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目混珠假扮豪門千金的一天總算可以結束,傅酌音隻想快些回酒店房間將身上這身戰袍給卸下。 折騰她一整天隻敢昂首挺胸的家夥什卻在最後關頭故意跟自己開了個玩笑。 酒店房間內,她站在一人高的全身鏡麵前,倒是認認真真端詳起了今天的妝扮。 緊身魚尾裙包裹下凹凸有致的身材,稍稍側身,修長白皙的玉臂擋不住身後的挺翹,這張臉少有的妝容精致,故作嚴肅認真時偏偏多了幾分清冷脫塵,如高山雪蓮,與世隔絕。 她很少,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過比今晚還要美麗端莊的一刻,甚至自己都要被自己所傾到。 而這份美麗,是竊取來的。 有自知之明,就不會迷失在這種轉瞬即逝的假象之中。 灰姑娘至少也是出身貴族,而她隻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背後沒有能夠依靠的依仗。 修長的手臂抬起,伸直後便往身後方向折,想要將背後第一個顆紐扣解開。 可是不論自己怎麼解都解不開,分明穿上去的時候還挺簡單輕鬆,現下要脫下來反倒為難起了自己。 忙活了好久終不得法,傅酌音反倒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氣笑了。 她在這邊也找不到適合幫忙的人,隔壁房間裡住著的是溫嵇白。 不可能找男人何況還是自己頂頭上司幫忙,想想就覺得尷尬。 傅酌音隻好出門,打算去找酒店前臺的小姐姐,或者看看樓道附近有沒有正在打掃房間的阿姨。 門甫一打開的瞬間,一隻男人的手正欲扣響她的房門。 廊道上的燈光十分明亮,男人白色的襯衣便挽到小臂處,手臂線條流暢,肌肉線條分明,那隻手在燈光映襯下就像精雕細琢的白玉,指節分明,肌膚光滑。 如果說吹毛求疵的溫老板有什麼值得傅酌音留戀的地方,那大抵就是這一雙手了。 手控愛好者一直忍不住想將其從他身上剝離下來,放在水晶玻璃所製的福爾馬林容器裡仔細觀察。 溫嵇白:“要出去?” 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善心悅目,傅酌音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艱難地從他手上挪開,看向來人,沒有絲毫隱瞞便說了自己的困境。 房間裡的燈開著,偏暖的燈影卻照得人身上陣陣發燙。即便身體沒有絲毫接觸,可從鏡子中仿佛讓人錯誤地以為他是從背後圈著自己。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了看身後那幾乎要高自己一頭的人。 之前在晚宴現場,傅酌音踩著高跟鞋還能勉強到他下頜處,現在沒了高跟鞋的支撐,在巨大的身形差麵前,自己就像是拎在他跟前的一隻小學雞。 她自己都有一米六六的身高了,這樣算來溫嵇白大概都要有一米九了。 隻是他說了要幫忙卻怎麼也不行動,傅酌音莫名其妙地往那鏡子中看去。 那雙黑色的眸像極了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深邃卻也看不透摸不明,可這雙眼神竟也隱隱讓她雙腿酥麻,害怕顫抖。 溫嵇白似乎察覺出來她的閃躲,眼睫微微垂下,在柔和的燈影下,拓出一道陰影。 他放下兩邊的手不知道握著什麼,忽然間伸向那片毫無遮擋,白皙細膩的脖頸。 白色的珍珠項鏈被他拿在手上,在她錯愕不及的目光下,如玉般修長的骨節撥開波浪狀的長卷發,小心翼翼卻又莊重地將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傅酌音瞳孔微震,在糊塗自己也不能看不出來這項鏈的來處。 隻是不曾想到會是溫嵇白拍到這件藏品,更無法相信這件瑰寶如今就戴著自己脖頸上。 她幾乎有些站不住,轉身要問為什麼,雙肩卻被按住,男人的手掌寬闊,溫潤卻也有力,絲毫不容她錯身半分。 “這是給你的離職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