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天武院小先生(1 / 1)

劍右書左 娉軾 3756 字 2024-03-19

東覺大陸,紀國,隴右,離天武院,季秋。   離天武院的第一圍棋高手道心碎了!   問道樓的第七層上,一老一少相對而座,中間放著一張棋盤,縱橫十九路。老人是離天武院的副院長鐘難意,周邊坐著離天學子和先生,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局棋,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起手天元的少年居然以摧枯拉朽之勢,讓院長無路可走。   場上局勢,哪怕就是不會圍棋的人來了,勝負都一目了然,白子占據著半壁江山的同時就像一張網,沒有一個黑子可以喘息。   老人無奈的投下兩子認輸,便開口問道,“小先生現在可否說明來意?”   少年謙和一笑,“小子也是占著執白先行的一點小先機,僥幸贏了先生。登這問道樓,自然是為問道而來,問道樓這設計也算是別出心裁,少不得引人來此見識見識。”   老人在一盤棋後,也意興闌珊,起身便離開了,罷了說出一句“輸贏我豈會看不出,既是問道,那我一個武夫也就沒有了作用,你去問其他先生吧。”   離天書院問道樓先生的解答,這個可是天下間所有人向往的東西,但是問道樓問道,你過多少層,解惑者就有不同的選擇,一般來說,過三層,弟子解惑,五層先生解惑,七層可有一次向院長問道的機會。   問道樓的規矩雖然簡單,但是能過七層,必然是在各方麵都有所建樹的人物。   圍繞在身側的弟子沒有一人離去,因為書院弟子一年交著高昂的學費,就是有機會在問道人提問時,在旁旁聽。況且能上七層者,寥寥無幾,這可是來自院長的解答啊,自然無一人離去。   鐘難意離開後,一位書院先生敲響頂樓的鐘,乘著院長沒來,開始記錄這次問道。   “問道者何人?”   “蘭玉哲。”   “年齡。”   “十二。”   “不是吧,十二歲就可以過七層,這是什麼天才。”周圍學子小聲議論道。   “登樓七考,各是什麼?”   “劍,書,射,畫,琴,詩,棋。”   “也是一些主流的測試,沒有什麼偏門。”有一個離天學子說到。   少年也不回答,可是能過這問道塔七層,哪個不是萬裡挑一的天才呢?   這時,一個身穿麻布短衫,發須灰白,一個葫蘆斜挎在腰間的年輕人進來。周圍學子皆行禮拜見,來人正是離天院長成無憂。雖然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的模樣,但是他的名聲傳遍了整個東覺大陸,成名將近百年,卻仍是少年模樣。   蘭玉哲心裡暗暗稱奇,貴為一院之首,卻著平民麻衣,想到這兒,少年輕輕咳嗽起來。咳得麵色發白,想來是有肺疾。   成無憂看著這劍眉心目的少年,右佩劍,腰佩一簫。劍鞘華麗,劍柄古樸。   武人佩劍的位置往往與使用手相反,右撇子通常將劍佩帶在左邊,但是這少年卻佩右,想來是個左手劍客。   成無憂率先開口,“你這肺疾,可否需要我找醫師?”   “學生蘭玉哲,見過成院長。謝過院長好意,隻是一些陳年舊疾,不足掛齒。”   “足下所問何事?”   “問題我有,但是我想自己找到答案。”   “既然你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麼又要走這問道樓?”   “總是要找一些由頭留在武院吧。”蘭玉哲心裡想到,因為我想要一份工作。   “從明天開始你留在武院當一個先生。稍後我會吩咐人帶你去住的地方。如此可好?”   “那就謝過院長了。”   周圍學子們失望的回去,成無憂和蘭玉哲仿佛一大一小兩隻狡黠的狐貍,眼睛裡麵流露出精明的光。   蘭玉哲想著總算是找到一個正當的理由可以留在離天武院了,成無憂則是想將這天資驚艷的年輕人留在武院。   武院的先生們,每個人都有一座很別致的小院子,裡麵三房一院。蘭玉哲跟著弟子來到院子後,房間裡麵很乾凈,也不需要打掃,自己也沒有多少行李。便沏了壺茶,坐在滿是落葉的梨花樹下,緩解疲憊,看著滿院的梨花落葉,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也許改天應該種幾株蘭花在院裡。   “咳咳。”   茶是市麵上最便宜的苦丁茶,加深了咳嗽。   蘭玉哲閉上眼睛,摸出別在腰間的簫,開始吹起來。   “長清短清,那管人離恨?雲心水心,有甚閑愁悶?一度春來,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雲掩柴門,鐘兒罄兒在枕上聽……”   院外的楓樹上,楓葉正紅,坐在樹枝上的女子,一襲白衣,點綴著那一樹的艷紅。那女子也沒有發現,自己何時沉溺於著蕭瑟的簫聲中。   練習結束後,蘭玉哲打算回到房間,突然聽到拍手聲,轉頭看去。一襲白衣順著月光輕輕的飄到院落。   “你是誰?”   “你又是誰?我在這書院生活了16年了。這個院子有沒有人,我比你更清楚。如果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那今天你可能出不了這個院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女子的聲音像極了被風吹過的風鈴,清脆婉轉。   “要不打一架?”   “我能聽到你吹簫時語氣當中的停頓,雖然不至於讓曲子落了下乘,但足以證明你是有肺疾再身的,我也不願意落一個欺負人的口實。”   聽到這,蘭玉哲心裡大驚。也便熄了要打一架的想法。而是回到院子裡麵的小石桌上坐下。   “按理來說,你沒有從門進入。也不像是來訪客的。但我初來此地,沒幾個認識的人,要不你過來坐坐?”   那女子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現在可以給我說一下你是誰了吧?”   “你是真的沒有一點當客人的覺悟呀。”   女子輕輕一笑,“那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我叫成旬紫,離天書院最年輕的先生。授劍。”   “那你很快就不是了,我今天剛接到通知,我也成先生了。”   “你多大?”   “十二。”   成旬紫盯著少年腰間的劍,問道“你也授劍?”   “不知道。”   兩人沉默了許久,成旬紫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但很快吐了出來。“這是什麼茶?好苦。”   “苦丁,入口苦,回甘。”   成旬紫疑惑著看著這對麵的少年,不解的問道。“你真的十二歲。怎麼凈喝一些老頭子都不喜歡的茶?想來也是個無聊的人,走了,走了。”說罷,飛身離去。   蘭玉哲看著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訪客,又看了看桌上的茶,便回頭睡覺去了,因為明天還要去找院長去問問,授什麼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