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秦晉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頂你個肺,可別有後遺癥才好,他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頭兒,去...去查查柳依依、王慶還有陳二三人最近的財務狀況,對了,還有尤山。” “尤山?”孫正初一臉疑惑。 “孫帥,是王慶府上的總管。”杜淵趕緊解釋道。 點點頭,孫正初立即道:“杜淵,去把夏洪飛叫來。” 須臾,一個不良人走進殿中。 秦晉勉力抬眼一看,發現正是剛才跟自己抬杠的那人。 “見過孫帥。”那人一見到孫正初,便恭敬行禮,完全沒了之前的那般桀驁。 杜淵向秦晉介紹道:“這兄弟便是夏洪飛,手上工夫沒兩下子,打探消息卻是一流。長安城的那些三教九流,都有他的眼線,哪家母雞下不了蛋,誰家婆娘偷人,都瞞不過他。” 秦晉捂著腦袋,將信將疑:“這麼厲害?” 夏洪飛略微仰頭,以冷笑作答。 “既如此,你順便幫我打探一下,尤山和陳二、柳依依是否認識?” 聽到秦晉的口氣,夏洪飛再度來了氣:“秦晉,老子說過了,隻有孫帥能命令我。” 他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傲然說道。 下一刻,孫正初立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按他說的做。” “是!”夏洪飛拱手領命。 “什麼時候能有結果?”秦晉問道。 “明早晨鼓敲完之前。”不無好氣地回了一句,夏洪飛消失在眾人視野裡。 秦晉暗嘆,這不良人雖然魚龍混雜,但也藏龍臥虎。 “孫帥...”秦晉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 “我想看看三名死者的遺物。” “嗯。”孫正初點點頭:“本來抓到你,案子將結,遺物正準備歸還他們家人,可你自證清白,這些遺物連同卷宗,刑部都移交過來了,我這就命人去取。” 見秦晉昏昏欲睡,杜淵滿臉擔憂:“你還是先休息吧。” “不...不用!” 秦晉努力想撐開雙眼,奈何倦意如潮水般襲來。 “砰” 他一頭栽倒,不省人事。 ... 昏暗密閉的空間,有兩束銀光照來。 秦晉的眼前,突然出現兩道身影。 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華服,長須及胸,女的端莊秀麗,頭上插著一根金釵。 他們緩緩朝秦晉走過來,麵帶笑容。 “三郎,別怪阿耶阿娘,我們隻想你好好活下去。” 男子蹲下身,伸手去撫摸秦晉的臉。 女子一臉慈愛,同時蹲了下來,眼淚簌簌滑落。 “三郎,你要好好活下去!” 秦晉悲從中來,不禁脫口而出:“阿耶,阿娘...” 他伸手去撫摸兩人臉頰,卻發現眼前隻是虛影,兩人身影化作無數碎片,飄落在地。 “阿耶,阿娘...” 秦晉驚叫著坐起。 他大口喘著粗氣,渾身汗水。 抬起右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不知為何,秦晉心中悲痛異常。 怪哉,明明不認識的兩個人,為何能讓自己如此動情? “阿耶?阿娘?” 莫非,夢境中這兩人,是前身的父母? 秦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應該是前身的記憶逐漸恢復的原因。 下意識摸了一下腦袋,他發覺痛楚已經大減,不似先前那般難以忍受。 “杜老四,杜老四...” 秦晉發現,來到這盛唐,唯一可以靠的,竟然隻有杜淵一人。 沒有回應。 借著微弱的月光,秦晉抬眼看了一下四周。 這是一間寢室,長約兩丈,寬一丈出頭,在這時,算是寬敞的了。 這是哪? 反正也沒了睡意,秦晉心下好奇,披上大衣,穿好鞋子,點燃火折子,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寢室走出來,是一間正廳。 擺設倒是簡單,正中間一張桌子,圍著四把椅子,墻上掛著一幅字畫,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秦晉細眼看去,見桌上一支蠟燭,一壺茶水底下似乎壓著一張紙。 他走過去,點燃蠟燭,取出那張黃皮紙。 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晉看清了上麵的內容。 “這是你的居所,大夫看過了,你脈象平穩,隻是勞累過度,傷勢復發,隻需好好休息一晚即可,明早我來接你。” 落款三個字:杜老四! 咧嘴一笑,秦晉自語:“沒想到你這粗人,還有這份心思。” 春水居隻是不良人的辦公地,並未提供住所,秦晉昏迷,杜淵命大夫看過無礙後,隻好將其送回住處。 “咕嚕” 秦晉捂著肚子,這才想起,忙碌之下,晚間竟未進食。 既然這是我的居所,應該有廚房吧? 想到此,他拿著蠟燭走出正廳,前方是一個兩丈方圓的庭院,左邊有一房屋,上麵立著煙囪。 心中一喜,秦晉快步朝後廚走去。 他率先來到米缸前,一把拿起蓋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頂你個肺!” 米缸早已見底,不見半粒大米。 秦晉隻好走到案板上,試圖尋找別的吃食。 可還是一無所獲。 因為長期獨居,秦晉在後廚也並未發現廚櫃之類儲藏碗筷的物件。 隻有灶臺上麵一個木盆,裡麵躺著一副碗筷,清水浸過,上麵飄起油花。 搖頭無奈一笑,看來這前身跟自己一樣,吃乾抹凈卻不喜歡刷碗。 “咕嚕” 肚子再次發出抗議,秦晉捂著餓得發痛的胃,不無好氣將米缸的蓋子往地上一扔。 “頂你個肺,半點吃的都沒有。” 他順勢抬腳踢了一下米缸,發泄心中憋悶。 “鏗” 米缸發出一清脆響聲,卻紋絲不動。 “咦?” 秦晉心下好奇,按道理空空如也的米缸,經他一腳,早就滾落在地。 但米缸絲毫沒有挪動半分,而秦晉的腳反而微微作痛。 將蠟燭固定在灶臺上,秦晉俯下身,去查看這個米缸。 他雙手輕輕搖動,發現缸底像是被什麼東西固定在地板上一般,動彈不得。 秦晉試圖將其往上搬離地麵,可米缸還是未動。 心中一陣莫名,這米缸莫非和地板連成一體了? 如此奇怪的構造,難道前身有什麼秘密? 好奇心愈發被勾起,秦晉雙手扶著米缸的邊緣,往各個方向使勁,可並未發現蹊蹺。 而後,他無意間將米缸自左往右旋轉。 “咯吱” 米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