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燈下(1 / 1)

到點快下班時,她沒再在向往常那般磨蹭,收拾東西準點打卡,臉上甚至都有幾分迫切,被同事笑話是不是有約在身。   真正了解她的同事都知道,傅酌音是個連團建聚餐都能躲則躲,能逃則逃的人,真有休息時間也隻會跑回家躺沙發上鹹魚。   哪能有約。   她願意出門才新鮮。   傅酌音連含笑不語,出了大樓,才齜了齜牙。   不對啊,溫嵇白都說得那樣難聽直白還陰陽怪氣了,自己怎麼還敢往哪處想?正正暈了頭了。   大樓下的玻璃窗明幾凈,一塵不染,保潔阿姨天天打掃,傅酌音就站在玻璃門前,盯著看那裡頭清楚得能映出自己的臉。   白白凈凈的一張臉龐,杏眸圓瞪,唇紅齒白,社畜多年,眼下雖有淺淺青色,因為生病還添了幾分楚楚可憐,說不上多驚艷奪目,像大明星韓其朵那般耀眼如明珠,但終歸還是賞心悅目的一張臉吧。   溫嵇白怎麼能說出來那種話?   思及此傅酌音越發地咬牙切齒:有眼無珠。   ------   晚上十點三十分,這座繁華的大都市即便到了夜晚也依舊燈火輝煌,高樓大廈的窗戶還有星星點點的燈火。   辦公室的人早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溫嵇白準備好了要用的文件,將最後一盞燈摁掉,拉過行李箱準備前往湖州出差。   出差是家常便飯,有時候說走就走,短則一個星期,長則一個月,辦公室裡也一直準備有行李箱,以備不時之需。   身邊沒有人跟著,事無巨細都得自己一個人準備。   過去是有秘書的,不過那女孩子對他表露過心意後,便被溫嵇白給開了。   蔣世旻說他絕情,可憐人家姑娘一片芳心。   溫嵇白揉著額叮囑他下回給他找秘書盡量找男的,隻是挑來撿去,他要求太高,到現在也沒有個合適的人選。   一時找不到合適人選,按照溫嵇白那吹毛求疵的性子,蔣世旻也隻能提傅酌音上來。   原因有三,她是公司老人,唯一一個由溫嵇白手把手教上來的,能力可見一斑。   第二,她老實巴交,又聽話得很,溫嵇白讓她往東她絕不往西。   第三,她對溫嵇白沒有多餘想法,又能接得住溫老板的各種為難。   是以傅酌音除了本職工作以外,秘書的大半事務,也都被她給承包下來。   隻是出了那件事後,溫嵇白不讓公司裡的任何一個人加班熬夜,尤其是那個不穩定因素,就怕重蹈覆轍。   現在傅酌音沒在身邊,許多小事都得自己安排,訂票,前往機場,落榻酒店,麵見客戶談判。   就買飛機票和訂酒店麻煩了些,他預估錯時間訂錯機票,現在也隻能等十二點那一班。   行程有點趕,他提箱的腳步加快,骨節修長的手指從手機屏幕上劃過,摁了接聽鍵。   是蔣世旻打來的。   韓其朵預產期就是這個月了,他不放心,早早就把老婆往醫院送,今天一整天沒在公司就是在醫院處理入住和孕婦生產後坐月子的問題。   “抱歉啊哥們,實在沒時間送你去機場了。”歉聲連連,實在是答應的事轉頭便給忘了,實在覺得抱歉。   溫嵇白道:“沒事,她怎麼樣?”   蔣世旻感慨:“還成,能吃能睡,這個孩子好像一點都不折騰人。”   “那就好,你好好照顧她們母女,回來給我小侄女包紅包。”   “包個大的,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回坑你一筆了。”   結婚前就和老婆商量過來,孩子一個就好,無論男女都會是他蔣家的心尖尖。   而韓其朵生產後恢復身體,便要全力奔赴到自己的事業上去。   她的事業,接受不了太長時間的銷聲匿跡。   蔣世旻笑道:“不過你怎麼就確定是女兒?”   “女孩......”他勾著唇角笑了,想說女孩肯定比男孩子好,善解人意,肯定也不像男孩子那個皮,餘光驟然瞥見什麼,銳利的瞳孔微深,他聲音驟頓,敷衍了幾句後便將手機掛了。   他曾聽到過這樣的說法,女孩有兩次投胎機會,第一次是出生,最後一次是嫁人。   但凡托付錯了人,那這輩子也就無望了。   傅酌音就坐在大樓下公共泳池邊上的白色遮陽傘下。   抱著膝蹲坐著,身邊放著一白色紙袋,似乎是挺滿的,撐著袋子微微鼓起來,袋子上服裝品牌的logo在月色下朦朦朧朧。   邊上的燈影斜斜打在地上,她不知道究竟以這種姿態保持了有多久,動也不動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麵,身體微微晃動,甚至有向前傾的幅度。   “傅酌音,你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