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勸走溫嵇白離開,傅酌音就已經開始打包衣服了,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議。 回憶方才他們的對話…… “你想要的麵子,也不是不能給” “但我有個條件。” “搬過來給我一起住。” “同居?” “是,同居。” 感覺像是洗腦一樣,要不然也不至於討論幾句就又把自己搭進去的節奏。 他說繼續留在這個房子很難不遇見趙之昂的母親並再與之發生矛盾。 他說他也傾向於覺得這個房子有她撒了大把冤枉錢在裡麵。 他說他有辦法通過法律手段幫她要回本該屬於她的那一份,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 傅酌音覺得就算自己能堅持本心,不被美色所惑,可也很難不為這麼一個站在她身邊為她說話的人感到心動。 曾幾何時,她所追求的偏愛不就是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她對錯與否,都不由分說站在她身後,給予她信任,支持,幫助的人。 因為這一刻的動搖,她便拖起行李箱隨他走。 原以為還是回去住那家酒店,哪知道他卻帶著自己回到一處公寓樓。 “住酒店是圖離公司近,這裡是我以前買的,裝修好後也有幾年了,但一直沒怎麼過來住過。” 溫嵇白解釋他這處房產的來歷:“來得及收拾,塵有些多,把行李放下,拿幾件換洗衣服,我們還回酒店住。” 傅酌音一時無言以對,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有人會那麼執著於住酒店而放著好好的房子不住。 “太晚了,就別折騰了,我隨便找個房間住就可以了。” 她身上本就疲憊得厲害,又收拾東西隨他來了這裡,隻想一腦門紮在那柔軟的毛毯下,再也不動算了。 而且今天溫嵇白跟她說了很多關於那處房產的問題,雖然他會提供法律上的援助,不至於讓她損失太大,但要徹底拿回那處房產,其他的以金額補償趙之昂母親,這條建議則是十分麻煩的事情。 趙之昂如今還住在隔壁,他是獨生子,以後肯定要麵臨贍養老母親的問題。 到那時候若他們母子倆住她隔壁,不用多想,相安無事的幾率肯定沒有,等來的會是綿延不絕的爭吵和矛盾。 傅酌音思索了許久,也覺得他的話很對。 她確實不希望日後再跟趙之昂母親見麵,隻有徹底拋下,才能杜絕後患。 在溫嵇白看來,舍棄那處房子拿來她這些年填在房子的房貸,才是最利大於弊的決定。 她決定好後便果斷地收拾包袱隨溫嵇白來歷此處,可踏上被他標記過的領土,渴盼許久的安心並沒有隨之而來,反倒是不安和煩躁將她緊緊地拽著,似乎是要她拖進這足以讓人沉淪的安逸中去。 她暗暗咬了咬唇,心說自己一定不要那麼快就被感動。 隻是她堅持不公開這個事,卻沒堅持過三天就被蔣世旻給發現了。 起初是因為蔣世旻發現溫嵇白頻繁接觸一個律師,那是在經濟糾紛案子上的大拿。 本以為是他和他大哥之間矛盾激化,他谘詢律師以便做一些準備,作為摯友上前詢問,哪裡知道問的是傅酌音那點事。 他十分不解,就這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換作以前溫嵇白的性子直接拿錢解決,別想占用他一點精力和時間,如今還特意找律師谘詢,他是在經濟方麵有些緊張嗎? 可當他表示自己願施以援手幫助他,誰知那人直接不搭理自己。 相識多年,蔣世旻可從未見過好友除了事業外為其他人其他事勞心勞力過,可這回竟為了底下一個小員工,又是計劃又是籌謀,可真讓他看花了眼。 忍不住滿腹牢騷,他問出心底的猜疑。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聽聞這其中牽扯出來的一堆亂七八糟的麻煩事,便是蔣世旻也感到頭疼。 他為好友不值,可見他樂在其中,眉眼含笑如春,不像以前那樣刻板又涼薄,遂也懶得做拆姻緣的惡人。 不知道他們能走到哪一步,還是看命運的安排吧。 傅酌音不清楚他們倆之間內情,隻是在回去上班時頻繁接到蔣世旻繞有深意的眼神,大抵也能猜測到幾分。 瞞得住公司同事就好,她不期待隻能反復叮囑溫嵇白,若還想要維持關係,那就讓蔣世旻那個大嘴巴閉緊自己的嘴。 隻是那人抱著手環在胸前,話也不說就關嘖嘖兩聲,古怪的眼神一直落在傅酌音身上,看得人尷尬又難受。 “對他好點。”他故作深沉地說了這麼一句,搖晃著腦袋便走了。 “我……”本想說自己哪裡敢對他不好來著,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她好像也沒用對他真的好過。 可該怎麼對人好呢? 總不至於還跟過去把人當領導來對待吧。 她是想這樣來著,可溫嵇白也不允許。 晚上下班收到通知,她偷偷摸摸地避開同事,溜到地下停車場,溫嵇白早在車內等著了,隻是瞧那人一臉的鬼祟,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傅酌音摸上副駕駛,鬆了口氣對邊上的人說:“其實也沒必要一塊回去,我知道你家在那裡,我自己做地鐵過去就好了。畢竟也有幾位老總的車也在這裡麵停著,要是哪天被看到我們該怎麼解釋。” 溫嵇白無言片刻:“那也是你家。” 這話聽起來雖然好聽,可落在傅酌音耳朵卻有一絲絲怪異。 她淡笑不語,心底可沒真把他那句隨口而出的一句話放心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得不說溫嵇白應該是個情商挺高的人,隻不過這人平時不屑於表現罷了。 原以為下了班就該直接回家,畢竟在公司裡還落下不少工作,她都搬著手提電腦準備回去繼續忙了,可溫嵇白卻帶上她出門吃西餐。 這或許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 跟大多數情侶一樣,吃西餐看電影,遛馬路,看到路邊賣花的小姑娘,又給自己買了一束花。 很溫馨也很驚訝,樁樁件件都出乎傅酌音的意料,可傅酌音心底存著事,就很難心無旁騖陷入他給自己營造的戀愛氛圍中。 甚至還有些許不敢宣之於口的尷尬。 她覺得她可能真的很不適合談戀愛,他但凡脈脈含情地望著自己時,總讓傅酌音感到渾身的不適。 尷尬,無地自容,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可她若是拒絕,隻怕得傷了他的心,她是真的學不會拒絕人。 這一晚上的時間雖然短暫,可她看得出來溫嵇白似乎真的跟平日裡那個高冷淡漠的溫總判若兩人。 他似乎真的很開心。 為什麼會那樣開心? 傅酌音不理解。 他們不是因為意外睡了一覺,溫嵇白第一次被她強占,才勉為其難接受自己的。 可看他這副得意洋洋都快翹起自己狐貍尾巴的模樣,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她忐忑不安地接了花,借口說累了便回家去。 她要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思索和溫嵇白的這段關係,到底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