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籬下。 那這就解釋得通她現在荒唐的一舉一動。 也是,按她如今的身份,不是普通小女生,人生有了新的階段,又住在別人屋簷下,所做所為都要看別人臉色。 過得不好,自然也不敢對外人提及自己的私事。 怕丟臉,自尊心又強,怕在同事麵前沒麵子。 要換作他,大概也會是這樣的選擇。 想來他當年不也是如此。 母親為了那個高不可攀的人,不擇手段進了那個家裡,即便母憑子貴,卻到死都沒能名正言順。 他從小就被養在祖父祖母身邊,據母親說是被搶過去的,而祖父母那邊的說辭是怕他那個不擇手段的母親把溫家的血脈養廢了。 住在老宅,與生父見麵次數更是寥寥無幾,談不上多少感情。 高三那年母親車禍離世,因為母親的身份入不了祖墳,但溫家也不曾對她的葬禮有過敷衍,吊唁的則無一人。 辦完葬禮又正逢除夕前夜,那晚家裡來了好多好多客人,陌生麵孔,其中不乏海內外的溫係旁支,都是準備過年回老宅祭祖的,溫家在這方麵很是傳統,每三年就是一次大祭。 他避出去,因受不了絡繹不絕的訪客,對他的評頭論足,卻發現無地可去。 那時候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店,給了他一片遮風擋雨的地方。 他待到大年初一,回老宅拜完年,便回學校宿舍,這樣一住就是畢業。 上了大學就更不曾再回過那個家,除了每年除夕初一,必不可少的走動。 但也僅限於祖父祖母。 溫嵇白從過去那份少有的溫情回憶中醒過來神,卻見她垂下的眸子少有的冷意,心中不免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要是真沒地方去,就先隨著回家?” 為什麼會說出這一句,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後來仔細一想,這或許就是感同身受吧。 他們同樣也曾寄人籬下過。 隻不過眼下她還沒擺脫。 而自己已經逃離。 那句“不用,謝謝”還沒脫口而出,大發慈悲的溫老板早已用不容拒絕的手段,把傅酌音拽上了邁巴赫副駕。 還在不知所措的她茫然地聽著溫大善人解釋自己的行為。 “隻是怕你大晚上的出了什麼事,我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傅酌音又氣又好笑道:“我真不是沒地去。”她住的酒店還沒退掉呢。 因為出了前麵那檔不愉快的事,酒店經理自知錯在他們,允諾把她這單的住宿費給免了,甚至還另外多發給了她好幾張抵用卷以做補償。 不過溫老板並聽不進去她的任何話,所有的解釋在他看來不過是害怕自己處境尷尬被識破的自圓其說。 被帶到他常駐的那家酒店,傅酌音的腦子再茫然也不得不正色起來:“你想乾什麼?” 上回在這裡鬧了些許的不愉快,即便後來危機解除,那些說閑話的同事也已經收拾包袱從公司滾蛋。 但傅酌音還是忘不掉那些看她仿佛攀上高枝的眼神,是以這回說什麼也不能重蹈覆轍。 況且,正經男人誰會沒事就把女生往酒店帶? 難怪他要跟蹤自己。 難怪最近這些日子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總是那麼的晦澀難懂。 原來一切都是...... 溫嵇白側了一眼邊上那正襟危坐的小臉,越發覺得對方不識好人心。 她正色道:“我一直把您當老板看待,不管您有什麼其他想法請到此為止。” 她要死了啊她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這要是惹怒了他還不得收拾包袱滾回老家。 她還是很喜歡這份工資的。 瞧著明眸善睞,沒曾想卻是黑白不分。 “你以為你已經美到每個男人見了你都得走不動腳?” 他無語凝噎,瞟了她一白眼後便自顧自往酒店裡進。 “現在淩晨一點半了,愛住不住隨你,明天別遲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