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已婚了就已婚了,這很難啟齒嗎?” 傅酌音抿了下唇,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因為這個。” 是因為這樁婚姻是她心懷鬼胎,居心不良謀來的,她從一開始就不樂意說。 別人怎麼想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溫嵇白會怎麼想她。 他這麼一個沒有吃過生活疾苦的少爺大抵會指著她腦門笑罵她失心瘋。 可那不止是遮風擋雨的房子,是避風港,是她回了自己的小家,想怎麼造就怎麼造,完全不用顧忌其他人的安全屋。 傅酌音一貫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好手機來電,是趙之昂的電話。 他很少打給自己,除非跟上次一樣的特殊情況。 猶豫踟躕的那一瞬,她偷偷抬眼看了溫嵇白,想著他怎麼還不出去。 這是自己的房間。 可後者似乎絲毫沒有這個離開意思,甚至餘光已經清楚地瞥在那手機屏幕上。 鈴聲不斷在催促,像陣陣警鈴。 怕他真出事,提著裙擺忙跑去陽臺,才摁下接聽鍵。 圓月高懸,滿地泄銀般的流光。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在哭泣,哽咽又沙啞,艱澀還難聽。 “抱歉,我沒攔得住我媽的胡攪蠻纏,隻好把我們假結婚的事跟她說了。” 傅酌音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很生氣吧?” 趙媽媽當初一門心思隻想讓趙之昂放棄那個於老人家眼中荒唐的寫作夢陪她回老家當個省心公務員,離自己家孩子近一點心也就多安一分。 可趙之昂提出結婚,為了新婚妻子留在這裡。 趙媽媽因此也就妥協,隻要有孫子什麼都好說,甚至連房子首付都是她給出的。 眼下知道實情,怕不得氣死。 電話那頭男人訥訥的聲音道:“她甩了我一巴掌後,跑下樓要去你們公司找你,路上出了車禍。” 傅酌音的心一下子就被揪緊,呼吸都快喘不過來。 “小事故,司機剎車得急,就崴了腳,其他沒什麼大礙,但她火氣大,血壓高,現在還在醫院修養。” 電話那頭似乎還能聽到醫院那頭陣陣嗚呼哀哉的聲音,關是一想都能知道那是怎樣怒氣攻心的場麵。 趙母喊疼,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折騰,瞧見自家兒子一張逆來順受的臉就不高興,上手又掐又罵,可兒子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任她作妖。 之前的病房不是單人間,其他兩家病人家屬可不慣著她,後來趙之昂隻好加錢,給她生了單人房。房間裡不僅浴室,還配備有小廚房,閑暇之餘可以自己做點吃的。 趙之昂就是蹲在廚房冷冰冰的地板上,給傅酌音打的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話一頓急忙道:“不,你現在還是不要回來,我搞不定她的,她要病好後你絕對要找你麻煩。” 傅酌音嘆口氣:“可我也不能一直這樣不會去,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想我們還是跟她坦白。” 責任各一半,總不能讓什麼事都由他擋在自己麵前。 電話那頭似乎無話可說,嗯了一聲後很快就把電話給掛了。 傅酌音握著手機的手緩緩往下垂,心臟像被落葉一般絮絮落著,沒有實處。 溫嵇白的聲音低不可聞:“你很喜歡他。” 傅酌音不知道他又在身後聽了有多久,心情鬱悶,絲毫不願意回應。 沒有喜歡,但至少放心不下。 從一開始同意他假結婚,無非是看他樣子有些可憐,被強勢的母親控製的愛逼得快要瘋了。 同情一個男人,這算是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