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上山之後突然冒出來更多的賊人圍攻你們?” “回國公爺,的確如此。我們逃上山沒多久,圍攻我們的賊人就翻了幾番。屬下和舍妹都能確信那些多出來的人在之前並未出現。” 徐歡回答完盧明遠的問題了後,特意看了一眼徐樂。 徐樂便開口證實道:“國公爺,家兄說的沒錯。我們上山後的確遇到了更多敵人。” “這就奇怪了,難道山上還隱藏著那些賊人的窩點?”盧明遠一臉疑惑,“徐歡,你們在山上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徐歡搖了搖頭:“屬下當時隻想著甩開那些人逃命,沒顧得上其他。” 倒是徐樂猶豫了一下後,站出來說:“國公爺,屬下在搬動亂石砸向那些圍攻我們的賊人時,好像看到有處地方的亂石之下藏著一個洞穴。 看到屬下搬動那處的亂石,那些人突然像是不要命了一樣地攻擊我。然後屬下就在家兄的幫助下逃離了那裡。沒太看清那個洞穴裡麵有什麼,隻知道它大概能容一人通行。 屬下猜想,或許那座山上藏著一些暗道。突然多出來圍攻我們的人就是從那些暗道裡出來的。” “暗道?”徐歡驚訝地看著徐樂,“你之前怎麼沒說過這些?” 徐樂小聲解釋道:“此前一直忙於逃命,哪有時間跟你說這些。” 徐歡瞪了徐樂一眼,而後對盧明遠說:“國公爺,屬下覺得舍妹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那些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這些賊人若是連彭城劉氏後山的暗道都知道,豈不是說明他們跟彭城劉氏關係匪淺?” 盧明遠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暗道是不是真的存在還不能確定。他看向流蘇,問她:“流蘇姑娘,你在劉府裡潛藏過一段時間,有聽說過彭城劉氏這後山上有什麼暗道嗎?” “這個我還真不曾聽說過。不過……”流蘇若有所思道,“老花匠曾說過,彭城劉氏的後山乃是禁忌之地,別說是劉府的下人仆役,就是普通的劉氏族人也沒有資格踏入。 在劉氏宗祠那裡,常年都有不少劉氏族中精挑細選的青壯把守。既是為了守護宗祠,也是為了阻止有人不聽族訓貿然闖入後山。 關於後山之上到底藏了些什麼,為什麼不讓大家上去,劉氏族人私底下也有各種各樣的傳言。 最為大家所接受的便是,那裡棲息著彭城劉氏歷代祖先的英魂,宗祠立在半山腰就是為了供養他們,好鎮壓族運,保佑彭城劉氏代代繁榮昌盛。 因為這個傳言,劉氏族人都會告誡自己的子孫後代要對後山心生敬畏,絕不能因為一時好奇就去破壞祖先的安寧。久而久之,後山就成了彭城劉氏約定俗成的禁地了。 但是,也並非所有人都不能進去。老花匠就曾親眼看到二老太爺和二老爺帶著一大堆山珍海味上山,沒怎麼在宗祠停留,就直奔後山而去。 等二老太爺他們下來時,他們帶上去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老花匠便以為他們是去祭司祖先了,他還納悶這種事二老太爺為什麼不讓嫡長子大老爺跟著,卻選了二老爺過去。 現在想想,或許那時候二老太爺就帶著二老爺跟隱血閣的人勾搭上了。” 沒想到流蘇又說出來一個足以佐證彭城劉氏西府勾結隱血閣情報。盧明遠繼續問她:“流蘇姑娘,你剛說的這些大概發生在什麼時候?” 流蘇仔細回憶之後說:“應該也沒有多久。大概在一個多月以前吧,那時候我還沒有離開這裡。這些都是我找老花匠喝酒,從他那裡套話時套出來的。” “一個多月前?”盧明遠皺著眉頭說,“難道二老太爺與隱血閣的合作並不是近期才開始的,而是早有預謀?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明遠,我覺得你暫時無需糾結這些。”胥琰寬慰盧明遠道,“眼下,我們一不確定那些賊人就是隱血閣之人,二不確定彭城劉氏的後山之上是否真有暗道,三不確定劉氏西府與那些賊人的合作是否真的始於一個多月前等等。 現在不確定的事情太多,分析得越多問題也會越多。我們不如先盡可能去找到這些不確定的問題的確切答案。如此一來,我們再分析問題時應該就比現在有頭緒得多了。” “阿琰說的有理!”盧明遠抹了把臉,他隨即吩咐道:“修林,你們三人已經跟那些人交過手了,現在還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懷疑到我們這裡。所以,接下來你們務必要小心行事。 但那些人的來歷以及劉氏後山是否有暗道這些不能不查。這樣,徐歡,你給自己還有修山都做一下偽裝,你們兩人配合去查此事。盡量不要被人發現你們的真實身份。 修林還有徐樂跟著我去處理大夫人之死的案子。我這樣安排你們覺得如何?” 胥琰認可道:“我覺得明遠你想得很周全。” 流蘇沒有說話,但也點了點頭。 修山兄弟和徐氏兄妹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盧明遠讓他們做什麼他們聽命便是。 “行,那就先這麼辦吧。” 盧明遠看了一眼窗外,發現日頭已經不低了,便決定再去西府主院看一看。 打定主意後,他便帶著修林和徐樂出了別院。胥琰也帶著阿莫跟在他們身後。 徐歡和修山則按盧明遠的吩咐留下來喬裝打扮後繼續追查那些劉府費心遮掩的那些神秘人和後山之事。 流蘇因為身份不便,也沒有跟著盧明遠去主院那邊。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安排,在她師父回來之前,彭城郡內的鸞臺內衛還需要她來聯絡,並匯集他們暗查到的各種情報。 劉氏西府的主院與別院之間有段不長也不短的距離。等盧明遠帶著人快要趕到主院大門的時候,二老爺已經提前得知了他們要來的消息,提前走出院門來迎接了。 巧的是,大夫人的娘家,洛州袁氏派來奔喪的人也在這個時候趕到了。 二老爺出這一趟門倒也輕省,一次把兩方貴客都接到了。 不過這洛州袁氏前來奔喪的隻有區區一人,二老爺看清楚馬背上這位是誰後立馬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不論如何,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往上頂,不然讓盧明遠先跟袁氏的人接觸上那就更被動了。 二老爺快步走到盧明遠一行人身邊,賠了個笑臉說:“國公爺見諒,我大嫂的娘家人來了,在下得去迎一下。” 盧明遠頗為大度道:“你去吧。不必在意我們。” 二老爺沖他感激地行了一禮後,就趕緊來到那袁氏來人的馬前,親自扶他下來,小心翼翼道:“貴客是我大嫂一母同胞的幼弟袁牧吧?大嫂不幸得了急病離世,我們劉府上下都痛心不已,還請牧弟節哀順變。” 袁牧冷著臉沒回話,而是看向盧明遠一行人,問二老爺:“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沒在你們劉府見過?” 二老爺沒想到袁牧一上來就對盧明遠等人產生了興趣,想著他們雙方之後肯定會見麵,他也不敢隱瞞,便老老實實回道:“那位領頭的少年是定國公盧明遠,也是陛下特封的監察禦史。他旁邊那位北漠貴族裝扮的是北漠明王胥琰,也是我大齊剛封的寧安郡王。” “定國公盧明遠?洛州盧氏出身?那我得過去拜見一二。” 袁牧一邊說,一邊抬腿往盧明遠的方向走。他身高腿長,為了趕路方便還穿了一身騎射服,走起路來既方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快速。二老爺在他後麵跟得十分辛苦。 盧明遠也一直關注著他們這裡。看到那個據說是大夫人娘家人的高個青年走了過來,便猜測他讓人帶給洛州袁氏的話應該是帶到了。 袁牧來到盧明遠和胥琰麵前後,規規矩矩地向他們行了禮:“洛州袁氏袁牧,見過定國公大人,寧安郡王殿下!” 盧明遠回了一禮,道:“洛州袁氏與我盧氏世代交好。袁世兄可切莫多禮。” 看到盧明遠不像一些皇親貴戚那樣眼高於頂,還主動說起袁、盧兩族的世交,袁牧也放鬆下來,爽快道:“國公爺說的是。我祖母就是盧氏出身,她恰好就出自國公爺您所在的這一支。” “那還真是巧了,沒想到我在這彭城郡還能遇到表兄弟。世兄此番前來可是為了劉府大夫人突然離世一事?” “正是!不瞞國公爺,家姐一直深受家人嬌寵,此前突然接到她離世的消息,家父家母承受不住打擊便病倒了。”袁牧一臉沉痛道,“我的兩個兄長都在外為官,雖然已傳信給他們,但仍需時日。 家母不忍家姐再孤單地等我們這些至親,就讓我快馬加鞭先行趕到劉府。不論如何,先要弄清楚家姐到底為何突然亡故,若家姐之死是他人所害,我們洛州袁氏絕不會善罷甘休。” “哎呀!親家兄弟!”二老爺不得不出言打斷袁牧,“看這話說的,大嫂確確實實是得了急病去的,這是府醫和郡裡的大夫都確定了的。不存在什麼為人所害的情況。再說,她是我劉氏西府的掌家女主人,誰敢對她不利,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