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不在她。 溫嵇白清楚地知道為什麼一定要讓她離開。 是他的不對勁。 一切都是他心底的邪念在作怪。 鬼使神差拍下項鏈,一門心思隻想她戴給他看,這才徹底意識到自己壓抑許久的感情。 為什麼會對她另眼相待?難道隻是因為從畢業就跟著自己磨合出來的默契? 為什麼會因為她的死難以接受?難道僅僅是因為缺少得力助手工作生活處處受限? 為什麼會見到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心中會感到狂喜? 為什麼看到她婚後生活不如意心中會恨鐵不成鋼? 為什麼幾次三番不忍見她無處可去,又將她帶回家? 為什麼鬼使神差要將那有著特殊意義的項鏈拍下? 因為失而復得所以狂喜。 因為嫉妒讓他不喜那個能夠光明正大占有她的男人。 因為心疼所以不忍,占有欲作祟將她納入自己的生活。 因為心之所向,他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眼跟前,無論她需不需要。 可這份感情明白得太晚太晚。 在他意識過來那份隱晦的情緒,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接近她。 她有家人,有丈夫。 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天塹,不被世俗所容納。 他一向擅長隱忍自己的情緒,即便再喜歡也不會宣之於口。 更何況,動了心的從始至終隻有自己。 他又有什麼理由將她置於險境? 唯一能做的,或許隻是幫她擺脫一些不必要的糾纏。 可是,那天晚上泳池前,她在電話那頭說的話,他其實都聽見了,一字不差。 她過得並不好。 丈夫懦弱無能,婆婆強勢無理,她夾在中間,寄人籬下,委曲求全。 這不應該是她該有的人生。 她那麼努力地工作生活,不該像路邊的小草一樣籍籍無名。 她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優點,不該困於宅院,生兒育女,伺候丈夫,還得不時應對婆婆的為難。 “在這邊的話會幫你置辦一處住所,離工作的地方不遠,周邊基礎設施也很完善,而且這邊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既然不願意回家麵對夫家人傳宗接代的無理要求,那就索性在這邊住下。 時間一長,再堅不可摧的感情,也要敗給距離。 在自己的設想中,要是能夠離婚那就更好。 傅酌音簡直要被他自作主張的一番話給氣瘋了:“所以你已經是決定好了是嗎?就算你是老板,就算你平時說一不二,至少也該征得我同意再說。” 溫嵇白點點頭:“所以現在正在問你的意見。” 傅酌音拒絕得乾脆:“我不要去。” 聞言溫嵇白眉頭皺得厲害,眼底不禁泛起一絲冷意。 就那麼舍不得那個媽寶男。 他這一冷臉傅酌音頓時便慫了,低下頭去:“我這些年在公司乾得好好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看在這點舊情上別讓我走好不好?” 溫嵇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有上升通道都不願意去努力,一顆心還被束在那無能的男人身上。 就這樣目光短淺的人自己還想方設法為她鋪路做什麼? 溫嵇白嗤之以鼻,手臂抬起,修長的食指戳著她腦門,一下比一下還用力。 “就為了那個媽寶男你就甘心一輩子窩窩囊囊地活?傅酌音,凡事多為自己想想,如果你甘願回去生小孩又何必跟著我出來出差?可你能一直這樣下去?有家歸不得。你難道能一輩子不回去?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給自己徒增不必要的煩惱。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轉換思路,明確表態,讓他們主動放棄打你的主意。” 傅酌音被他戳得不斷往後退去,直到纖瘦的背脊抵在冷冰冰的玻璃全身鏡上,無處可退,無處可逃,才被迫停住。 從他嘴裡蹦出的話也冷冰冰的,讓人一時語窒,直愣愣地盯著他看,完全沒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