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白鴉傳說(1 / 1)

月夢幽聖 半飽小鈍鈍 11140 字 2024-03-17

凱勒伯爵焦急地等待著,聽說今晚灰鼠會送一個女魔法師給他寵幸,他已經連續洗了三遍澡了。   一陣刺耳的口哨聲,莉莉安清醒了過來,第一感覺是肚子好餓,第二個感覺是她忽然發現自己在一個人的背上正在晃來晃去。   而那個扛她在肩膀上的人也把她放了下來,道:“怎麼回事,不是讓送給凱勒伯爵嗎?這口哨聲是緊急事件,應該不是我這邊的雜事吧”   而莉莉安也看清了來人,自己的手腳均被綁著,麵前站著的是個一身皮衣打扮的中年男人,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而且迷糊中聽說要將自己送給那個什麼凱勒伯爵,聽起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莉莉安腦中一轉,兇狠道:“你趕緊放了我,我可是有身份的魔法師。”   馬特道:“哦?你真是魔法師?那不幸地告訴你這裡是永夜城,我們不歡迎魔法師。但是女魔法師我們還是歡迎的。”   莉莉安眼見兇狠那招不好使,立即慌道:“等等,我有錢可以給你,另外我的哥哥是個很厲害的魔法師,你要是不放開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沒想到她的話反而讓馬特更加興奮,馬特將莉莉安扶起從背後貼著她的脖子,道:“精靈加魔法師,可不是誰都可以睡精靈魔法師的,那麼讓我先嘗嘗味道,再送給凱勒伯爵吧。你隻要聽話,我保你不會有什麼事。”   接著,馬特的一隻手順著莉莉安纖細的腰肢開始往下移動,就在馬特貪婪地吮吸著莉莉安的體香的時候,那個蒙麵客出現了,沒有過多的動作,他穩步地來到了兩人身後,亮出匕首,一刀捅進了馬特的脊椎,馬特疼痛剛要張嘴,蒙麵客帶著皮手套的手就塞進了他的嘴裡,鉤住他的咽喉,隨後將他的頭歪向一邊,另一隻手用匕首毫不猶豫地連續刺進馬特露出的脖子裡。   這一係列動作毫不猶豫,行雲流水。   莉莉安隻是感覺一股熱流噴出,馬特便脖頸噴血倒了下來。   蒙麵客蹲了下來,反握匕首在屍體上劃拉著,低聲道,“如果想易容的真切,最好還是用真的人皮。當然更好的是趁他還活著的時候剝下。”   莉莉安不敢說話,更不敢裝作兇狠了,這是真正的刺客,嗜殺成性的魔人。   “我可怕嗎?”蒙麵客拎起了一張血淋淋的臉皮。   莉莉安使勁點了點頭,一個精靈蘿莉如何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   蒙麵客道,“要看看我的臉嗎?”   莉莉安急劇地搖頭,然而,蒙麵客還是自顧自地脫下了帽子,除去了罩在臉上的黑色麵紗。他緊貼著莉莉安美麗的臉龐,乾裂的眼球凸出晃動著,鼻子上的兩個空洞,沒有嘴唇的牙齒,那是一張沒有臉皮的臉。   莉莉安驚叫起來,眼淚流了出來,蒙麵客捂住了她的嘴。   他道,“不,我不可怕,沒有這個世界可怕。”   “一次任務中,我失敗了,他們用開水燙我的臉,仔細地將我的臉皮剝了下來,是那麼美。他們卻用它喂了狗!”蒙麵客怒吼道。   然後他又安靜了下來,接著道:“我失去了臉皮,也失去了恐懼,後來得到了這個。   蒙麵客拿出一枚黑色的刺客硬幣在手中玩弄著道:“我以為我會滿足,可是我的心還是那麼饑渴。”   蒙麵客抓住匕首在莉莉安的臉上輕輕地虛晃著,隻要稍微一用力,莉莉安立即就會毀容,他笑道:“有時候我也想要這麼一隻美麗的臉皮,你能給我嗎?”   莉莉安已經說不出話來,她嚇的已經失禁了。   好在一個女人的聲音解救了她,阿莉雅出現在巷口,她冷聲命令道:“放了她!”   但蒙麵客似乎已陷入癲狂,對於這樣命令的口吻讓他感覺很不爽,他的眼睛發出紅光,一個轉身掐住阿莉雅的脖子,將她抵在墻壁上高高提起,內袖劍毫無阻礙地彈射而出,他的中指顯然已被自己故意切割掉,使用內袖劍的刺客無疑都是狠人。   幸好灰鼠及時出現,他的個子比較矮,閃身插入他們之間,用匕首抵住了暗影刺客的胸膛,這一刻那個地下之王的氣息又回來了,他冷冷地說道:“柒!夠了。”   暗影刺客大笑著道,“原來都是有弱點的,地下城的王喲,珍貴的東西要收好才行。”   最終他收住了手,帶上麵紗壓低帽簷消失在黑暗中。   灰鼠在莉莉安的麵前晃了晃手指,莉莉安已經目光呆滯任人擺布,灰鼠對著阿莉雅說道:“這些暗夜猛獸的精神狀態都不好,你還是少使用為妙,不知道哪天就會咬了主人。189號任務本來是很簡單的,割掉目標的耳朵,他卻將目標整個家族的耳朵都割掉了。”   阿莉雅劇烈咳嗽了幾聲,才緩過氣來道:“那你還敢派他去跟蹤基娜。”   “他是不同的,無論他內心多麼饑渴,斷不會傷害基娜。”   阿莉雅道:“難道他是基娜那時候的玩伴?”   “可惜基娜再也不會認出他了。”   癩痢頭的老頭和伊薩爾緩步路過,出現在這三人的麵前,癩痢頭的老頭道:“刺客的癲狂是內心黑暗的體現,現在在想管束已經太遲了。永夜城無邊的黑暗籠罩這裡太久了。”   “老貓?好久不見了。你也不下來地下城坐坐。”灰鼠道。   “阿莉雅,你也回來了,看來一切都備齊了,”伊薩爾笑道。   老貓道:隻是我們這些雙手沾滿鮮血的人還有資格站在陽光下嗎?   阿莉雅道:“很久我們四個人沒有站在一起了。”   那些往事漸漸浮現。   四十多年前,永夜城裡還沒有刺客的身影,這裡還是帝國的特爾羅澤,帝國的鐵騎在這裡建起城墻,設立起城防關卡,他們掌控著月石礦的進出貿易權,這裡的人民貧窮且沒有自由,他們多數被帝國征召用作采集礦石,而這裡的商鋪、妓院、鬥技場、酒館等產業都被帝國的軍官把持著,在普通人與帝國之間則充斥著唯利是圖、好勇鬥狠的黑幫。   這裡有很多因為礦洞崩塌事故而產生的孤兒,可惜的這裡沒有教堂,也沒有可以收留孤兒的地方,他們隻能蜷縮在暗巷中乞討,一場礦洞事故後,又多了三個孤兒,   伊薩爾、法克、阿莉雅,除了伊薩爾已經十二歲,其餘兩人都隻是兒童,那時的法克隻有六歲,而阿莉雅隻有三歲。他們並不是親兄妹,隻是一場事故讓他們的父母同時遇難,而湊在一起的孤兒幫。   寒冷的夜晚,伊薩爾摟著法克和抱著阿莉雅蜷縮在街角的角落裡,他恐怕阿莉雅已經熬不過今晚了,這個可憐的小生命在他手中已經不再啼哭,奈特,一個叼著煙的黑幫少年路過向他們伸出了援手。如果說是什麼原因讓他憐憫伸出援手,或許因為他覺得伊薩爾不服輸的眼神和他很像。   很快,奈特和哥哥伊薩爾成為了朋友,奈特的職業是黑幫的打手,對於老板的吩咐,他從來不抗拒,所以也得到老板的重用,伊薩爾依靠著奈特的關係在黑幫也混了個差事。而法克卻因為年紀太小,被人瞧不上,正好在家負責照顧阿莉雅。永夜城裡有很多黑幫,奈特的幫會在裡麵不算大也不算小,小的不起眼,大的無人鬥,不上不下自然處於爭鬥的漩渦之中,就在那麼忽然的某一天,奈特的老板被人暗算了,被人當場捅了一刀,就在奈特去街角買煙草的時候。   大多數黑幫不敢公然殺人,所以老板的性命無礙,隻是包紮了一下,但是為了以儆效尤,他在火盆裡點燃了一大捆煙,然後將奈特的頭按在裡麵,讓他吸個夠,他吸夠了,頭也燒爛了,自此之後,他再也沒有抽過一根煙,傷好之後頭發也長不出來了,一塊一塊禿斑地如同掉毛的野貓,背後有人戲稱他為癩痢貓,有日被他聽見,他也不生氣,以後索性改名就叫這個,隻是幫中人不好意思當麵叫他癩痢貓,便退而改稱為老貓。   伊薩爾為老板跑了一次長差,當他回來得知此事後,拿著刀就要去找老板,老貓看了看年幼的法克和阿莉雅,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終他們忍住了。漸漸地,阿莉雅長大了,到了入學的年齡,與已經開始混社會的法克不同,伊薩爾想將她送離永夜城,找個學校學習一些知識,讓她過上正常的女孩生活。然而老貓和伊薩爾從來沒有存錢的習慣。沒有錢了便去向老板討要差事,恰巧老板正好有筆紮手的貨要出手,當然這是在永夜城也紮手的貨。   在永夜城即使你買賣奴隸,也是可以正常去拍賣場購買,但是唯獨一樣東西是不能夠從私人手上離開永夜城的,這便是永夜城的特殊礦產月石,所謂月石本屬於普通的鐵礦,可能因為此地終年不受陽光照耀,此地的鐵礦發生了變異,呈現慘白的月光之色,比強度異常之高,隻需薄薄一片便可承受一人之重,最主要是這種礦石被偶然發現對魔法師的魔法竟然有特殊的抵禦作用,而魔法師的崛起使得月石礦更加珍貴,從而使得這個小城邦開始被帝國重視起來。這在整個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的,作為外交重要物資儲備,隻需手掌大小的月沉石便可以值上千金幣,所以被亞述帝國派重兵把守各要道口,無論你城裡怎麼亂,即使你通過什麼手段搞到了月石,但是你絕對運不出去。   而且聽說魔法王國甚至製作出了專門用於檢測是否夾帶月石的儀器,用它檢測,即使藏在屍體裡也無法私自帶出,月石對人體有緩慢毒性,畢竟是金屬,活體更是不可能。亞述帝國自然也購買了一些這類檢測儀器。   伊薩爾和老貓也不會有什麼更好的招式去應對檢查,隻能先去找其他黑幫借貸了一筆錢賄賂檢查的衛兵長,衛兵長當得知其走私的是月石之後,瞬間當場翻臉。雖然二人殊死搏鬥,但貨隻搶回來一半,人也受傷了。   回到老板那交貨,看著外麵的眾多幫會成員的架勢,今天這關估計是難過,房間內,伊薩爾、老貓和老板圍坐在茶幾邊,僅剩餘幾個裝貨的箱子被放在茶幾旁邊,茶幾上擺放著銀色茶具,老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不說話就看著兩人,老貓本來樣子就慘,伊薩爾的胸前血跡已經乾了,老板嘆了口氣打開箱子看了看,發現連貨也少了一半,拿起桌子上的銀壺就把老貓的頭給開瓢了,然後一下下地砸的鮮血都濺射到伊薩爾的臉上。   伊薩爾麵不改色,拿出煙來要點上,老板拿起桌上的油燈,假意給伊薩爾點煙,卻點在他的手指上,直到油沾在伊薩爾的手上燒起來,伊薩爾才用手上的火焰點燃了煙。   老板擦了擦手上的血跡道,“我再給你們個機會。不過這次的代價會大一點。聽說你們還有個妹妹似乎已經八歲了,明說吧,有個帝國軍官喜歡幼女。”   伊薩爾道:“不是什麼妹妹,隻是收養的寵物罷了。”   老板道,“那麼不介意把寵物給我玩兩天吧。”   伊薩爾微笑道,“當然不介意。能為幫會做事是她的榮幸。”   老板不屑地笑了一聲,給自己點個煙,看都不想再看一眼,轉過身去擺擺手,意思讓他們滾。   就在這個時候,伊薩爾一閃身,從背後一隻手捂住老板的嘴巴隨手撿起地上那帶血的銀壺拍在了老板的頭上,一下、兩下、三下……,老板漸漸癱軟下來,伊薩爾將他按在地上,仍舊一下下地砸。直到銀壺被拍的癟癟的,老板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外麵其他幫派成員發現異常不停地敲門,伊薩爾背起血泊中的老貓從樓上跳下去,借著黑夜的掩護勉強逃回了他的住處。老貓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失去了意識,然而幫派的成員有知道伊薩爾住處的人,漸漸地嘈雜聲響起,已經無處可逃的伊薩爾忍著傷痛爬上了鄰居家的屋頂上潛藏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法克和阿莉雅被擄走,而本就奄奄一息的老貓卻被他們留了下來。   伊薩爾翻箱倒櫃將沒被搜走的錢積攢起來,勉強將老貓送進了醫院治療。坐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伊薩爾此時已完全沒有主意,法克、阿莉雅被擄走,除了他們外,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他甚至想到了去報官,去求那些帝國的軍官,可是他們隻認錢不認人。   永夜城寒冷的夜晚,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隻是比那一天更無助,他的旁邊沒有法克在亂動,懷中也沒有可愛的阿莉雅。   失魂落魄的他不敢去想象這兩個人的下場,他撞到了一個人,按照往日的條件反射,他一把抓住來人的衣領想訛詐一筆錢。這個人是個身披白色鬥篷的老頭,他的身後跟著四個同樣身披白色鬥篷的人,他們的臉上帶著白色的笑臉麵具。   老頭擺手道:“這位小哥,不要沖動,我是無心之失。”   伊薩爾看幾人裝扮,料知此人並非一般人,說不定也是哪個幫派的老板,於是借坡下驢道:“沒關係,我也是沒看路。”   老頭忽然問道:“你是本地人嗎?”   伊薩爾點了點頭,老頭接著道:“那我們去喝一杯。”   未等伊薩爾回答,老頭身後的兩人立即來到伊薩爾身邊一左一右將伊薩爾架起,沒走兩步,他們來到了一處就快倒閉的酒館,搖搖晃晃的招牌寫著沉默的羔羊,裡麵零星的三兩人,幾乎已無生意。   老頭神情淡定地說著一些驚人的話語,他是夜蛾的首腦之一,為了月石礦而來,為了尋找當地最大的幫會作為走私代表,可是夜蛾對於黑幫的好勇鬥狠表示很不理解,這些人用砸酒瓶、切手指等自殘方式卻為了向對方宣告自己有多狠。既然是為了向對方宣告自己多厲害,那麼不該是傷害對方嗎?沒有殺人的勇氣,自然也沒有越貨的本領。   伊薩爾聽過夜蛾的名字,這是個強大的刺客團體,與常規的刺客的黑衣不同,他們經常身穿白衣,一度被稱作白色幽靈。本以為這麼違和的刺客團體,早就不該存在於世,卻沒想到就這樣被自己遇上了。   如同黑幫組織一樣,刺客組織也有自己的規矩,他們不像黑幫那樣涉及眾多生意,他們隻做要命的生意,真正意義上的的生意,因為他們的顧客都是陌生的且一次性的。刺客與黑幫所追求的不同,並不會講義氣排資歷,鬥狠搶地盤,拉幫結派。他們追求自身個人的強悍的實力和高效的執行,他們沒有那麼多框框繞繞,一擊斃命,無所謂手段的高明與下流,暗箭偷襲,易容下毒都是基本手段。而如今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刺客組織隸已經屬於某個王國的官方組織,它的名字依舊叫夜蛾,他們現在為了自己的王國前來走私月石礦也無可厚非。   伊薩爾無意向老頭解釋黑幫與刺客的差別,如果真要類比,或許就是狗與狼的區別,但他此時必須抓住眼前這根救命稻草,他道,“我也是當地的黑幫,我曾經成功走私過數次月石礦去往別國,隻要你幫我救出我的弟弟、妹妹,我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老頭道:“我憑什麼信你可以。”   伊薩爾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老頭嘲笑道:“哈哈,又要切手指嗎?太逗了。”   伊薩爾道,“我沒有別的,隻有這條命。既然你看不慣黑幫的自殘鬥狠,那麼我就拿這條命跟你賭。說罷,沒等老頭說話,匕首狠狠地紮進了心臟的位置。”   老頭麵露譏笑道:“很好,再偏一厘你就沒救了。敢再來一次嗎?可笑。再來一次我就信你,不過你可能不會再有機會說話。”   伊薩爾艱難地拔出刀道:“我的命早已墮入黑暗並不值錢,隻是我的弟弟、我的妹妹,他們還有光明的未來。”   老頭道:“小子,這世上或許就沒有光明,你看這永夜城無邊的黑暗。光明之神早已拋棄了這裡。”   伊薩爾的匕首再次刺向自己的心臟,他大喝道:“既然沒有光明,那麼為了守護他們,我就化作比黑暗更黑的存在。”   老頭伸手擋住了伊薩爾刺向心臟的匕首,他笑道:“這句話我喜歡。”   老頭的臉上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他將匕首從手掌上取出,擦了擦的血跡,從懷中拿出了一隻尖嘴烏鴉的麵具,道:“聽說過白烏鴉的傳說嗎?”   傳說,最初天下的烏鴉本來是有白有黑的,白烏鴉是光明神阿波羅的使者,他曾經愛慕凡間的一位半神女子喚作科羅尼斯,並與她產下一子,他不能常陪伴左右,便派遣白烏鴉作為使者守護這名女子的安全,然而一日白烏鴉卻帶來了這名寂寞女子背叛他的消息,於是阿波羅請求他的姐姐月神阿爾忒彌斯用弓箭射死了科羅尼斯,並懲罰天下所有的白烏鴉,收回光明對於它們的恩賜,將它們全部都變成了黑色。   沒人知道那天夜蛾老者與伊薩爾之間說了什麼,後來夜蛾刺客輕鬆地屠滅了那個黑幫救出了法克和阿莉雅,而那一夜後伊薩爾變了很多,他變的溫文爾雅了,也變的冷酷嗜血了。他在黑幫結義酒中下毒,他利用對方妻女威脅,乾盡了所有他之前不恥的事情,在他使盡卑劣手段屠盡了黑幫之後,依靠那些黑幫的資金,他在這永夜城中建立了一所孤兒院,大量吸收那些因為災難、戰爭失去父母的孤兒,組建了自己的隊伍,一群帶著尖嘴烏鴉麵具忠心耿耿的刺客部隊,稱之為黑鴉眾。他開始瘋狂地走私月石礦,吸納財物,籠絡王國高官,甚至最終他已經不滿足於走私的偶然性,他開始向帝國的駐軍下手。   於是,黑鴉眾與帝國軍隊的明槍暗箭持續了數年之久,黑鴉眾趕不走帝國的軍隊,帝國的軍隊也屠滅不了黑鴉眾的根源。   直到後來的意外,讓黑鴉眾贏得了這場戰爭,趕走了帝國的軍隊,讓這永夜城成為了無主之地。   某日,黑鴉眾得知了一個消息,光明教廷的神官長與帝國公爵亞倫&蓋裡亞特攜帶著重寶路過此地,堂堂帝國公爵卻隨行不過數人,這等於就是天賜的機會,黑鴉眾本想殺人越貨,並趁機挾持神官長與教廷做交易,怎料這帝國公爵戰技了得,而光明教廷的神官長施展聖光術,為帝國公爵提供後援。一時間竟無法得手,對於刺客來說,不能一擊得手,就會陷入被動,加上帝國軍隊的馳援,幾乎讓在場的所有刺客喪命。   本已是死局,然而隨著一聲如雷般的嘶吼,戰場發生了轉折,永夜城的人們見到了大陸上最恐怖的生物,死亡之翼黑龍狄瑞亞。它降臨在永夜城中,一口龍息就改變了戰局,帝國公爵的車隊分崩離析,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死亡之翼,城中守軍如同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城墻上的火炮巨弩還未來得及發射,就被連同城墻一起摧毀。亞倫公爵也隻能憑著自身強大的戰技親自駕車帶著教廷神官長逃離了永夜城。   那場大戰後,帝國的駐軍幾乎都被消滅,就連永夜城曾經堅固的城墻也損壞殆盡,留下殘破的永夜城特爾羅澤,而黑鴉眾的勢力卻趁亂隱藏在地下城中,躲過一劫。   狄瑞亞在永夜城中肆虐兩日後便離去了。劫後餘生的人們在殘垣斷壁尋找幸存的同伴,搜括散落的財物,老貓和法克在臭水溝的橋洞下找到了一個繈褓中的女嬰,她已經餓的哭不出聲來,或許是因為無邊的戰火讓他們收起了那殺戮之心,抑或是女嬰無助的啼哭融化了他們內心深處的那一片柔軟,他們將女嬰送入了孤兒院中,細心地保護著她,仿佛她是這個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明。他們將她取名為基娜,意為黑暗中的堅強。   後來,帝國也曾組織過軍隊前來反撲,但是狄瑞亞似乎也在尋找什麼,一直盤踞在永夜城的周圍,帝國軍隊的數次反撲連永夜城的邊都沒看到就被消滅了,加之永夜城中那些戰死軍官遺留下的無盡財富,黑鴉眾的勢力利用這些錢財也滲透進了帝國高層,通過他們的情報以及在帝國內對於永夜城駐軍的反對力量,最終以在永夜城隻設立帝國的伯爵府邸作為官方采購點,不參與月石礦的開采,達成了多方協定,從而形成了現在的永夜城。   黑鴉眾開始與夜蛾聯合,成立了黑鴉會,而之前黑鴉眾則作為黑鴉會的直屬部隊,聽命於伊薩爾。老貓厭倦了殺戮,不願成為黑鴉會的權力中心的一員,麵容可怖的法克成為了地下城裡的灰鼠,聰慧的阿莉雅也成為了黑鴉會負責收集情報的赤煉,伊薩爾則成為了神秘的黑鴉。   因為有了基娜的加入,永夜城似乎迎來了新生,灰鼠法克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這個小天使,他將她保護在孤兒院中,不允許任何人接觸她,給她安排最好的飲食與照顧,灰鼠害怕基娜受到傷害,安排了黑鴉刺客保護她,可是那些刺客卻不懂把握尺度,扼殺了她的小夥伴,從而導致基娜失去了童年的快樂。   灰鼠不得不將基娜帶離了孤兒院,單獨安排了一個住所,他本想與阿莉雅裝扮成她的父母,阿莉雅卻以自己沒那麼老為由,擅作主張隻願意當她的姐姐,而他隻能說圓謊說他是基娜的叔叔。   最早的黑鴉眾基地就隱藏在以前城市的臭水溝中,現在的地下城也是從那裡開始的,對於基娜來說,最快樂的時候就是跟著法克叔叔去到地下城的興建現場,遠遠地看著灰鼠那矮小的身形指揮著現場建設的城民們,她覺得矮小法克的形象在她的眼裡就像是巨人,於是從那時起,人們就常常看見一個抱著布娃娃的小女孩呆呆地坐在臭水溝旁邊,每次有人前來搭訕,灰鼠便遠遠地咆哮著跑過來趕走他們。   漸漸地有些人給那個女孩起了個外號叫作“臭水溝公主”,灰鼠與年幼的基娜形影不離,帶著她去吃霸王餐,帶著她去競技場觀看野獸與角鬥士廝殺。   “臭水溝公主”的名聲漸漸有些人知曉,而作為地下城未來的王,法克卻沒有發現基娜不知不覺地成為了他的軟肋,即使是巨龍也有打盹的時候,更何況這裡是沒有法度的永夜城,有位王國伯爵擄走了基娜作為他永遠在地下城消費的門票,無疑觸碰了法克的逆鱗,盡管伊薩爾一再警告不可與王國交惡,法克雖然未曾殺死那個伯爵,卻一次次將那個伯爵在睡眠中運送到黑鴉城進行恐嚇,直至那個伯爵被嚇瘋為止。   在經歷了那一次擄劫之後,法克卻漸漸地開始故意疏遠基娜,他開始出入那些妓院,開始夜不歸宿,可憐的小基娜蹲坐在門口餓著肚子等待著,她每次想跟隨著法克的時候,法克甚至開始嫌棄她,讓她與別人一樣叫他灰鼠,他吼叫著你是個沒人要的孤兒,你的父親是個嫖客,你的母親是個妓女,你不是什麼公主,也不是什麼貴族,我隻是在妓院門外將你撿到,代替你那個死去的父親照顧你的生活,不會把你當作女兒來養!年幼的基娜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害怕地失聲痛哭。   以後,除了每年的生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法克再也不會讓基娜跟著他,他隻會遠遠地看著基娜,他要讓基娜成為真正的刺客,待基娜稍微長大的時候他毅然而然地將基娜送進了黑鴉眾的刺客訓練基地,刺客的訓練基地可不是像魔法師學校那般美好的存在,所有的刺客訓練課程都是刺客們刺殺成功或失敗的實例。   刺客訓練的第一課程,叫做夜足,是隱藏刺客腳步聲的基礎課程,一個鋪著薄薄木板的房間就是夜足的訓練場地,而這些木板下麵插著鋒利的匕首,基娜走在那插滿匕首的薄薄木板上,隻是稍微身體不平衡,下麵的匕首便會刺痛她的腳掌,瞬間就流下了鮮血,刺客教官凱爾走了過來,並沒有理會基娜的哭喊,迎接她的卻是木板打擊在她的傷口之處,她就這樣一邊哭泣著一邊在木板上行走著,淚水與血水混雜在一起,刺痛著她小小的腳板。   結束了訓練之後,她的腳掌已經無法在平地上行走,沒有人管她,即使她想去食堂吃飯都做不到,她匍匐在地餓著肚子,那一年她才9歲。後來法克也會來看她,基娜哭喊著向法克道歉,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想要回家,法克隻是給她送來一些傷藥,便任憑基娜怎麼哭喊也無動於衷,基娜也從開始的依賴,慢慢地變成討厭,然後是憎恨。   當基娜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刺向法克的時候,當基娜開始對法克不再尊敬的時候,不再為他的名字添加叔叔的後綴的時候,法克卻笑了,他知道作為父親來說自己是不稱職的,但是說作為刺客來說,越珍貴的東西就要讓她不顯得那麼珍貴,這樣她才能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