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氣氛過於安靜了些許,上車許久他也不說帶自己去哪,傅酌音心底難掩飾的不安。 察覺兩邊陌生的街景飛快往後退,朝著自己都不認識的地方去,傅酌音兩隻手不安地捏了捏,終究是開了口。 “要去哪?”總不至於因她不肯承諾名分這件事就把她帶去郊外埋屍吧? 溫嵇白:“溫家祖宅,我祖父母的住處。” 傅酌音眼皮一跳,心下一急:“那我去乾什麼?” 溫嵇白不回反道:“那不然先去你家也好。” “去我家乾什麼?” “拿戶口本。” 傅酌音:“……”她希望是自己聾了而不是他瘋了。 “如今時間趕得來,我們大概能在民政局下班之前把證先拿了。”他語氣悠然,沒有和她商量的意思,是給出一個決定讓她執行。 “你說真的?” 溫嵇白淡聲:“我不是趙之昂,沒有跟你玩過家家的意思,我要的是名副其實的婚姻關係,我要做你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傅酌音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砧板上的鹹魚,翻不起風浪也隻能任由宰割。 他是古人嗎? 都21世紀了,他的清白就這麼重要嗎? 至於因為睡了一覺把自己給搭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兩根手指捏緊束在身前的安全帶,“戶口本不在我家裡。” 溫嵇白緊了緊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那讓你家裡人寄上來。” “我是不會跟你去領證的。” 她側過頭,腮幫微微鼓起,怒氣沖沖的模樣,一口白牙緊緊咬著:“除了這點你要什麼都好。” 明明很生氣她的答案,可溫嵇白卻饒有興致地欣賞起來她這一副嬌蠻的模樣:“你是打算讓我做你的秘密情人?” “不……” 傅酌音話音未落他便將車停下,前方是一個紅綠燈,等待時間有將近一分鐘左右,沉悶的氛圍緊張的呼吸跟著起伏,隻見男人骨節分明的指間曲起,在方向盤上若有所思地扣了扣。 “這還是好聽的說法,更難聽的也有,讓我想想,你打算讓我跟你保持炮友關係,什麼時候等你厭了膩了,再一腳把我踢開。” 還可以這樣? 傅酌音腦門一頭黑線,他可真會聯想。 她有賊心也沒那賊膽。 傅酌音眼睫微微垂下:“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你要什麼都行,除了領證。” 溫嵇白側身過來,右手忽然搭在她緊攥著安全帶的雙手上,他的手掌寬厚,足以將自己兩隻手完全攏起,冰冷的指腹在她腕骨上揉了揉,泄了她始終緊繃著的力道。 “那有了孩子怎麼辦?他要讀書,得上戶口。” 他望著自己,那眼神裡的溫柔足以溺斃任何一個人:“昨晚,你硬要,我沒來得及做措施。” 傅酌音:“'……”讓她死得了,讓她死! 溫嵇白忽然覺得她近乎崩潰的模樣好玩極了,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小巧挺翹的鼻頭。 “我潔身自好,身邊從來沒有過不清不楚的曖昧對象,房間裡若是有那東西才很奇怪。” 其實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想這樣做了,每次在工作時瞧她被自己氣到崩潰卻又不敢對他發脾氣,皺著小鼻子背過身暗自哼哼。 她心底在罵他多久,他便捏她多久。 綠燈亮起時,溫嵇白有些不舍地收了手回去,繼續開車。 傅酌音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急切道:“去藥店。” 溫嵇白早知會是這樣的答案,可失落還是如瘋狂生長的藤蔓般將他那一顆心緊緊纏繞住他。 “傅酌音,你考慮好了?我跟趙之昂不一樣。” 傅酌音眼神決然:“對不起,我不打算為人母,我一點都不喜歡小孩。” 黑色的轎車在藥店門前停下,約莫三分鐘後才見溫嵇白從裡麵出來,手裡還握著一紙杯的溫水。 在藥店仔細詢問過醫生了,知道這種藥吃一顆就行,他把藥片取出後放在手心,也不等她自己拿,就伸手到她嘴邊,等她就著自己的手將藥含下後,便將溫水送過去。 看著她麵無表情地吃下,溫嵇白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 可傅酌音卻覺得他連伺候別人吃藥的動作都十分熟練,不知道之前給多少女人做過這種事。 他之前信誓旦旦說自己以前沒有過其他女人這一點,她完完全全是不信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都快而立之年的年紀要是沒有過那種經歷,除了太監那隻能陽痿。 基於身體給出的慘痛教訓可知,溫嵇白明顯不是這一類。 所以傅酌音判定他隻能是在說謊! “對不起。” 突兀的道歉在耳畔悶悶地傳來,傅酌音後知後覺被他扣在懷中。 溫嵇白會說“對不起”? 太陽還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她有些不適應,皺著眉頭抬起手要將男人推開,可他攏在自己腰上的力道極重,她用力一掙,才從男人懷裡抬起了腦袋,可看著那雙烏沉沉甚至泛著潮意的眸子,原本想理直氣壯質問對方為何動手動腳的勇氣一下子就泄了個一乾二凈。 “我,你別這樣,我有點適應不來。” 他哭個屁? 他有什麼資格哭? 突兀的吻像蝴蝶羽翼一樣輕輕在嘴角扇動便悄然遠去,可濕熱的淚水卻滑落在她臉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久久不曾散開。 “以後不會了。” 傅酌音被他的觸碰撩得身體陣陣發抖,臉色也染上羞惱的紅意,趕緊側過身去,將窗戶打開,好讓冷氣醒一醒腦子。 其實溫嵇白根本就沒有打算這個時候將她帶回去見祖父母,誆她上車隻是為了能在密閉的空間裡多和她說說話。 知道她心底想法後他也知道要學會按捺住隱忍的感情,隻能徐徐圖之才不至於將人嚇走。 在故意繞了郊外一圈後才送她回家,溫嵇白也跟著她下車往樓上走。 在意識到對方可能的舉動後,傅酌音眼疾手快地將人擋在門口,“你不該回公司嗎?這個點,再不去上班該遲到了,而且你忘了你十點半還有個會議要開。” 本來她也該去上班的,不過溫嵇白特赦了她今天包括未來三天都可以帶薪曠工。 溫嵇白看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隔壁,那一眼格外地意味深長:“我隻是來認認門。” 傅酌音抿了抿唇緊張地看著他,好在他沒有再跟車上那般有過於親密的舉止,又恢復到以往那副清冷矜貴,高不可攀的模樣,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我們的關係暫時不要在公司公開好嗎?” “給我一個合理理由,如果能夠說服我的話。” 傅酌音手扶住門框,半個身子都掩在門後方,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我覺得丟臉,當初在同事麵前我說了絕對不和老板談戀愛,要是現在我食言了,我以後還怎麼在同事麵前抬得起頭來?” 溫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