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這怪聲而來的,便是裹挾著冰塊的旋風。它從下自上,如飛刀鳴鏑一般直奔歸仁而來。他不敢怠慢,趕忙用護體之法護住身體。等旋風過後,再往下看時,發現腳下的階梯沒了,隻留下了一個螺旋形漏鬥狀的窟窿。這黑咕隆咚的漏鬥怪聲如雷,更加重了這地下建築的恐怖氣氛。 麵對極端、險惡的環境,他自然不會打“退堂鼓”,乾脆一躍跳了下去。即刻,他感到身體飛速旋轉而下,耳畔的風聲化做了轟然雷鳴。經過下降再下降的過程以後,他最終被拋向了一片堅實地麵上,耳畔的風聲也戛然而止。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又到了另一個冰雪世界之中,目光所及,無處不是銀裝素裹。很快,一座冰塔進入他的眼簾,於是他想,像這樣的酷寒之地,莫非也有人居住、把持?也有不幸發生?不然,冰塔從何而來,那令人揪心的嘆息聲,又從何而來? 走近冰塔,他不禁為眼前的一幕給怔住了。因為,通過這透明的物體,他看到一個衣衫單薄的女孩兒被囚禁在裡邊。她的四肢和頭分別被五根鐵鏈從不同的點位鎖著,像一個大字。給人感覺是,這巨大的冰塔,似乎還不足以控製住一個弱質的女孩兒? “她是誰?”他覺得與她似曾相識,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嗬,不,”思忖片刻後,他忽然想了起來:“她不是被在夢中被我所救,又救了我的玉露嗎?她究竟犯了什麼罪,要忍受這種酷刑?”當他正自尋思時,有人忽然在身後說話了:“不去老老實實補天,來這兒乾嘛?” 他不無吃驚地扭頭一看,原來是杳幻。也不知他什麼時候來到了身後的?由於這個人的突然出現,瓜田李下,他又懷疑起他來:“心狠手辣!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你一個上仙,難道還看不住一個弱女子,還需要用這種方式對她?嗬,難不成與浴雪偷情還嫌不夠,還要在這人跡罕至之所強暴另一個女子?”受這一意識支配,歸仁的問話也就不那麼客氣了: “嗬上仙,這女孩兒犯了什麼罪,為什麼把她囚禁在這兒?” “她是罪有應得。生得招眼,又不順從聖意!”杳幻的回答與其說是指責,還不如說是諷刺。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話還不夠明白嗎?”杳幻拉長了聲調,“天帝封她為妃,她居然敢拒絕?能有如此待遇,已經是莫大恩典了!”他在說這話時,就地坐了下來。 豈有此理?歸仁不由得怒從心起。他始元的嬪妃已數不勝數,還不滿足?難道非要將所有美女都“圈入”後宮,才肯罷休?他對始元的這一做法深感厭惡,但也敢怒不敢言。不過在此刻,他把救出玉露,已當作了自己的職責,但要如何來履行這一職責,他沒有把握。因為,他心裡明白,以自己的能力,壓根兒就不是眼前這“牢人頭兒”的對手。因此決定先跟此人來軟的,求他放了玉露,至少為她解開身上的鎖鏈。於是他放下身段,欲言又止地說: “這個···大···大仙,”“什麼?”“想求您一件事。”“說,別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能不能看我的薄麵,放了玉露?”歸仁在說出這番話後,不禁行自己的卑躬行為感到吃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再說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人,人家買賬會否買賬,還是未知?“要我陪你造反?”杳幻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放她你會擔風險,可為她鬆鬆綁,應該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吧?”歸仁轉而求其次。“啊?哈哈···”歸仁話音剛落,杳幻忍不住大笑起來,“尊貴的殿下?,你也太看得起杳某人了?”說到這兒,他一指玉露,“你以為我隻配做牢頭兒?並且是看管一個被淩虐的弱女子?”這時歸仁才明白,是自己弄錯了對象,看管玉露的另有其人。可這個人是誰呢?於是向杳幻打聽,那沒露麵神秘看管者是誰?對此,杳幻說:“看管者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鐵了心想救她?”杳幻在說這番話時,投給了他不信的一瞥。 “當然。” “那你就是與天帝,與整個天庭為敵。”杳幻說出了其中的厲害,“你敢承擔這後果,有這實力嗎?” “這我不管,人,我是救定了。” “情欲害人啦!”杳幻感慨地看著遠處,仿佛在跟自己說話,“居然有人要為一個女人甘冒大不韙?”繼而他又將視線轉向歸仁,像剛剛發現他的存在似的,“既然已經決定了,乾嘛不動手啊?” 杳幻話音一落,歸仁便像一個得令的士兵,騰身而起,伸腿向塔尖蹬了過去,隻聽“嘭”地一聲響,塔完好無損,而他卻被反彈了回來。這讓歸仁始料不及,也令他暗暗吃驚。因為以他的能力,就算是一座大山也翻個兒了,而一座小小的冰塔,怎麼會在這樣的力道下,毫無損傷?一招失利,讓他覺得很丟麵子,接著又是一掌向塔身猛劈了過去,不想依然是徒勞。不過,他並沒氣餒,心想,你夠硬,我蹬不倒、劈不開你,我就不信燒不化你?於是他雙掌齊出,隻見兩股火舌從他掌心發出,直奔冰塔而去。火舌很快化做兩條火龍,緣冰塔盤旋而上,冰塔一時變成了座火塔。然而冰塔周邊的冰雪很快被融化掉,並被燒成了赤地,而冰塔卻紋絲未動,他隻好停下了手。 對歸仁的失手,杳幻未置可否,隻是似笑非笑得站了起來,似乎在作壁上觀,又仿佛在說:“繼續呀,不妨把你的看家本領都使出來吧。”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沒撼動冰塔,歸仁的傲氣沒了,打算再次放下身段,向杳幻求助,態度坦率而懇切。杳幻聽了,不禁啞然失笑:“哈哈,想拉我上賊船?這可不行。”他一摸自己的嘴,以嘲諷的眼神看著歸仁,“你可以得到美人,而我卻要失去一切。不行,傻瓜也不會做這種買賣!”歸仁當然不會因對方的拒絕就放棄,很快又改變了說話方式。誇贊九天之神法力如何高超,又是如何清高且富有正義感。接著話鋒一轉,說杳幻身為其中的一員,見義不為、見死不救。這事如果傳揚出去,是否會影響九天之神的清譽?“看來你是要綁架我?”杳幻側身一指歸仁,又一次笑了。從他說話的語氣上看,已經露出了想幫他的口風。 “那麼,上仙,你決定幫我了?”見他已經鬆口,歸仁便開門見山,就怕對方改變主意。 杳幻默認了此事。同時問他,是否知道自己呆在什麼地方?他說不知道。於是,便向杳幻討教: “這兒是什麼地方?” “這兒是極南之地。” “嗬,”歸仁問,“那麼,這兒就該金烈管轄?” “對。” “那我找他去,叫他放了玉露。”他雖然說出了這話,卻沒有走開。顯然,他是想看杳幻的主意。 “金烈會聽你的?” “試試看唄。” “他會為你冒滅門的風險,放人?” “嗬,”歸仁的臉上充滿了沮喪,“我該怎麼辦?嗬,上仙,請教教我,我該怎麼辦?” “讓我教你?那就是放棄救人的打算。”他雙手往胸前一抱,冷漠地將視線投向冰塔,“除非你覺得有必要為她付出一切。” “她救過我的命,所以救她我是義不容辭。” “這麼巧?是看上她了吧?”杳幻頑童般地一笑,“她是仙界第一美人,為她鋌而走險也值!”“不,我可沒那麼想。”他慌亂地解釋道。 “她配不上你?”杳幻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她是獨一無二的。她敢藐視天帝,視榮華富貴如糞土,小子,和她比,你還差一大截呢!” 經杳幻這一說,歸仁內心不由得對玉露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敬意。心想,這世上趨炎附勢、溜須拍馬的人多如牛毛,有點骨氣的人太少。而傲視王權,能保持自身好惡的人,除了眼前這個女子,也許就找不出第二個了?一時之間,他覺得她的純潔與偉大,簡直無與倫比。反觀自己,是多麼可憐和渺小啊!有此一想,他對玉露的好感更進了一層,而想要救她的心就更加迫切了: “上仙,你看怎麼才能救出玉露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 “幫幫她吧,她太可憐了!” “為可憐她,你就不惜背叛天庭?” “這不是背叛,是矯正天庭的過失。”歸仁說出這句話時,不禁為自己的言論感到吃驚,他覺得自己也太大膽了。因為據他所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知是歸仁的誠意感動了杳幻,還是他大膽的言詞對杳幻有所觸動?遲疑片刻後,杳幻和顏悅色地走近站起身來,攀住他的肩上,說:“你知道為什麼,你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不能撼動冰塔的原因嗎?”“不知道。”“因為它不僅僅是單純用萬年寒冰鑿成,其中還加入了陰陽二氣。”顯然,杳然對冰塔是了如指掌的,“所以,你用陽火,它就以陰氣禦之,你用陰火,就正中下懷,因為它本身就是至陰之物。”說到這兒,他來回踱了幾步,“因此,你要救玉露,眼下除了與我連手,別無他法。”“你願意幫我?” “當然。” “我就不明白,金烈本領平平,他是怎麼造出這冰塔的?”他很難接受這一現實。“關鍵不在冰塔,而在杳真和多臂在其中加入了陰陽二氣。” “杳真就不必說了,可多臂也隻是個平庸之輩呀?” “對杳真,你可以輕視,可對多臂,千萬不可輕視。” “為什麼?” “因為,杳真隻是一個誌大才疏的笨蛋,而多臂釋放出的陰氣,就不容小覷了。” 接下來,他問杳幻,該怎麼辦才能救出玉露。杳幻說,隻要抽出冰塔中的陰陽二氣,冰塔就自然會消失,並且不會給玉露造成任何傷害。於是,他們各顯神通,分別往塔身一指,隻見歸仁的指端射出一股紫氣,杳幻的指端放出一道白光。氣與光很快合二為一,毫無阻礙地射入塔身,並在其中旋轉盤旋而上,迅即竄至塔頂,繼而又分一為二,回到這兩人的指端。而就在這兩種東西分和的剎那,隻見一道閃電伴著一聲裂帛般的雷鳴,冰塔應聲崩塌、消蝕了。 玉露毫發無損,但仍被鐵鏈鎖著,在凜冽地寒風中,她單薄濕透了的衣服很快結成了淩冰。她被凍渾身發抖,像隨時都有可能被吹滅的風中殘燭。見此情形,歸仁心都碎了,慌忙用手一指,解開了她身上的鎖鏈。不想鎖鏈剛一斷開,玉露便像失去支持的紙人,即刻癱軟在了地上。歸仁趕忙上去將她扶住,卻發現她太虛弱,虛弱到連邁步的力氣也沒有了。於是想請杳幻來給搭把手,可杳幻卻早已不知去向?沒辦法,他隻得獨自抱起玉露,打算先去找個取暖的地方,然後再作打算。可是打算歸打算,現實卻很殘酷。這時他才發現,目光所及之處,除了死一樣的慘白,根本就沒有一個可供取暖的地方。於是,他打算駕起雲頭,先登上高處,看看再說。然而當他施展神通時,才發現自己這會兒不但不能駕雲,甚至連跳躍的能力也沒有,因此隻好抱著這渾身抖個不停的嬌娃,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著走著,他發現越來越不對勁兒,因為他攤上的這女孩抖得越發厲害了。他沒有猶豫,脫下外套,包裹住玉露的身體,把她緊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接著繼續往前走。雖然這一做法有些盲無目的,但他相信隻要一直向前,就一定能走出這片該死的雪域。“脫了衣服,你不覺得冷嗎?”走著走著,冷不丁,玉露忽然開口說話了。他低頭一看,發現他的臉色不再蒼白,發紫的嘴唇也已變得紅潤了。她睜開了燦若星辰的雙眸,兩泉瑩澈的淚水奪眶而出。“你不該救我,”她接著又說。“為什麼?” “因為我是被欽定的罪人。” “那又怎麼樣?” “你這是與天帝為敵,與整個天界為敵!”玉露變得聲色俱厲,“你認為這值嗎?”她所表達的似乎隻有責備,而不是感激。 “做事,我隻考慮該做和不該做,沒想過值與不值。” “可目前我們該怎麼辦?”玉露顯得異常焦慮。 “別想那麼多,目前我們是要找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地方倒是有一個,隻是我有家難回呀!”她說這話時,臉上掠過了一絲悲哀。 “它在哪兒?”他似乎並沒把‘有家不能回’拿入考慮。 “玉虛苑。從這兒往前,走不多遠就到了。”歸仁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前麵的不遠處竟連著綠洲。也不管去得去不得,他抱著玉露,依照她指的引,往目的地飛奔而去。 《玉虛苑》是個不錯的地方。山水環抱、花木掩映,屋宇樓閣錯落其間。舉目望去,若隱若現,仿佛築夢於輕雲薄霧的縹緲之間。駐足片刻,他不由得呆想,如此好山水,難怪會孕育出像玉露這樣的美人了?當他隻顧發呆時,玉露在他懷裡說話了:“好啦,請放我下來吧。”“你行嗎?”歸仁關切的問,隨際放下了她。“謝謝,我現在沒事了。”她在羞澀地向他表達謝意的同時,也邀他去家做客,歸仁自然是滿心歡喜地答應了。 他隨玉露步入苑中,不覺滿園春色撲麵而來。看不盡的蝶花飛舞,嗅不盡的莫名異香,還有林泉絮語,鳥兒輕唱。他倆邊走邊聊,很快來到一個楊柳夾岸的小河邊。河水清澈見底,岸邊停靠著一隻彩船。船頭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個個都生得雅麗非凡,宛若浴露競放的仙葩。一見玉露,她們風一樣飄上岸來,鬧騰開了: “嗬,公主,你終於回來了,讓我們好等!” “是呀,還以為又要等失望呢?” “難怪這麼久不見人影兒,原來是給粘住了?” “閉月,我看你是欠揍?嚼舌頭的,看我不揭了你的皮!”玉露似嗔似喜咬牙罵道,伸手就要抓閉月,不想她一扭身逃開了。這時歸仁才發現,這身穿淺黃薄裙的女孩,竟生也得肌膚瑩澈、風韻撩人。主人的笑罵,對她並沒起到震懾作用,反倒如火上澆油,使她說得越發起勁兒了: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應該叫這位‘姑爺’,不,應該叫‘駙馬’爺才對!”閉月這話一出口,眾女子便笑了個前仰後合、玉山欲傾。 “死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玉露恨得一咬牙,又要去追閉月,無奈被眾女簇擁著,脫身不得。 “哎喲哎,要撕你可別撕我的嘴,”閉月笑著叫起屈來,指著另一個綠裙纖細、緊挨玉露的女子說,“我可是被人指使的喲!” “夠了,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因她這一說,綠裙女子變得警覺起來。 “我說我是被人支使的吧,你看,羞花這蹄子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死蹄子,我看你是瘋了!”羞花哭笑不得地罵道,“不給點兒顏色,我看你是不會知道媽是那家女了?” 河麵不寬,兩篙竿功夫,就輕鬆撐到了對岸。歸仁、玉露和女孩們說笑著下了船,登上幾級柳蔭夾道的石梯,很快步入了一座水晶宮殿中。宮殿裡陳設之精美,自不必細說。 在玉露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裡,其中隻擺放著一張鐫刻山水人物的紅玉長方形餐桌,上位並排放著兩把雕鏤著雲龍圖案的紫檀椅子。他與玉露剛一落座,各式珍饈美味便絡繹不絕的擺上了餐桌。當美酒逐漸斟進碧玉杯時,鳳嘯龍吟之聲伴著酒香從杯中傳來,這也夠奇的了。然而,當歸仁循聲再看泛彩的杯中,杯中竟仿佛可見遊龍彩鳳在應節騰躍起舞。玉露端起杯來敬了歸仁的酒,歸仁也回敬了她。然後是眾侍女輪流把盞敬酒,不大一會兒功夫,便把個歸仁灌得神情恍惚、醉眼迷蒙。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心境使然?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想與玉露長相廝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再分開。他覺得她太美,連每一個細微動作,每一個眼神,都令人消魂,以至連說話的聲,也那麼富有磁性。他有些難以自恃,幾次想與她牽手,莫名的膽怯又令他把手縮了回來。玉露也很快不勝酒力,先起身告辭離了席,閉月、羞花也隨她而去。沒走幾步,她又停下腳步,吩咐其他侍女:“別忘了,給恩公敬酒!” 玉露走後,歸仁也沒了興致,跟著下了席。繼而他被幾個侍女帶向了一個陳設簡潔的臥室中。臥室嫌大,中間擺放著用輕薄紗帳罩著的紫檀床。透過紗帳,可以看見床上的錦被、繡枕。臥室裡除了床,還有一個茶幾,兩把椅子和一個衣架,衣架上掛著輕軟潔白的絨帕。床前和左右兩側的墻壁都嵌著粉紅色的珊瑚,珊瑚的枝乾上綴有大小不等的夜明珠,所以房中不需燈燭,也明如白晝。床後是一麵與墻等寬的錦屏,錦屏上湖邊的蓮花盛開,一對仙鶴正離水飛翔。其實,這並不是掛在墻壁錦屏,而是一麵巨幅帷幔。顯然,他所在的臥室比他看到的還要大,也許帷幔後麵還藏有另外一個房間? 等侍女們離開後,受好奇心驅使,歸仁便打算掀開帷幔,去看個究竟。然而就在這時,屏外忽然有細微的流水聲傳來,心想,莫非隔壁是個盥洗間?要不,怎麼會有水聲傳來?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身上汗臭熏人、濁穢不堪,因此打算去洗個澡。可當他伸手要掀帷過去時,卻發現帷幔上的仙鶴圖案,居然是一個門簾。這一巧妙的設計倒沒什麼,不過帷外的“風景”,倒把他給一時驚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