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戶射在我的臉上,母親般的麵容浮在我心上,蝴蝶仙,蝴蝶仙。 老媽急匆匆的掀開我的被子,對我說道:“啊桂啊!給你找了一個工作,是在廈門上班的,你去不去呀?” 我想了想,愣了愣,揉了揉那一雙還未睡醒疲憊的眼睛。 想來,我在家裡也很久了,現在柴老媽也不讓我砍了,說是怕我去山上給魔神仔迷了去,我想如果我再繼續這樣子墮落下去,那就真成廢人了,看來是時候該出去闖一闖了於是便告訴我老媽說:“好!不過工作是誰介紹的?” 老媽告訴我說是我小學的那個同學“林曉”介紹的,這小姑娘小我兩歲,聽說她就在廈門火車站附近上班。 她家比較富有,在讀初中的時候就已經轉到別的地方高級學校去讀書了,可是奈何她還是沒有那方麵的天才,在讀到初二的時候就已經輟學隨便找了個工作上班。 想這小丫頭片子也是多年未見,不知道她現在還是不是和小時候一樣!那樣的天真可愛活潑霸道,記得有一次在玩彈珠的時候,由於我耍賴還被她扇了兩巴掌,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小時候不懂事嘛。 老媽把她的微信給了我,我一看:“誒……!” 這頭像還是個動畫片裡的櫻桃小丸子,不錯不錯嘛!挺可愛的,也不知道,好久不見了,現在她變成什麼樣子了?是變醜了,還是變好看了?像以前那樣霸道,還是變溫柔了? 我和她聯係了一下她發了一下位置給我,叫我在火車站附近等她。 吃過午飯後,我便聯係了村裡麵的一個開麵包車的,據說這個司機,以前還是我爸的學生,看來這次能和他砍砍價。 我隨便帶了幾件衣服,還有我老爸給我的那把桃木劍,坐上了他的車從山上開下,再從龍門開到廈門火車站。 不得不說,這家夥開車的技術也確實是快的很,把我們這些癡男怨女顛得上氣不接下氣,屁股都被震出了一陣陣臭屁。 一路上就像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想著此行還能活著,也實在是幸運。 回想著剛剛和那大貨車擦肩而過的那一幕,真的差點把我就嚇尿了。 他開這個五菱宏光就好像飛劍一般,好像要急著去投胎一樣。 下次回去的時候肯定不坐他的車了,我情願坐班車到同安的時候下車再轉車,也不願再坐他這把飛劍。 大家一下車都吐得一塌糊塗,看著這偌大的城市,人來人往的卻一個也不認識,搞得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著。 我趕緊給“林曉”發了一個信息,她叫我再等一會,等她五點下班便來接我。 這大城市果然和村裡麵不一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異常繁華,一排小吃品種多樣,可惜看得我直流口水,但口袋沒錢也無可奈何。 車馬恒通人人都歡喜快樂著,到處都是一片新鮮,處處透露著歡喜的笑聲,小孩的頑皮聲,就是沒有一點大自然鳥兒的叫聲,青蛙的響聲。 隻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野貓叫聲,我找了一個比較合適的位置!在紅燈區下路邊蹲了下來,我覺得這個位置比較顯眼,正直十字路口,如果“林曉”過來的話,一定會馬上發現我。 我抽了一根煙,看了一下手表,這時才四點三十二分,大概還有二十多分鐘“林曉”才會到來。 於是我一邊挖著鼻屎,一邊欣賞著這人來人往的美女帥哥。 不多時,眼前的那一座大廈的上班族,便陸陸續續的下班了,他們男男女女的,有的帶著自己的媳婦,有的拉著別人的老婆。 一大群人有說有笑,正歡天喜地去往對麵的一家餐廳吃飯。 看這偌大的城市,每個人其實好像都有自己的煩惱,每個人何嘗不是來這個世界被折磨的體無完膚呢? 已經是臨進五點了,“林曉”為什麼還不來接我,我一邊挖著鼻屎,一邊想著,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感覺鼻屎老多了,好像總是挖不完一樣,一坨接著一坨。 看毛片也是一樣,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墮落,看來不行了要改掉挖鼻子這個壞習慣,同時也要改掉,看毛片的那個壞習慣,不然真的會墮落,到時候變成一副人乾,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再少一個美少年了。 本來我以為如果她來接我的話,是會從我麵前走來,誰知她是從我後麵走來的,這小娘們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經常神出鬼沒的。 當我還在望著前麵,挖著鼻屎思考著人生的時候,我看見我身邊出現了一雙絲襪美腿。 我心想這一定是個美女,於是我假裝扔了一塊小鏡子在前方,然後去撿,我準備偷窺一下那裙底之光。 盡管知道這樣看不到什麼,但是還是在好奇心和色心的驅使下,我做了這些事情。 當鏡子照上去的時候,並沒有照到我想要看到的東西,而是照到了一張我熟悉的臉蛋。 我身邊那黑絲少女拍了拍我肩膀,說道:“嘿!小夥子,好久不見了,不過你這是在乾嘛呢?” 我抬頭一看,我先看頭,然後再看屁股,哇,果然是前凸後翹的,而且臉蛋真的比以前好看太多了,現在的林曉一副嬌滴滴的樣子,皮膚白皙,還散發著芳香,看得我的心都在流口水了。 他娘的,我可是正人君子,我可是帥哥啊!那毛片真的是害死人,搞得我現在思想那麼的齷齪,我想我現在表情也非常的猥瑣,使我都不好意思正眼看她,隻能瞇著眼睛瞄著,不過還好,我在想什麼她並不知道,不然以她的性格,絕對會扒掉我的皮!抽掉我的筋。 果然啊女大十八變!長這麼漂亮,怎麼看怎麼順眼,越看越喜歡,哦,不是!這“林曉”是,四十八變? 想起小時候還對天發誓過,說長大一定不會找像林曉這樣的女人當老婆,沒想到現在打臉了。 正在我看的入定!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 她笑嘻嘻疑惑的看著我,好像要說什麼,但又欲言又止。 我心想完蛋了:“他大爺的!” 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呢!我可是正人君子,我可是帥哥啊,這下好了,形象全毀了,我憋紅了臉站了起來,撓了撓頭說道:“嗯,其實我….其實我剛剛是在撿鏡子,哈哈。” 她看了看我,搖了搖頭說:“唉!你呀,和小學的時候一點也沒變啊,唯一變的就是,就是!唉……,” 我知道她是想說我變猥瑣了,變好色了,不過這有什麼辦法呢?我也不想啊,誰叫她太過漂亮,太過性感了,說著便帶著我往前麵的那家餐廳駛去,過了一會又回過頭來沖我笑了笑說道:小凡“肚子餓壞了吧?先請你吃飯,等一下再帶你去工作的地方。” 她走在前麵,我走在後麵,一次又一次的回過頭來看了看我這個土包子,好像生怕我丟了一樣說道:快點,快點。 現在的“林曉”和小學時期完全不一樣,不但長的前凸後翹,而且非常的漂亮,她那身上的香水味,隨風撲鼻而來,更是把我迷得神魂顛倒,六神無主。 不過我怎麼可以對她產生這種想法?我太可惡了:“唉!罪過罪過!” 現在正是下班吃飯的時段時間,這餐廳裡人滿為患,“林曉”坐了下來,把菜單遞給了我說:“來姐請客,想吃什麼自己點,不用客氣。” 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大大咧咧的樣子,我看她這樣子也毫不客氣的拿起菜單來,我點了一個麻婆豆腐,還有一個肉末茄子,還有一個炸排骨,還有一個番茄湯。 正在等菜的時候,我看林曉那漂亮臉蛋的額頭上,好像印堂發黑,有一股黑氣。 我想是由於我這段時間修煉了那本:“(九字法令書)。”每天晚上都打坐入定,才有的這種通靈的感應吧。 不過我隨之轉念一想,估計是她最近睡不好,上班工作的原因。 於是我微笑的提醒她:“林曉,要好好照顧自己,晚上要早點休息。” 她聽我說出這句話後!有點愣了神,尷尬的回道:“呃!啊,好,好。” 我想她是估計以為我有病吧,不過不管那麼多了,話已經說出去了,豈有再收回的道理。 由於肚子已經很餓了,再加上這飯館炒的菜也確實是不錯。 林曉看我吃的嗨,隨後又幫我叫了兩瓶啤酒,令我很是感動,哪天我發財了,一定要請她吃上一頓美美的牛排。 我和她對飲著,看她喝酒的樣子,想來這小娘們酒量應該也是不錯的。 我們聊起了小時候的一些家常,不過由於太久不見了,兩個人還是有一點點尬聊的感覺。 可是幾杯酒下肚之後,便敞開了心懷,哪裡還有這種感覺?她又露出了她那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和我無話不說,無話不聊,就像小時候那樣勾肩搭背,活脫脫的就像是又回到了當年。 酒足飯飽後,“林曉”便帶我去上班的那個地方,原來是一家理發店,一家很大的理發店,叫做:“羅曼尼。” 這理發店裡麵的人打扮的也是非常的帥氣,紅頭發,綠頭發,還有長頭發的,個個是又帥氣又高貴,和我這個土包子比起來,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到了第二天,我上班的時候,發型師說要為我改造一下,便給我剃了一個爆炸頭,還給我染了一個紅色的頭發。 對於這個發型,我是相當的滿意,感覺自己帥了不少。氣質也提升了很多! 店裡麵有一個小夥子大我一歲藍色頭發叫何月,由於他說話的口氣非常的大聲,非常的屌,非常的拽,而且眼神還異常的兇惡,活脫脫了就是一個惡人相,本來我還以為他會跟我是死對頭,可沒想到最終卻成為了好朋友。 而另外一個比較好相處的,本來以為會成為好朋友,但最終卻成為了陌生人,看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這店裡麵一般都是女孩子的客人會比較多,我們每天都忙忙碌碌著,閑暇的時候便聚在一起抽著煙,談論著哪個美女漂亮,哪個美女比較性感,哪個美女可以開玩笑,哪個美女開不起玩笑,哪個比較騷包,哪個可以調戲,哪個可以占便宜,哪個不可以調戲,哪個不可以占便宜? 雖然這老板為人不咋地,但是這老板的老媽煮的飯菜確實是非常的好吃,這死老太婆煮的飯菜一次我多可以乾上兩三碗。 由於我是新來的,所以這店裡麵的衛生和毛巾都是我一個人在打掃,一個人在洗。 他們那些老員工根本不用插手,再加上當時,並沒有像現在那麼便利,有洗衣機,所以這些毛巾!全部都是要靠手一件一件的洗。 這樣對於我一個十多歲的小夥子實在是太殘忍了,雖然很辛苦,很勞累,不過我卻樂於其中。 因為自從我找了這份工作後,我感覺我的生活都踏實了不少,人生也有了意義,本來我確實是井底之蛙,整天二十四小時,基本上隻要是清醒著的時候,就思念著蝴蝶仙,在痛苦和掙紮中無法自拔。 現在每天都能看到不一樣的美女,使我的痛苦減輕了一點,果然啊秀色可餐。 不過我也沒有因此忘記蝴蝶仙,其實就算是天上的嫦娥下凡,也不可能使我忘記她。 但是這樣並不是偉大,愛情並不是要讓自己痛苦,才是一件偉大,我反而覺得自己很是沒有用,怎麼會為這些兒女情長而傷心勞累呢? 我知道蝴蝶仙在天有靈,她也不希望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她希望我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的,就像我希望她也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的。 不過我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林曉,等我發工資了,一定要請這小丫頭片子好好的吃上一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想給她發個信息,但好像又找不到理由打擾。 我還是像往常一樣,每天工作完回到宿舍便在床上盤腿打坐,研究著那一本:“(九字法令書)。”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忙完了工作,傍晚便開始了打掃衛生,和洗著那一堆,堆積如高山的臭毛巾。 我洗好毛巾後擦著汗水,便趕緊把這些毛巾一件一件的掛在了閣樓的走廊上,今天的客流量比較大,大概有一百多條毛巾!我一條一條的掛了上去,然後再用夾子牢牢的夾住。 忽然這老板的母親從樓梯上來,便來勸導告訴我說:“小凡啊,你毛巾不可以掛在這邊,掛在這邊地板太濕了,人走的話會滑倒!” 她的口氣有點不好,聽的我十分的不爽快,再加上我已經辛苦了一天了,太累了:“他大爺的!” 今天我估計大概有洗了三十幾個頭,而且還做了兩三個頭發。 如果再把這些毛巾全部收起來,再去曬別的地方,那就有點不太現實了。 所以對於老板母親的話,我並不把她當一回事,我沒有理她,更沒有那個閑工夫應她一句,雖然她煮的飯菜很好吃。 我心想老子辛辛苦苦的全部搞好了,你又叫我重新掛在別的地方,去他娘的要掛自己掛,我掛好了這些毛巾後,便走了下來,坐在理發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點起了一根煙放鬆著。 不多時,老板便走了過來,氣沖沖的把我踢倒在地大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我老媽叫你不要把毛巾掛在那裡,你偏偏掛在那裡,你是什麼德行啊?” 老板罵了我幾句後,便氣沖沖的走了出去,我勒個去去叉叉他大爺的,並不是我不敢罵你,而是我不想與這種小人,有言語之間的過往。 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板的份上,老子早就把你撂倒,然後把你的大腸拔出來,打上一個結,讓你拉屎都拉不出來,王八蛋,該死的,生兒子有屁眼的,長的一副人模狗樣,既然敢這樣對老子我,虧我還天天盡心盡力的,為你乾這些苦力活。 何月看了看我笑哈哈的,拍了拍我肩膀,隨後把我拉了起來說:“這毛巾怎麼可以亂掛呢?你掛在走廊上濕了,人家走路確實會滑到,沒事了,沒事了。” 我惡狠狠的看著老板的背影消失在店門口,不過這又能怎樣呢?居人之下就得忍了。 對於老板剛剛的那種行為,我感覺到十分的憤怒,況且我還記得上次我沒有錢交話費的時候找他預支五十塊錢,他也不預支給我,還說:“你沒錢關我什麼事?” 我沒錢關你什麼事,我他大爺的,我辛辛苦苦的,整天為你累死累活。找你預支五十塊錢交個話費你還不給,還說沒錢關你什麼事,你這種還算老板嗎?我感覺到非常的憤怒,於是當天晚上我下班的時候便到處逛了起來。 我覺得我應該在重新找一份工作,不應該再忍受這種窩囊氣。 我逛了幾條街,就在覺得沒有希望的時候,後來在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我看見一家小店上麵寫著清虛觀,邊上有一張發黃的廣告紙,求神卜卦,超度問吉兇。電話,383843…… 隻見這小房子裡麵有一個老神棍,大概五十來歲,穿著一件非常騷包的花襯衫,腳踏人字拖,後麵還跪著幾個很虔誠的善男信女,旁邊還放著一些烏龜,估計等下是要拿來放生的。 這老神棍,他舉著一個鈴鐺在那邊念經,超度,隻聽這老神棍一邊吸煙一邊念道: 耶……拜請,拜請,拜請東海岸西海岸。 北投紗帽山,鶯歌出土炭,草山底咧出溫泉。 拜請咿咧,東營兵擱囉東營將, 西營兵擱囉西營將。 北營中營兵中將,起雄兵九千九百九萬千。 滴滴工擱囉春無靈,神咧兵咧喔 神兵啊急急急律令,急急急律令…… 鳳梨西瓜片,欠錢不愛還, 尖嘴的是雞喔,扁嘴的是番鴨:“我他大爺的,我也知道尖嘴的是雞,扁嘴的是鴨。” 彎彎的是豬肉,四角的是豆乾,白白的是麵線。 拜請,啊,拜請,大尊是王爺公, 小尊是王爺子。 我是假意請,你真來我就得加餅, 天上天公,地下母舅公,北海岸十八王爺公。 拜請,拜請咧,拜請拜請, 我兒子啊愛上了阿琴她那個女兒啊,不知是不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就喊三聲,無影,無影,無影。 皇親啊皇親,四果擺滿整張桌 紅柿番石榴和龍眼,要吃就自己撿,三碗兩碗由你排,閹雞捉來殺。 沒錢我不要,紅包大個盡管你來,拿唉來喲。 俺公對啊我啊有啊有交代, 叫我麻將粒子不要隨便排。 碰啊你塊碰,胡啊我塊胡, 杠上開花是多一臺, 草埔仔路上草青青。 草埔仔路上啊草掛墘, 有肖的媳婦是三頓燒。 不肖的媳婦是過路搖 啊,過路搖。 搖你就搖過橋,喔…… 獻紙來你嘛燒錢去, 獻紙燒錢是為買路去。 牛頭馬麵兩將軍, 還有日夜雙遊巡。 燒酒拜你就銀紙獻, 阿公對人是很隨和。 行你就行,你就讓他過橋。 獻紙來你嘛燒錢去, 獻紙燒錢是為買路去。 走你就走啊, 走到觀音佛祖廟喔。 拜拜啊!來拜觀音普薩啊!!! 我靠這樣也行!這一連串聽的我都無語了,害我一陣苦等,搞得都快睡著了,真他大爺的!普通話是不會說,閩南話是嘠蛋播! 從門口這一張招聘紙就知道看來找他的人還是不少,他向我迎麵而來,哎呀我操,這老神棍褲襠拉鏈多沒有拉起,難道他沒有感覺一陣透心涼,而且還露著紅色的內褲,他娘的,就這玩意也能當大師。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隻見他收起了紅包,然後又對著那個人說道:“來取我這道靈符去,可以令你們家宅永定,記得要多行善事,切記切記。” 這老神棍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看看他說這些話,倒是有點世外高人的感覺,怪不得一般人會被他迷惑。 那人聽著趕緊連忙拜謝,好像得了一張幾百萬的支票一樣,提著烏龜就出去了。 我心想,這老神棍看著倒挺隨和的,應該不會和那個傻逼老板一樣暴起脾氣,看來還是這種工作比較適合我,我如果可以在這裡上班,倒是可以混混日子。 還沒等我開口老神棍便笑嘻嘻的把我招呼了過去,然後泡起了茶水,我看他一邊摳腳一邊泡茶的樣子,有點嫌棄。 他遞給了我一杯說道:“來嘗嘗這安溪鐵觀音,很貴的哦!這一泡最少要三十大洋呢,” 我微笑著沖著他點了點頭,抿了一小口。 老神棍繼續一臉猥瑣的說道:“那咱們就開門見山吧,你如果能來這裡上班,一個月八百塊錢,包吃包住,我可以把我畢生所學的高深道法全部教給你。” 聽他這麼一說,我有點驚訝了,這老神棍怎麼還知道我是要來應聘的嗎?難道他真的有兩下子?不過看他剛剛那副德行,好像也不大靠譜。 但是工資一個月八百塊錢,八百塊錢工資是什麼概念!實在是對於當時的我,算是挺多了。 因為我在那個破理發店當學徒上班,一個月工資才三百塊塊錢。 這一對比一下子就翻了一倍多塊,那簡直是太好了。 於是我不加思索了,便答應了,當天晚上就拎包入住,離開了那個該死的破理發店。 這老神棍的名字叫做李雲,這死老頭我看他平常整天就乾一些欺騙善男信女的勾當,沒有看見他有一點真本事。 不過他對我確實還挺好的,看我那麼瘦小,還燉排骨湯給我喝,和那該死的理發店老板對比,簡直對我實在是好太多了,簡直是一處地獄,一處天堂。 我在這裡的生活起居,也是相當的好,住在他的大別墅裡,想來這死老頭,估計是騙了不少錢,而且他吃什麼,我也跟著他吃什麼,可以說是基本上天天大魚大肉的。 老家夥這裡的夥食實在是不錯,我整天吃的是嘴油油的,好不滿足, 不過這老家夥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啃大蒜,喝啤酒,他的嘴巴就像糞坑裡麵的屎一樣臭,每次都熏得我無法呼吸。 他最喜歡的項目是打麻將,一般中午和傍晚的時候都會約上幾個好友在大廳裡打麻將,可是一旦有人來求他驅邪看風水時,他就會裝成一副仙風道骨的大師,說起話來,文質彬彬的,好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一樣,把那些人哄得團團轉。 我每次看了,都暗自發笑,他大爺的,這樣也行。 附錄!一件小故事:“那是我前世的事!” 受傷的天鵝 第二天清早,我又帶著水牛去放草。到中午,我已經割了兩藍子草。我喜歡讓水牛在近樹林的一邊河岸吃草。這樣,我便不需要擔心水牛闖入稻田;而割完草後,我就可以安心的躺下來,在涼風中舒展一下。我唯一帶著的就是他賴以謀生的一把鐮刀。我打開芭娜給他包在蕉葉裡作午餐的小飯團。正當我準備吃的時保,我想起了悉達多。 “我可以拿這飯團給悉達多,”我想。“他一定不會嫌棄吧。”我再包好飯團,留下水牛在林邊吃草,然後沿著小徑去找前一天遇到悉達多的地方。 我從遠處看見我的新朋友坐在那巨大的畢波羅樹下。但那裡不隻悉達多一個人。他前麵坐著一個穿白色紗麗、與我年紀相若的女孩。看見他前麵已放著一些食物,我立即停了下來。但悉達多抬頭示意我上前來加入。 當那女孩子掄起頭來時,我認出曾多次在村路上遇過她。當我行近,她便移過左邊一點,而悉達多則示意我在那裡坐下來。在悉達多前麵有一塊蕉葉,上麵放著一團飯和一些芝麻鹽。悉達多把飯團分成了兩份。 “孩子,你吃過了飯沒有?” “先生,我還沒有。” “那我們一起吃吧。” 悉達多把一半的飯給了我,我合掌作謝,但不能接受。我掏出自己的小飯團,然後說:“我也帶了一些來。” 打開蕉葉,可以看到那褐色的糟米飯和悉達多的白米飯很不相同。我的蕉葉上更沒有芝麻鹽。悉達多對兩個小孩微笑著說:“我們把兩種飯放在一起,一同分吃好嗎?” 他拿了一半白飯,沾上一些芝麻鹽,再把它遞給我,跟著,他又捏破了我的飯團,然後拿了一些來吃得律津有味。雖然我覺得有點害羞,但看見悉達多吃得那麼自然,我也就開始吃了。 “先生,你的飯很香啊!” “是善生帶來的,”悉達多回答。 “原來她的名字叫善生,”我這樣想。她比我年長大概兩三歲。她那黑色的大眼睛亮閃閃。我放下食物,說:“我曾在村裡的路上見過你,但我不知你叫善生。” “對啊,我是優樓頻螺村長的女兒。你的名字叫許煩對嗎?悉達多導師剛才正告訴我關於你。“她溫柔地說,”但是,我其實稱呼一個僧人,應該叫他‘師傅’,而不是‘先生’。” 我點了點頭。 悉達多笑笑。“那麼我就不用替你們介紹了。你們知道我為甚麼吃食物時不語嗎?每粒米和芝麻都是那麼珍貴,我很想靜靜地去真正欣賞它。善生,你吃過糟米飯嗎?就算是吃過,也請你試試我帶來的。它的味道其實很不錯啊。我們現在先靜靜地吃飯。吃完之後,我會給你們說一個故事。” 悉達多拿了一點糟米飯給善生。她合掌如蓮花,然後恭敬地接了過來。他們三個人就在樹林的深幽裡默默的吃。 全部的飯和芝麻鹽都吃清後,善生把蕉葉收拾起來。她從身旁拿了一壺水出來,把一些水倒進了她帶來的唯一一隻杯子裡,給悉達多奉上。他雙手接過來後,欲轉送給我,受寵若驚,我沖口而出:“請先生,我意思是師傅,請你先喝吧。” 悉達多輕聲回答道:“孩子,你先喝吧。我想你喝第一口。”他再次給我那杯水。 雖然我感到困惑,但對這難得的殊榮,他又不知如何推搪,隻好合掌接過水杯,然後一口氣把水喝光。他把杯子交回給悉達多,而悉達多又叫善生倒了另一杯水。倒滿後,他把水慢慢的送進嘴裡,恭敬而又極度欣賞地飲用。善生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悉達多和我這一片融洽的情景。悉達多喝完水後,再次叫善生倒第三杯水。這杯他給善生喝。善生放下水壺,合上掌來接過這杯水。跟著,她把水杯放到唇邊,就如悉達多般慢慢地一點點喝下去。她心裡知道這是她第一次與‘不可接觸者’用同一杯子喝水。但如果她可敬的師傅悉達多也這樣做,她又何常不可呢?況且,她也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被汙染的感覺。自然而然地,她伸手去觸摸這牧童的頭發。這一動作來得那麼突然,我實在沒存時間閃避。喝完水後,善生放下杯子,向她的兩個同伴微笑。 悉達多點頭說道:“孩子們,你們都已經明白了。人生下來是沒有等級的。每個人的淚水都是鹹的,就如每個人的血也都是紅色的。把人分成不同等級以至對他們有偏見是不對的。這種觀點在我靜坐時看得非常清楚。” 善生很認真的說:“我們既然是你的弟子,我們當然相信你所教的。但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其他人像你這樣想。他們全都相信首陀羅和‘不可接觸者’是從造物主的腳底而生。經典上也是這樣說。根本沒有人敢作別的想法。” “我知道。但無論他們相信輿否,真理始終是真理。就算有百萬人相信一個謊言,它始終是個謊言。你們一定要有勇氣依著真理而活。讓我告訴你們我童年時的一件事。” 九歲那年的一天,我正獨自在花園裡散步。忽然,一隻天鵝從天上墮下,跌在我前麵,痛苦地掙紮著。當我走近時,才發覺它的一隻翅膀被箭射中。我急忙把箭拔出,血水從那傷口流出,天鵝慘叫起來。我把手指按在傷口上止血,然後抱著它入宮中找孫陀莉公主。她答應我會找一些藥草來替鳥兒療傷。我見天鵝在不停顫抖,便脫下外套把它裹著,再把它放到宮裡的火爐旁邊。” 悉達多停了下來望著我說:“許凡,我還未告訴你,我年幼時是個王子。我父親是迦毗羅衛國的凈飯王。善生已經知道這些。當我正準備去找些飯給天鵝吃的時候,我八歲的堂弟提婆達多從外麵沖進來。他手裡抓著弓箭,很興奮的問道:“悉達多,你有看到一隻白色的天鵝跌在這附近嗎?” 我還未來得及回答,他已看到火爐旁的天鵝了。他正想跑過去時,我攔住了他。 “你不能帶走它,”我說。 我的堂弟抗議著:“那隻鳥兒是我的。我親自射中它的。” 我站在提婆達多與天鵝中間,不準他帶走鳥兒。我告訴他:“鳥兒受了傷。我是在保護它。它是要留在這裡的。” 提婆達多十分頑強,繼續辨說:“聽著吧,堂兄。這鳥兒在天空時並不屬於任何人。但我從天空中把它射了下來,它就應該屬於我。” 他似乎說得很有道理,但他實在令我很氣憤。我知道他在強詞奪理,但一時間又沒法說清楚他不對之處。我當時隻有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心中卻越激動。我真的很想打他一拳,但不知道為甚麼我又沒有這樣做。就這樣,我突然知道怎樣回答他了。 我說:“你聽著吧,堂弟。隻有那些互相愛護的人才一起共處,敵對的人是應該分開的。你想殺這隻天鵝,所以你是它的敵人。它是不可能跟你一起的。我救了它、替它包紮傷口、給它溫暖、又正準備給它食物。我們互相愛護,應該在一起。這鳥兒需要的是我,不是你。” 善生拍起掌來“對!你說得對!” 悉達多看看我。“孩子,你覺得我說的怎樣?” 我想了一陣,慢吞吞的答道:“我認為你是對的。但很多人一定不同意。他們會同意提婆達多。” 悉達多點頭同意。“你說得對。多數人的看法都跟提婆達多一樣。” “讓我告訴你跟著發生的事。因為我們始終無法達成共識,於是便去找長者替我們解決。那天剛巧在皇宮內有一個官府的會議舉行,於是心我們便跑至會議室的地點‘公正會堂’來找他們。我抱著天鵝,而提婆達多則仍抓著他的弓箭。我們把問題陳述出來,又請他們評個公道。政事也因此擱了下來。他們先聽提婆達多的解釋,然後才聽我的。之後,他們磋商了很久,但還作不了決定。多數人都似乎偏向提婆達多的一方。但當我的父親突然咳了數聲之後,所有的大臣都全部沉默下來。跟著,說也奇怪,他們都一致同意我的道理而決定把鳥兒給我看管。雖然提婆達多非常氣惱,但他也沒得奈何。 “天鵝是給了我,但我並不快樂。雖然我年紀還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我知道今次得勝並不光榮。他們是因為想令我的父親高興才這樣決定的。他們並不是看到我道理中的真諦。” “那真可惜,”善生皺著眉說。 “對啊。但當我想起鳥兒可以安全,我又覺得安慰了。至少我知道它不會被放進鍋裡煮。” “在這個世界上,太少人用慈悲心去看事物。因此他們對眾生殘忍無情。弱的往往被強的壓迫欺負。我現在仍覺得我那天所說是對的,因為那是出自愛和諒解。愛心和諒解可以減輕眾生的痛苦。無論大多數人怎樣看,真理始終是真理。所以我現在告訴你們,能站起來維護正義真理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那隻天鵝後來怎樣?”善生問。 “我照顧它整整四天,直至它的傷勢復原了,我才放了它。我更叮囑它要飛到遠處,以免再被射下來。” 悉達多看見兩個孩子的表情都是那麼沉重。“善生,你該回家了,不要令你媽媽掛念。縛悉底,你該回去看看水牛和割多一點草了,對嗎?昨天你給我的姑屍草成了我禪坐的最佳坐墊。我昨晚和今早用了它,靜坐時非常平靜,又清晰地看到很多東西。許凡你真的幫了我不少。等到我的體悟更深時,我會和你倆分享禪坐的果實。現在我要繼續坐下去。” 我望著悉達多坐著的草墊。雖然那些草堆得很實,但我知道它仍然又香又軟。他打算每三天便帶一些新鮮的草前來,給師傅造另一個坐墊。我站起來,和善生一起合掌向悉達多鞠躬。善生回家去了,而我讓水牛往沿岸吃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