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收張遼(1 / 2)

  第160章 收張遼

  宛城中軍大帳西兩百步,曹操長子曹丕的營帳裡。

  曹丕手裡捏著荊州發來的密信,麵色蠟黃,神態慌張,來回度著步子。

  “世子,你急急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司馬懿匆匆揭開帳簾進來,看到曹丕那副驚慌失措的神態,困惑的問道。

  “仲達!”

  “仲達救我!”

  曹丕一個箭步跨上去,一把抓住司馬懿的手臂,顫聲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司馬懿自從跟隨曹丕至今,已有五六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的驚慌。便是昔日曹沖之死,許都人心惶惶,所有的曹府子侄們都被嫌疑,曹丕他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惶恐無計。

  “父親……”

  曹丕終於鬆開司馬懿,回到座位上坐下,雙手抱著頭,眉頭擰成了一條線,似乎頭痛欲裂,急欲解脫什麼莫大的痛苦一般。

  “十日之後,父親便要在新野迎接張遼回來了。諸葛聞德即將把張遼放回來……”

  “不是……如今算來,已經過濾五日,再有五日,張遼便可以回歸中軍了!”

  曹丕痛苦的搖著腦袋,壓著嗓子卻又聲嘶力竭的說道。

  “恭喜丞相!”

  “張遼乃是世之虎將,有勇有謀,放眼眾將之中,可以獨當一麵,卻又能令丞相一萬個放心的,也隻有張文遠一人了。”

  “張遼可以放回,乃是丞相之福,大漢之福也!”

  司馬懿向著中軍曹操的大帳方向躬身行禮,他不明白為何如此的大喜事,卻令世子曹丕陷入這麼大的痛苦之中。

  “可是!”

  曹丕忽然抬起頭來,滿眼布滿了血絲,因為情緒掙紮而導致的兩個眼角裡猶然掛著汗珠,頭發也因為剛才雙手抱頭而淩亂不堪。

  “張遼絕對不能回來!”

  “張遼若回來,我必死!”

  曹丕的眼中迸射出狠毒而冰冷的目光,整個大帳似乎瞬間陷入了冷酷無情的淩冬酷寒之地。

  “為什麼?張遼歸來,與世子有何關聯?”

  司馬懿震驚,下意識的回身到了大帳的門口,側耳傾聽門口的動靜,確保無人之後,又回過身來,伸手摸起旁邊的一條長凳橫在門口,攔住了進來的帳門。

  曹丕緩緩的站了起來,低頭將已經揉碎的信紙重新展開,但又並未細看,重新揉成了一個紙團,使勁的攥在手裡,仿佛希望把一個秘密永遠的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永遠也不要散播出去。

  “張遼從諸葛聞德那裡,知道了我的秘密!我那個永遠都不可以讓人知道的秘密!”

  曹丕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把寶劍上,細長的劍身,殷紅的劍穗仿佛是用仇人的血沾染而成。

  司馬懿再次驚愕,他不明白,一直身居許都的世子爺,會有什麼驚天的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更不明白既然如此的驚天大秘,連他這個身邊人都絲毫不知,遠在荊州的諸葛聞德,又怎麼能知道?

  這必然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世子所指的秘密,乃是……?”

  司馬懿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落在曹丕的臉上,深邃而陰鷙。

  曹丕低頭,反復嘆息著,似乎心中萬分躊躇,始終難以決定,難以下定決心。

  司馬懿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也盡量緩和輕柔:“世子不說,微臣愛莫能助。難道微臣跟隨世子這麼多年,忠心耿耿,任勞任怨,還是不能博得世子的一顆信任之心麼?”

  “縱然天塌地陷,微臣誓與世子共患難!”

  司馬懿慢慢的轉身,從大帳中間的方桌上到了一碗熱水,輕輕的遞了過去。

  曹丕終於停了下來,顫抖著手接過,緊緊的攥在手裡。

  良久之後,曹丕終於抬起頭來,沉聲說道:“昔日我沖弟之死,乃是我所為。馬騰上個月死在許都,也是我下的手!”

  司馬懿身子一顫,站立不穩,斜著倒了下去,還好身邊便是一張竹藤扶手的椅子,而司馬懿雖然身材高大,但瘦削苗條,並無多大的分量。整個人落在藤椅上,癱軟的如爛泥一般。

  饒是他心機深沉,智謀無邊,在這瞬間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曹丕的陰鷙,他是知道的,也見識過很多次。可是他縱死也難以想象,殺幼弟,誅大臣,給曹丞相惹來彌天大禍的竟然不是諸葛聞德,而是丞相的長子,自己的主子曹丕!

  瞬息之間,他的額頭冒出一陣冷汗,嘩嘩而下浸濕了衣襟。

  伴君如伴虎。眼前的這個世子,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雖然不是皇帝,可是他的狠厲和暴虐,甚至超過了皇帝。

  “原來這些事,都是你做的……”

  司馬懿在這短短的數秒之間,仿佛全身都已虛脫,掙紮著坐了起來,雙手扶著椅子的扶手,吃力的看著曹丕,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呢?”

  曹丕眼睛望著大帳門口,目光散亂,毫無焦點,似乎是在回憶過往的一幕幕。

  “沖弟年少聰穎,又深受父親的喜愛。也不光父親,我弟兄之間,也多喜歡和沖弟交往。他有才情,又心地善良。自從沖弟到了父親的身邊,我父親便似乎瞬間年輕了許多。他能為哄得父親開心,我也替他高興。我也知道我曹氏百年之後,父親定然會把曹府的產業由他繼承,但我並不在乎這些。”

  司馬懿的目光如電,緊緊盯著曹丕的臉,追問到:“既然你也為他高興,甚至並不在乎曹氏的家業由他繼承,為何又要毒殺了他?”

  曹丕嘆息一聲,眼中掠過惋惜和一絲愛憐:“沖弟的才情更勝我三弟曹植,但卻又和我三弟有著共同之處,那便是隻可舞文弄墨,吟詩作賦,廖琴風月,卻擔不起家國大任!”

  “我父親老了。年過五旬,卻依舊未能統一天下。如此大的重任,早晚還需我輩繼續擔起重任,繼往開來。”

  “我可以不介意曹家的家業全部由沖弟繼承。但卻不能忍受我父親征戰一生的事業,統一四海的遺誌不能實現,更不能眼看著父親死後,朝政大亂,分崩離析。大好的局麵,拱手讓給他人!”

  曹丕的眼中忽然隱去了那乍現的柔情,轉而變得狠厲毒辣:“所以那日,在伱離開府中之後,馬騰的到來讓我下定了決心。他說的對!無毒不丈夫!要除掉沖弟,那是個好機會,既可以嫁禍給在場的眾多大臣和眾位兄弟,也可以嫁禍給向父親獻禮的江東諸葛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