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女警察不再理會紅毛,轉頭詢問我的父母和街坊鄰居。 “我們沒事,沒有受傷,警察同誌,我們都是受害者,我們沒有想要訛他們的錢,是他們不給錢不給房子住還想要我們的地和房子。”大伯覺察到警察應該是向著自己的,趕緊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你們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也已經記錄在案了,以後他們要是再敢胡來,報警就行。”警察給所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然後轉過頭對著紅毛說道:“你們大通集團的事情現在已經在縣城鬧的沸沸揚揚,你們最好讓你們的領導拿出誠意來和人家好好協商,不要去做任何違法的事情,否則你們這些人就等著吃牢飯。” 現場沒有發生任何肢體上的沖突,最多也就是言語上的沖突,警察也不好定性,對這些人進行了口頭上的警告,然後讓他們下午到警局報道,身份信息什麼都已經做好了登記,這些人後麵怕是再也不敢來了。 警察和紅毛們離開了村莊,我的父母和親人趕緊將我請進了屋。 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味道,一種深埋心裡許久的寧靜感讓我一顆飄潑的心有了著落。 “小夥子,謝謝你幫我們報警,要不是你,我們今天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解決了。”大伯給我又是遞煙又是遞茶的。 “幫你們也是幫我自己。”我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哦,小夥子,你們家也是被他們強拆的嗎?”父親好奇的問道。 “啊,哦,是的是的,這些人就是不給我們家錢還要強拆我的家,我氣憤不過,才報警的。” “哦。”所有人都對我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和理解。 其他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的家就在這裡,我的父母就在麵前,隻是我不能說出來。 “那小夥子你現在要去哪裡,你有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給我們支支招吧,我們這世世代代住在這深山老林裡,對外麵的世界也不是很了解,老覃家的兒子在省城上大學,是我們這個村子裡唯一的大學生,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去年還沒畢業呢,就接到學校電話,說老覃的兒子憑空消失了,老覃兩口子在省城找了大半年沒找到,後來家裡遇到這事就不得不回來了。”說話的是老王,說完也是同情的看了看我的父母。 我的憑空消失給父母帶來了巨大的傷痛,父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頭發也變的花白了,分明不到五十的年紀看起來像是六七十的樣子。 我的心裡痛到不行,我想告訴他們:爸媽,我是你們的兒子,我就站在你們麵前。我多想跪下向他們坦白,向他們道歉。可是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一切,我不能說,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做身為人子要做的事。 “你們放心吧,你們的兒子活的好好的,隻是不方便出現而已。” “嗯嗯,謝謝你,小夥子,無論我的兒子在哪裡,隻要他能好好的活著,不見我們兩口子也行。”母親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感激著我對他們的勸解,雖然我知道父母肯定不相信我說的話。 現場的氣氛突然陷入一種苦悶的狀態,不行,我得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我得為他們做些什麼。 “我想了一個辦法,需要你們一起,這一次我們要讓他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商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小夥子,隻要有辦法,我們一定會跟你站在一起。” 我上大學的時候學的是軟件工程,除了每天寫情書之外就是跟計算機打交道。 如今這個世界,信息技術高速發展,已經可以稱之為信息社會,我想到的辦法就是,隻要輿論壓力,我要將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公之於眾,我知道那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走了一個紅毛,明天就會來一個綠毛,沒完沒了,不把我的親人們趕走,他們是不會聽止的。 說乾就乾,我就聯係了電信公司,挨家挨戶的裝上了寬帶。 然後聯係一家專門做監控的公司,在村子裡的各個隱蔽角落就裝上了監控。 購買了大容量的電池和幾臺燃油發電機以及辦理了幾十張超大流量的手機卡,以備那些錢斷電斷網。 所有這些事情做完之後,我將村裡所有的攝像頭和手機都連接到一個直播終端裡,如果這些人再來的話,我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在這個偏遠的山村裡發生的一切。 此時,縣城裡最高建築的頂樓裡,一個有些謝頂年紀約摸有個五十左右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左手插在西裝褲兜裡,右手拿著一根雪茄,身材矮小,肚子隆起,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儼然一副斯文敗的模樣。 身後站著一個年輕人,就是奔馳上的那個年輕人,略顯局促,又不得不乖乖的站著,良久,年紀大的男人開口了。 “年輕,還是太年輕了,做事瞻前顧後,一點不像老子年輕時候的雷厲風行。”很顯然是對年輕人表現不滿意。 “快要成功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年輕人,還報了警。”年輕人在替自己辯解著。 “我都說過了,讓你大哥去,你非要讓我給你一個機會,我給了,你不中用啊,那就不要怪我了,我打算把你調到市裡去,去監管市裡的工程進度,那裡的活會比較輕鬆一些。”男人說完,微微轉了一下頭,用餘光觀察著年輕人神態和舉動。 “爸,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可以的。”年輕人彎下腰,苦苦的哀求著。 “不行了,你手底下那些人已經被記錄在冊了,你還有人可以用嗎?最近咱們集團在隆城縣的名聲不太好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剛才張縣長給我打過電話了,讓我最近做事低調一點,看來我得抓緊時間完成項目,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也算是他們的政績之一,也就不會把我們怎麼樣了。” 男人轉過身來,彎下腰質問著:“所以你說,我還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嗎?” “爸,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有人可以用的,這一次保證不讓您失望。”年輕人噗通跪在地上,聲音裡甚至帶了一絲哭腔。 因為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要是把握不住,這輩子估計就要在一個閑職上終老了,雖然也會不缺錢花,但是再也不能染指這種呼風喚雨的生活了,所以他必須要為自己再爭取一把。 “勝義啊,不是爸爸不相信你不給你這次機會,實在是關係重大,不容譽有任何的閃失。”男人扶起了兒子。 男人叫李正義,是隆城縣大通集團的董事長,占有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爸,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如果這次我不能完成任務,我甘願領下大哥所有的事情前去自首。”這話不像是請求,不像是商量,更像是......威脅。 “你......”李正義被兒子一句話嗆的如同摸到了電門,直起身,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良久,李正義長出一口氣:“也罷,你就去準備一下,我再給你五天時間,要是還拿不下,就不要怪老子大義滅親了。” “謝爸爸,我一定不負眾望。”說完,李勝義眼神裡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氣。
第一十七章 父子對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