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世旻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建議他:“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找找玄學方麵的原因。” 不是沒想過公司裡流傳的那些謠言。 但據謠傳,出現古怪詭異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幾乎都在晚上。 很少像他一樣光天化日都不得安寧。 難道真如外頭那些下屬所認為,是傅酌音找他報仇來了? 溫嵇白全然嗤之以鼻,他還沒下班就預約起了南嶽市最好的心理醫生,一到點下班就拉過蔣世旻往診所跑。 他如果要看,蔣世旻就更得好好看了。 免得成天疑神疑鬼,有錢沒地方使。 隻是診斷一切正常的溫嵇白再次回到辦公室,那股不對勁又順勢而為地攀附上來。 他將身體完全放鬆地靠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沙發兩邊把手,十指舒展,神態自如,雙眸低闔,若有所思地想起了心理醫生對蔣世旻“放鬆身心,切忌胡思亂想”的叮囑。 不多時,當那股熟悉的沁涼從額前浮現,從額心處再到高挺的鼻梁骨,從微抿的薄唇再到淩厲分明的下頜角,並隱隱約約又向身下發展的蠢蠢欲動時,他不作思索地去抓那股涼意的源頭,惡狠狠地往地上摜去。 而這一切在傅酌音眼底,不過是他胡亂抓了一把空氣撒潑出氣。 一貫冷漠寡情的臉上難得多了幾分氣急敗壞和惱羞成怒,這也越發讓傅酌音惡從膽邊生,索性抬手在他臉上調戲般地撫弄。 “讓你瞧不起我。” “讓你996。” “讓你拿錢逼我當牛做馬,現在終於把我給作死了,你滿意了?” 要換做生前,傅酌音哪敢有這樣的膽子對褻瀆高山上的雪蓮,從來對他隻有望而生畏,敬而遠之,恨不得在他麵前把存在感降低到零點。 她可太怕被當著眾人麵前挨罵了,至今想起仍然要渾身戰栗難受得不行。 她抬手輕輕在他臉頰上拍了兩拍,可觸碰不到實體,她隻能看到白皙透明的指尖從他發梢穿過。 忍辱負重多年,終有大仇得報的一天。 傅酌音嘲弄一笑:“溫嵇白,估計你也想不到會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吧?” 她在思索,單純靠惡作劇的方式已經無法滿足她病態的報復欲,該以什麼方式嚇唬對方又不至於給人弄死呢? 晚上再給他來個鬼壓床? 還是等他上廁所時從門外把門給反鎖了? 再把他紙簍裡的紙巾都抽光吧? 額,一想到那個畫麵就……好變態! 傅酌音抓著頭發浮想聯翩。 “傅酌音,你是不是還沒走?” 他突然啟唇,傅酌音卻猛然往後一退,猝不及防跌坐到了地方,雙眸直直愣愣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甚至一度以為他能看到自己了,急急忙忙把自己腦袋埋起來。 看不見我。 看不見我。 “我不明白,你有什麼理由找我麻煩?那天晚上還是我下池子裡撈的你,雖然救治不及時,但我已然盡力。” “賠償金給你家裡人了,是你家裡人心滿意足的金額,聽說他們已經安置好你的後事,給你埋在陵園裡。” 溫嵇白搜腸刮肚都沒有找到自己有過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但畢竟死者為重。 “你還有什麼不滿盡管說,或者還有什麼想要我幫你做的事盡管提,我……盡力而為。” 他雙瞳澄澈,一臉誠摯,過去狹隘的認知在逐漸瓦解,或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還有很多他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