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酌音深以為然。 她還沒那麼自戀到認為公司離了她不行,地球沒了她還能不轉。 不過就是溫嵇白吹毛求疵,追求極致到可怕的完美。 每回送上去的內容都要被否掉幾輪,他們這些人也不是溫嵇白肚子裡的蛔蟲,壓根不知道老板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被折磨了九年,私底下臭罵過詛咒過,說是對996習以為常,倒不如承認是麻木和金錢撐著她走。 幾年磨合下來,傅酌音倒是漸漸能明白溫嵇白肚子裡那蛔蟲究竟要的是什麼。 至於其他人,那可就自求多福了。 但是蔣世旻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一點是,在公司初創之前,當溫嵇白還屈居於一間不到五十平的小公寓充當臨時工作室之時,在她還在為轉專業愁眉不展期間,他們就已經是上下級關係了。 溫嵇白沉凝片刻,嗓音略多了幾分低啞:“當初招傅酌音進來,不過是考慮到她應屆生的身份能夠減稅。” 傅酌音:“……” 倒閉吧,這破公司,破產吧,死溫扒皮。 可笑她之前還挺納悶,向來眼高手低的他怎麼偏偏就找上她一個半道改行學畫的。 原來是為了這個。 蔣世旻一整個大吃一驚。 也別太沒良心了些。 反觀溫嵇白還挺泰然自若:“以前沒有辦法隻好一遍一遍教她,現在我需要的是能把事做好的人。” 能把事做好的大有人在,可能貼合他心意卻又少之又少。 蔣世旻喉結微動,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我還是去找找國內還有哪些個隱居深山老林的大師,看能不能讓傅酌音起死回生。” ······ 六月的天,女孩子的臉,陰晴不定。 更別說她現在還是女鬼,可怕的怨氣沖天的陰魂不散的。 什麼都做不了,也不妨礙她沖著溫扒皮伸出爪牙,對著惡人嘶嘶亂叫。 他坐在辦公桌前工作,專心致誌改著電腦裡的圖,全神貫注的樣子仿佛不會被任何事物所擾。 可真實情況也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耳畔邊時不時地有涼颼颼的風襲來,後脊背上莫名發寒冒冷汗。 而此時的空調並沒有出任何問題。 他想喝水,水杯莫名倒了,桌子上也被倒得全是水。 想扔掉廢稿,放置在腳邊的紙簍本該是一扔一個準的,眼下他打死也扔不進去一個。 他捏了捏眉心,尋思著是不是因為長時間工作導致身體出現頭暈眼花,手腳協調能力差的問題,但再睜開眼時,電腦屏又被黑了。 電力循環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同一樓層其他同事也沒有類似煩惱。 可他再一次回到辦公室,空調壞了,就隻他一人的辦公室吹不到一絲冷氣。 南嶽市大中午,接近三十七攝氏度的玻璃房內,黑色襯衣內悶出一身汗,無奈隻能叫助理找人檢修。 可每次隻要他獨自一人在辦公室空調就壞了,等到檢修人員過來,空調又會自動恢復運轉。 幾次三番下來,檢修人員都大起膽子問他是不是想沒事找事。 溫嵇白這下是真的有口難言,連帶著下屬看他的眼神都染上幾分同情。 他們或多或少也都猜到是什麼原因,不敢說罷了。 每天晚上下班要是磨磨蹭蹭不早些走,多多少少能碰到點詭異狀況。 除了有些嚇人以外,迄今為止似乎也沒有半點傷害。 可大白天還能有這方麵的饋贈,難保是已逝的傅酌音對昔日領導的格外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