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酌音此時此刻心底正窩著火呢,哪裡聽得進去他這些廢話。 “我的後事到底怎麼處理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葬在陵園?” “你有病啊,有那麼多錢去捐了不更好。” 可無論她怎麼破口大罵,溫嵇白壓根聽不見一字半句,甚至開始對自己方才所作所為感到無言以對,輕嗤了一聲。 他微垂眼瞼,自嘲一般扯了扯嘴角:“就說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之前種種不過庸人自擾。” 傅酌音自覺罵得挺臟的,可對於溫嵇白而言壓根不痛不癢,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累不說,對方一滴血沒掉。 累了自己也就消停下來,神色恍惚地跌坐在地上,自怨自艾,也自暴自棄。 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溫嵇白方才那些話,又仔細去打量著他那一貫目空一切的眼神,確定他無法看到自己後,心底難免怔然。 難怪她會陰魂不散,合著是因為不滿後事的處置嗎? 可她又能做什麼? 爬起來跟他們搶? 她都燒成灰了。 風一吹,什麼都沒有了,現在還爛在泥裡。 “你這傻叉,有那麼多錢還不如都燒給我。” 她心底實在不甘,攥著一口惡氣爬起來,沖著溫嵇白那張俊生生的俏臉就是狠狠一通抓撓。 ······ 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有多難,無異於從資本家口袋裡變相搶錢。 何況這還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溫嵇白。 難得能聽到他主動提及要去祭拜傅酌音,蔣世旻難掩驚奇。 一番打聽下才知道她人火化後便被家裡人帶回老家了。 隻知道她是南方人,卻沒有仔細詢問過老家究竟哪個地方。 同事多年,不清楚對方老家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但因為現在社會的年輕人都習慣性保持著些許社交距離。 是以蔣世旻一貫認為,別人不願意說自然有不願意說的道理,少問多聽,才不容易觸碰對方逆鱗。 一路驅車南下,到了傅酌音老家,那是一處臨海漁村,依海而立,靠海而興,可經貿發展卻處處受阻,這也就導致當地年輕人都向外發展。 之前在傅酌音家裡人麵前吃過虧,雙方為了賠償金的問題也鬧得很不愉快。 可這一次溫嵇白他們畢竟是奔著來祭拜亡靈來的,傅家人雖說也有不滿,但大抵是之前拿了不少錢的原因,現在最多言語譏諷幾句,之後也沒有過多為難。 傅酌音父母不願意過來,據她家親戚朋友說是身為父母卻讓兒女走在跟前,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若還是去墳前祭拜會對父母對家族不好,最後還是傅酌音堂弟帶上香燭紙錢,領著兩人就往山上去。 “不是說不相信鬼神之說,為什麼還讓我陪你來這裡?” 蔣世旻始終不解他的態度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之前死命拽著他去看心理醫生時,他不還信誓旦旦地說問題出現在自己身上。 當然醫生最後的診斷也是說自己身上問題最大。 畢竟是西方的醫生,治不了本土的疾癥。 溫嵇白語噎半刻,修長的指尖撫上脖頸,聲音艱澀道:“有些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蔣世旻又驚又呆,詫異於他態度轉變如此之快,而這時候餘光似乎瞥見什麼,猛然瞪大了雙眼,瞠目結舌到說不出話來。 “你脖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指甲印,別告訴我說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