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0年恩怨的最後1戰(1 / 1)

隨著盧勝、張宗海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兩人的言語更加不堪入目,甚至不僅局限於祖宗十八代之列。   當他們兩個距離隻剩下一個拳頭那麼近時,暴躁的盧勝首先出手,推了張宗海一把,張宗海一個趔趄往後退了一米。在短暫的沉默後,張宗海大喝一聲‘草!’,揚起拳頭朝盧勝的臉上就掄了過去。   拳頭與額角的碰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爾後盧勝的半張臉已經被鮮血所覆蓋。   盧勝捂著自己額頭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嚎叫,幾百斤重的胖子蓄力撲了過去,一頭撞進張宗海的肋部,再一聲怒吼如蠻牛一般將他掀翻在地。   張宗海摔在地上時,一把揪住盧勝頭發,也將他扯在地上,於是二人就這麼雙雙倒在泥地裡變成了地麵戰。   一來他們本身的修為都不高,此時又沒有靈石加成,二來兩人的深仇大恨徹底蓋過理智,所以他們之間的亂架逐漸變得毫無章法,就像兩隻瘋狗在泥濘的土地裡互相撕咬。   在場的內廷密探們都看懵了,這麼原始的鬥毆方式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有個密探呼喊著同伴們幫忙試圖把這兩人分開,但是站在旁邊的石清語卻揮手製止了   “你們是沒有別的事做了嗎?”   她語氣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卻令在場所有圍觀的密探們有種上班摸魚被領導當場逮捕的壓迫感,一個個汗流浹背地離開現場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而石清語本人卻站在原地雙手交叉抱胸、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笨拙的地麵裸絞戰。   張宗海和盧勝的爭鬥,馬上接近尾聲,兩人在泥濘地上互相絞著,誰也不讓誰。   就在這時,幾個內廷密探押著枯瘦如柴、滿臉鮮血的紀成安從山洞裡走了出來。看到紀成安從牢裡出來,石清語這才指示手下將二人分開。   兩個人被拉開時依舊放聲嗆話,雙腳在地上亂蹬,仿佛隻要其他人一鬆手,他們立馬就能像上了發條一樣再戰三百回合。   但是一旁被押解出來的紀成安就沒有這個勁頭了。他在陰暗的地牢裡待了好久,即使從烏雲遮蔽的縫隙中漏出的一小縷陽光,也依舊刺痛他的雙眼。待他完全適應時,睜眼看到的竟是肥胖的盧勝和張宗海被幾個內廷密探分別拖開。   盯著鼻青臉腫的盧勝,他不由自主地喊道:   “盧老爺!盧老爺救我!”   話音未落,旁邊的密探馬上拿了塊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還在半昏迷狀態的盧勝見到從牢裡出來成人形的紀成安,瞬間就清醒了。   他帶著幾百斤重的身軀輕盈地跳了起來徑直朝石清語快速走去。   “大人!這是朝廷欽犯紀成安!他怎麼在這裡?啊……肯定是張宗海藏的!我舉報!我舉報張宗海窩藏罪犯!這鳳棲坊是他的!”   他語無倫次地高呼著,隨即用手使勁指向張宗海的方向。   此時張宗海被人攙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瞧見盧勝對他的指控,他冷笑地說:   “你們完蛋了盧勝!他們都知道孟義府被你藏起來了……你、他、媽、的、完、蛋、了!”   聽到這番話,一瞬間盧勝感覺到自己頭暈目眩、六神無主,額頭上的汗猶如瀑布一般流下並混雜著鮮血與汙泥滴落在地上,活了二十來年的他從來沒有像今日狼狽過。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朝石清語跌跌撞撞的走去,撲通一聲跪在她麵前顫抖地喊道:   “請大人做主!我盧勝從沒做過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張宗海的陰謀啊!大人明鑒!”   “哦?我記得早上的時候,你可說風棲坊是你的地盤,難道我聽錯了?在你的地盤上捉到朝廷欽犯,你敢說你沒有責任?”   “不……大人……我不知道那個山洞……不知道……你們,不,張宗海剛才去山洞裡乾嘛了……?”   “張掌櫃剛剛在協助我辦案,拘捕在逃欽犯。”   石清語雙臂交叉看著部下押解紀成安走出鳳棲坊,她絲毫沒有看過盧勝一眼,隻是不耐煩地敷衍著他的問話。   盧勝這時才恍然大悟,眼前的女人是和張宗海一夥的,現在的他跪在地上,就是一條張宗海的敗犬!   “內廷竟然與張宗海這種逆賊勾結陷害忠良!我要上報朝廷還我盧家一個公道!”   他憤怒地吼道,但就在他起身的時候,石清語卻抬起右腳猛地踏在他的頭頂上,狠狠地將他腦袋踩進泥地裡。   石清語依舊以雙臂交叉的姿勢站著,隻是那對像鷹隼一樣的眼睛裡毫無生機,隻有最純粹的殺意。   她就這樣麵無表情地踐踏著盧勝的腦袋和軀體,盧勝沒在泥裡,肥大的身軀不住地扭動掙紮著,泛起層層泥漿,這場景連張宗海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無憑無據就敢汙蔑朝廷命官,其心可誅,下次麻煩注意言辭。”   ======================================================   天上開始下起蒙蒙細雨,盧勝被內廷的部下從泥地裡掏了起來,拖到了石清語和張宗海的腳邊。   張宗海此時拿著毛巾捂著自己的臉消腫,身旁的石清語有些擔心地抬頭望著他   “你沒事吧?”   “我沒事,都是小傷小傷呢。”   張宗海腫脹的嘴角勉強咧出一絲微笑,石清語這才放心。   看著幾近昏迷的盧勝,張宗海本來以為會有種復仇的快感,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沒有一絲的喜悅。   就在這時,本該昏迷的盧勝卻強行睜大一隻眼睛,從嘴裡斷斷續續地擠出一句話:   “張、張宗海……或許、或許你把我全、全家殺了……但、但是,我還是勝你一籌……”   張宗海雙眼圓睜瞪著他等著接下去的話   “我透了你老婆!”   話音未落,一個拳頭急速地沖到盧勝的臉上,瞬間盧勝的鼻子哢嚓一聲斷裂並凹入肥碩的臉龐裡,同時兩道鼻血向外噴出,濺到張宗海臉上。   暴怒的張宗海正想揮第二拳時,石清語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張宗海想奮力掙脫,但是石清語的手卻紋絲不動,無奈之下,他隻能放棄了,呆呆地佇立在雨中看著內廷人員將徹底昏迷的盧勝拖走。   注視著盧勝遠去的身影,張宗海默然了,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突然暴怒,他在暴怒什麼?李小嬌綠了自己讓自己的自尊心受挫?或許還是因為自己真的曾經愛過這個“門麵”吧,也隻有這樣,當他聽到盧勝的那句話才會如此憤怒。   石清語看見張宗海悵然若失的樣子,突然也有種心碎的感覺,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自己突然十分同情眼前這個男人,於是她默默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你為什麼不讓我繼續打他?”   張宗海輕聲問道   “你應該跟我來。”   石清語輕聲答道。   她的一隻手從部下的手裡奪過一把傘,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拉著張宗海的手臂走出了鳳棲坊。   風棲坊外的街上,因為被內廷封鎖,所以並沒有行人路過,隻剩遠處的一個身影躺在雨天潮濕的地上。張宗海瞇起眼睛走近一看,這才發現是李小嬌。   李小嬌之前被內力擊飛,橫躺在大街上奄奄一息,但是盧勝卻視之不見任憑她躺在這裡自生自滅。   她的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但是當她看到張宗海走到她麵前時,兩眼噙滿了淚光,嘴裡不住地輕聲呼喚   “救我……夫君。”   “救你?”   張宗海跪在地上注視著已經回天乏術的李小嬌喃喃自語道   “夫妻本是同林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難臨頭各自飛……你要是飛到別處去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但是為何你偏偏要飛到盧勝那裡?又為何挑唆他殺我?表子無情戲子無義,你可真是無情無義啊!我何時虧待於你!?”   張宗海一邊說,兩隻手卻已經因為過於憤怒而發抖,即使如此,他依然顫抖地伸向了她纖細的脖頸,此時的李小嬌兩眼都充滿了恐懼,眼神中不斷地哀求著。   當他的雙手按壓到李小嬌的氣管時,忽然想到石清語就站在身旁,於是他猛然回頭,眼神正好與石清語相對。   此時的石清語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銳氣,表情也沒有之前的陰陽怪氣與漠然,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憐憫、同情、傷感的神情。   她打開了手中的雨傘,輕輕地斜放在李小嬌的身邊,展開的傘麵正好遮蓋住李小嬌大半處身體。   “就算是你欠我的人情吧。”   她俯身在張宗海的耳邊悄悄說道。   雨越下越大,住在遠處大街旁高處的居民裡,總有想透過自己木窗縫隙看熱鬧的人,但他們在雨中隻能看見一男一女蹲在一個雨傘旁不知道在乾什麼。   這時在更遠的地方,一聲囉響伴隨著一群人的哭喪聲路過,這些人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過去。   當送葬的長龍離開後,他們回神再朝那個方向望去,那條街上哪有什麼男女的人影,隻剩滂沱大雨澆灌在斑駁的青石路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除此之外好像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