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取得證物(1 / 1)

“你在折磨他!?”   石清語看著眼前這個形容枯槁、不成人形的紀成安憤怒地吼道。   “他可是朝廷欽犯!這個樣子我怎麼帶回去!”   她上前一把扯住張宗海的衣領,但是張宗海卻不為所動,眼神淡漠地望著石清語。   “我折磨他,那又怎麼樣?他曾經是我的徒弟,為了蠅頭小利竟然要害我性命。”   旁邊被關著的紀成安聽到這句話竟恢復了神誌,扒拉著鐵牢門口噴白沫嘶吼著   “師傅!冤枉啊!是白雲飛要我這麼做的!都是他!都是他啊!”   “閉嘴!”   張宗海指著他厲聲嗬斥道   “白雲飛想讓我滾出雲通錢莊,但是你想讓我死!還有別再給我扯白雲飛!全世界都他媽白雲飛、白雲飛!他媽的他死了!死了七天!七天了!”   聽到白雲飛死訊的紀成安猶如被雷劈了一般,瞬間雙眼無神,嘴裡發出一聲怪叫又癱倒在地上。   看到此時一向平穩的張宗海竟然如此暴跳如雷像一隻咆哮的惡虎,石清語竟感到有些恐懼,抓著他衣領的手不自覺地鬆了下來。   察覺到石清語異樣的張宗海,這時才發覺自己失態了,連忙整理自己的儀表向石清語道歉。   石清語狐疑地看著這兩人,腦袋裡又冒出了許多疑惑。   “你們三個……是有很多過節嗎?”   張宗海緊閉雙唇,但也知道不得不說了。   “對……紀成安曾經是我的徒弟,我倆也都是與白雲飛一齊共事。我負責經營,他負責記賬,我教他許多東西……但是呢,他卻欲求不滿,想做雲通錢莊的掌櫃,於是在白雲飛的攛唆下做了假賬,汙蔑我貪汙……他搞臭我還不滿意,更在我的酒裡下毒,卻被我一眼識破。最後他就連夜逃走,帶著錢莊的一部分賬目跑到盧勝那裡做事……你說要是這號人落在你手上,你會不會折磨他?”   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石清語理解地點了點頭,她甚至覺得張宗海有些仁慈了,要是落在她手裡高低不得少幾個配件。   但她很不解為何張宗海和白雲飛的關係竟如此惡劣。   “嗯……其實很多人也不知道白雲飛恨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殺我而後快……”   “為什麼呢?”   “因為他的一切其實都是我在操辦。大事不說,小事小到連覲見陛下、會見同僚上級,我都要一一教他禮儀、教他如何說話。如果沒有我,他開口的第一句必是‘CNM’。   除了功夫,他就是個自大、卑劣、好色、好酒的無賴!所以他恨我,因為隻有我才真正了解他是什麼人,隻有我才能罵他蠢驢,這一切都是心高氣傲、虛榮的白雲飛無法容忍的!但他又離不開我,在近兩年內,這個野心膨脹的混球造出無數孽沒法收拾,有一段時間,每天他都是半夜穿著袍子避人眼目跑來我家下跪向我求救!你看我像他的夜壺嗎?用的時候用,不用的時候就丟掉!他的死就是他造孽太多造的!”   石清語又嘆了口氣,這一刻她甚至同情起張宗海。因為她在內廷的時候也查閱過白雲飛的資料,正如張宗海所說,在這兩三年內,一向以翩翩君子示人的白雲飛竟開始做一些人神共憤的事情,比如醉酒掐死女侍者,隻是最後都被雲神宗以巧妙的方式壓了下來,原來這背後出主意的竟然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張宗海將一切發泄完後又恢復平靜的神色,他拍了拍石清語的肩膀,石清語這才從剛剛發呆的狀態下清醒過來。   “石總管……您在想什麼呢?”   “啊……沒”石清語有點驚詫,但還是立馬鎮定下來。   “我在想紀成安、孟義府和盧家有什麼關係。”   “很簡單,就是盧家缺錢,找他們兩個再加上蔡中臨以雲神宗的名義搭了個騙人的草臺班子。”   “那麼簡單?這麼輕鬆就卷走了幾十萬兩白銀?”   “對啊。”張宗海輕描淡寫地說道,完了又補充一句   “畢竟盧家是雲神宗二長老的親家。其實事情的本質就是二長老花的太多,要盧家給他補賬。”   “他花的了那麼多錢?”石清語很疑惑。   “白雲飛死了,宗內大佬們就要爭權,爭權就要武力,武力就要修煉,修煉就要靈石。現在市麵上一顆上品靈石平均就要七兩,二長老資質平庸,有時候閉關練得狠,一天就要百來顆,要是再加上他那些廢物弟子,這花費也是個天文數了,更別提其他的開銷了。”   石清語頷首默然   突然間,聽到兩個人談話的紀成安在牢內突然暴起發狂,他把臉緊緊貼在鐵牢的門上不斷地放聲狂笑   “哈哈哈哈!姓張的,你特麼想定盧老爺的罪,你、你在想屁吃!沒有賬目、實物光憑我倆的口供,你們能定的了罪嗎!你個蠢逼!草!”   他在裡麵興奮地跳著,就好像過年了一樣。   石清語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她厲聲發問   “賬目在哪裡!”   哪想紀成安好似發瘋了,不僅不說出賬目下落反而朝石清語吐口水,一口老黃痰直接吐在她的黑袍上。   石清語眉頭一皺,正要發怒,站在旁邊的張宗海卻突然眼疾手快隔著牢門縫隙一把揪住了紀成安的頭發,用力往外一扯,紀成安疼的哇哇亂叫,張宗海再一發力往外扯,紀成安的臉就重重地撞在牢門的鐵欄桿上發出慘烈的碰撞聲。   最終,在多次撞擊下,紀成安額頭流淌出鮮血,倚著鐵門癱倒在牢裡。   石清語抬頭怔怔地望著張宗海,有點不知所措,但是張宗海卻十分平靜,他伸出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擦去了石清語衣袍上的濃痰。   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石清語忽然覺得自己心裡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臉上一紅慌忙推掉張宗海的手臂,臉別到了另外一邊。   “你怎麼了?”張宗海關切地問道。   “我怎麼了?”   石清語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心跳跳的很快,她從小到大都是與男人為伍,更別說談戀愛了。及至二十三歲,她甚至聽到周圍有人說她就是個冷酷的男人婆,沒有女人味,但此時……   她搖了搖腦袋,終於鎮定了下來。   “不……謝謝,我隻是在想……”她有些語無倫次   “我在想現在紀成安瘋了,賬目不就找不到了……”   “賬目?”   張宗海突然咧著嘴笑了起來,仿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隻見他慢慢地在山洞內找了處乾凈的地方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將右手的白玉戒指摘了下來拋給石清語,石清語一手穩穩地接住。   “用你的神識掃掃看。”   石清語依著他做了,神識掃後,竟發現戒指裡藏著都是密密麻麻的賬目。   “這……”她驚訝地語無倫次   “紀成安是我的愛徒,我教了他全部的東西,他也一字不漏的全學會了。一部賬目分十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藏哪裡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張宗海自豪地說。   “那他可真還沒出師呢”   石清語看著攤在地上的紀成安接了一句陰陽怪氣的話。   但旋即她又發現事情不對勁,如果賬目早就在他的戒指裡,那為何他不早說?這不是明著把她當猴耍?   “不是,張宗海,你明明早就知道賬目在哪裡,為何不早先給我?”   她憤怒地質問張宗海,但是張宗海卻翹起二郎腿,兩手一攤做出無奈、賤賤的表情   “要是我直接把賬目給你,你肯定不會相信。但現在不一樣了,人贓俱獲,就差逮捕孟義府了!”   說完,張宗海輕盈地站了起來,麵色嚴肅地注視著石清語的雙眸   “我的籌碼怎麼樣?輪到你了,我們的交易可以成立嗎?”   看見張宗海如此一本正經,石清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幾個月來壓在她身上的重擔終於可以放一放了,這段時間她與夥伴們晝夜通宵,而此時的笑聲就是她釋放的壓力。   她現在真的由衷地感謝眼前這個男人,也由衷地佩服他的手段,遊走在各方勢力之中卻能全身而退,不愧被稱為“九麵玲瓏”。   “你可以叫我石清語,但是在外人麵前,你必須得稱我的職務。”   聽見石清語肯定的答復,張宗海也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   兩人就在這處潮濕陰暗的山洞內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為了宣泄各自過往的所有委屈、疲勞和壓力而縱聲大笑。   ===========================   正當他們在山洞內大笑的時候,在山洞外的盧勝急的抓耳撓腮。   他的兩個小廝向先前他匯報,內廷的人跟著張宗海走到一處隱蔽的山洞裡久久不出來。更可疑的是,本來變成駝子的張宗海竟又不駝背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盧勝,這才慌忙地跑到這處山洞外隱蔽著。他的直覺告訴他,張宗海之前的駝子是裝出來的,現在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是要決定反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直覺沒有錯,隻見除了剛來的兩名女侍,之後又有十來名內廷黑衣黑袍男女在這裡進進出出。   盧勝終於忍不住了,從隱蔽的草叢內跳了出來,伴隨著他的腳步,沿途的樹叢都被他肥胖的身軀壓倒。   看見一個如此顯眼的胖子跳了出來,周圍忙碌的內廷人員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之前的其中一名黑衣女侍更是拔劍出來。   “石總管有命!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瞧見眼前女侍的動作,盧勝隻能壓下他肥碩的腦袋卑躬道   “鄙人鳳棲坊新任掌櫃,不知內廷到我府上有何要事,是否需要我幫忙呢?”   他獻媚似地笑著,順手從袖口下掏出一封信,示意把守的女侍收下。   “我看各位勞苦,這點心意請一定要收下。”   “別,盧掌櫃,我們不吃這套!”女侍堅定的拒絕。   正當盧勝在洞口無計可施將要回去時,從洞裡出現兩個熟悉的人影,原來就是石清語和張宗海。   他們剛才因為笑的過於放肆,所以各自都揉捏著臉頰走了出來。二人剛一出洞就撞見準備打道回府的盧勝。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盧勝轉頭看見張宗海,瞬間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顫抖地伸出手指著他,兩排氣到發抖的牙齒中歪歪扭扭地擠出一句話   “狗娘養的張宗海!!!”   這邊張宗海同樣也是眼睛冒火,指著盧勝就是一句話   “盧勝!我、C、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