們就是騙子,一分錢也不願意出的騙子。”說話的是我的大伯,住在我們家隔壁。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警笛聲,紅毛趴在年輕人的肩上說了些什麼,年輕人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像要將我的樣子刻在腦海裡一樣,很不情願的走進車裡,隨後奔馳便疾馳而去。留下紅毛帶著一群年輕人站在那裡,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警察的到來。 幾分鐘之後,一輛警車來了,一男一女兩名警察來到我們身邊。 “剛才是誰報的警?”女警察看到這現場沒有發生流血沖突,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是我。”我舉了一下手,向警察示意。 “說說吧,怎麼回事?”警察開始拿出記錄儀器記錄現場和證詞。 “我路過,看到這一群人將這幾個團團圍住,惡狠狠的樣子恨不得將這些人給吃了,你們要是再晚來一步,這些人恐怕就要行兇打人了。”我一邊講著事情的經過,一邊順勢將功勞遞給警察。 “我們沒有打人行兇,你可不要亂講,我們也是路過,在這山裡玩呢,這些棍子是我們撿來防止山裡有什麼老虎獅子的。”紅毛信口開河,開始胡謅。 “你覺得我信你的話還是信他的話?”女警察不怒反笑,沖著紅毛就是一句靈魂拷問。
第一十六章 信你還是信他?(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