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認識陳二?”秦晉有些意外,一臉狐疑看向鐘力。 “秦晉,這事我好像跟你提起過,難道你忘了?”鐘力笑著看向秦晉。 “嗯?”秦晉完全沒印象。 杜淵趕緊解釋道:“鐘校尉,你也知道,他被兇手襲擊,患了失魂癥,什麼都不記得了。” “哦,對!”鐘力笑著:“差點把這事忘了。我在宮中有幾個相熟的太醫,有需要盡管開口。” 他對著秦晉道。 “有勞鐘校尉,待案子破了再說。”秦晉不鹹不淡回道。 “我也聽說了,陛下限期三天破案,已經過了一天了,時間緊迫,就不打擾你們了。” “告辭。” 雙方作別。 “這鐘力怎麼認識陳二的?” 路上,秦晉開口詢問杜淵。 “你忘了,陳二受金吾衛提攜,才當上武侯的,提攜他的人,正是這鐘力。” “原來如此。”秦晉暗暗記在心中。 回到春水居,秦晉見孫正初不在,便詢問同僚:“孫帥去哪了?” “根據你的意思,去查平康坊的武侯了。”回話的也是一個不良人。 “快去把孫帥叫回來,我有重要的事讓他幫忙。”秦晉也不管語氣上是否得當,直接說道。 那人本來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聽了秦晉的話,將草吐在地上,立即回嗆道:“我說秦晉,別以為你傷了,就能這麼跟老子說話,整個長安城,隻有孫帥能夠指使我。” 不良人,過往都有劣跡,皆不是好相與之輩。 秦晉那命令的口吻,這人自然無法接受。 “行了行了,都火燒眉毛了還爭這些。”杜淵出言嗬斥。 而後他轉身對秦晉道:“去武侯鋪見孫帥不行?” 杜淵的意思,是想跟秦晉去武侯鋪見孫正初。 “那些武侯不用查了,讓孫帥回來吧。”秦晉淡淡回道。 “那你等著,我去稟告孫帥。”杜淵拍了拍秦晉的肩膀。 親仁坊。 蒼穹暗夜無關。 長安城的民居,大門不能對著長街開,除非三品以上官員的居所。 王慶的府宅,大門朝北而開,側門則在東邊的小巷中。 此時,尤山悄悄打開側門,閃身走了出去。 見他沿著小巷,拐了幾個彎,最後停在了一個廢棄的磨盤旁邊。 “你來遲了。” 黑夜中,一個人渾身黑衣,身披鬥篷,臉上隻露出眼睛和鼻子,驀然出現在尤山眼前。 他的聲音沙啞至極,仿佛喉嚨被堵上砂石,不辨男女。 “你來得倒挺快。”尤山冷聲一笑:“怎麼,今日不需要值勤?” “廢話少說,找我來何事?” 尤山背著手,朝他走近幾步,而後緩緩開口:“我需要你幫忙。” “說!” 黑衣人話語似乎極其不耐煩。 “王慶死了,沒想到他竟提前立了遺書,將萬貫家財都給了那五個小畜牲,絲毫不給馮迎秋,我要你想辦法,將那封遺書毀掉。”尤山開口。 “你想要那萬貫家產?”黑衣人反問。 “哼,誰不想要?”尤山冷笑著答道。 沉默片刻,黑衣人似乎有些無奈:“陳二死了,遺書在哪?” “我去看過陳母,從她口中套出了話,陳二的遺物,被刑部帶走了,而今是不良人負責案情,想必在他們手中。” “在不良人手中?”黑衣人聲音猛然拔高。 “應該在不良帥手裡。”尤山補充道。 “那我如何取得到?” “這我不管,反正你不幫也得幫。”尤山笑著,似乎有恃無恐。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盯著尤山,眼裡燃起一絲怒火。 “如果我說不呢?” 尤山有備而來,並沒被他嚇到。 “你如果不答應,那件事立即會被公之於眾,屆時你我都得死。我嘛...”尤山一攤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已經走投無路了,死就死了,無所謂,但是你,舍得你這身行當嗎?” 黑衣人牙關緊咬,雙拳緊握,再次朝尤山前進幾步,幾乎臉對臉。 見此,尤山立即道:“別妄想動殺心,我已經留了書信在房間,一旦我出事,他們便會知道所有事情真相,到時你也跑不了。” 聞言,黑衣人長出幾口氣,極力壓住心中怒火。 良久,他方才咬著牙關道:“好,甚好!” “你答應了?”尤山一喜。 黑衣人沒有直接答話,反而問道:“王慶、陳二、柳依依是不是你殺的?” 尤山一愣,但似乎不願正麵作答,隻是道:“這你不用管,你隻需要幫我毀掉遺書,我保證以後不再找你麻煩。” 聲音一緩,黑衣人不無擔憂道:“如果不是你我,那事情就有點蹊蹺了。不良人已經著手偵查此案,我心裡總有點不安。” “我說了,咱們不用管那麼多。”尤山渾不在意:“待你毀了遺書後,我分你千兩,我就帶著那萬貫家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遠離長安這個鬼地方,而你,有這身虎皮,誰能奈何得了你?” 黑衣人再次轉身,背對著尤山。 足足半刻鐘,他吐出幾個字:“等我消息!” 而後消失在黑夜裡。 春水居。 奔波一日,秦晉額頭上的傷,似乎發作了。 他摸著發痛的腦袋,坐在大殿裡,眼皮也逐漸沉重。 “頂你個肺,怎麼還沒回來?” 他使力抬頭,看了一眼門外。 一天已過,僅剩兩天時間了。 形勢緊急,秦晉隻能反著來,先猜測兇手身份,再逐一破解疑點,找出證據。 閉上眼睛,他極力思索著今日所得。 兇手究竟如何移動屏風的? 兇器又是如何消失的? 他為什麼要殺柳依依? 尋思間,杜淵和孫正初總算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秦晉,孫帥來了。”杜淵還未進門便開口喊道。 本想站起來,秦晉卻發現腦袋一陣眩暈,無力坐了回去。 “怎麼了?” 杜淵奔到他身邊,見秦晉嘴唇有些發白,皺眉問道。 擺擺手,秦晉有氣無力答道:“無妨,這他娘的傷處發作罷了。” “大夫說了,你這傷若勞累過度,隨時會牽動腦袋,先休息吧。”杜淵說道。 秦晉忽然覺得有些發冷,額頭有些濕涼,抬手一擦,才發現冒著冷汗。 “孫帥,有幾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他強撐著說道。 “你說。”孫正初站在原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