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猛地縮小,身體也不禁微微一滯,陳末此刻感到幾乎快要窒息。 耳邊也傳來陣陣嗡鳴聲,整個世界似乎突然安靜下來。 但他卻很快冷靜下來,沒搭理牛頭醫生,整理了一下著裝,自顧自地走出了醫務室。 而牛頭醫生隻是看著他離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離開醫務室的瞬間,陳末幾乎瞬間要癱軟在地。 心臟砰砰直跳,耳邊的嗡鳴聲也漸漸消失。 他剛才在賭。 賭這個牛頭醫生不敢隨便拿下他的麵具,賭他擔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即便他發現了不對勁,也不會自己動手,頂多是呼叫對講機,尋求安保部的幫助。 “得趕緊把麵具放回去,否則那些狗頭保安又要來了。” 這樣想著,陳末直接回到了更衣室,換上自己之前的衣服,將換下的麵具和白大褂隨手掛在墻上。 隨後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他立即躲到更衣櫃後麵。 隻見那名牛頭醫生急匆匆走進更衣室,卻看見掛在墻上的牛頭麵具和白大褂。 他想了想,拿出對講機說道: “沒事不用來了,問題已經解決了,辛苦你們了。” 說完,他徑直離開了更衣室。 躲在更衣櫃後麵的陳末清楚地聽見這一切,心裡不由感嘆道。 這牛頭醫生這麼殘暴的治療病人,居然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陳末靠在墻上,心滿意足地笑了。 剛剛從病人身上撕下的綠色標簽,他放在衣兜裡,直到現在才有時間進行仔細查看。 拿出那堆綠色標簽一看,他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 隻見之前還正常的標簽,此刻竟全變成一堆綠色的蠕蟲! 並且,已經有不少蠕蟲開始腐爛發臭。 一股惡心湧上心頭,陳末直接將這堆蠕蟲扔在地上,一腳跟上踩了個稀爛。 但他心裡也泛起疑惑—— 為什麼正常視角裡的蠕蟲,在戴上牛頭麵具後,會變成一堆標簽? 而且貌似他戴上牛頭麵具後,還隻能撕下綠色的標簽,而接觸不到紅色和藍色的標簽。 不過這次偷戴麵具的事件,給了他一個啟發。 或許戴上每種不同的麵具,視角和所能看見的東西都不相同? 不管怎麼說,現在陳末至少有個大致的探索方向了—— 收集不同的麵具! 忽然,他腦海裡響起那熟悉的冰冷提示音。 【參與者成功救下同學,完成任務節點,觸發獎勵獲取。可從下麵兩個選項中,任選一項獎勵進行獲取。】 【1、精神值上限增加30點。】 【2、清醒時也可恢復精神值,恢復速度為每小時10點。】 陳末眼中露出欣喜,略微思考後便選擇了第二個選項。 他的精神值上限並不算特別低,但隻靠閉目養神來恢復精神值,在這危機重重的副本裡,還真有點不夠用。 況且…… 微微瞇起眼睛,陳末總覺得,之後他沒那麼多睡覺的時間了,副本的節奏肯定會越來越快。 “叮咚叮咚——” 廣播聲這時忽然響起。 “現在是下午一點整,請所有同學前往午休室進行午休,再次重復一遍,請所有同學……” 陳末站在樓梯口,他的身後忽然多出一群人。 他們簇擁著陳末下樓,每個人都不說話,眼中依舊是那呆滯麻木的眼神。 見狀,他不由得輕輕嘆口氣。 陳末本以為這些學生都是玩偶那樣,隻會無條件服從命令,麻木不仁。 根本沒有自己的思想,也不算個完整的人。 但根據之前的救人情況來看,他們也知道疼,他們也會害怕。 他們是人,不是不想有自己的思想。 而是這些各種各樣的規則,讓他們不敢有自己的思想。 陳末隨著眾人,來到午休室大門前。 一個醒目的告示牌,放置在大門一旁。 上麵寫著“午休守則”。 “午休守則” 1、午休室開放日期為周一至周五,時間為13:00—14:30,其餘時間禁止入內。 2、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床位,請不要隨意離開床位。 3、躺在床位請盡快入睡,否則若發生意外,學校概不負責。 4、本學校為中學,不存在小孩的情況,若你聽見孩童的聲音,請及時前往醫務室,尋求牛頭醫生的治療。 5、午休室西南角落有一位老人在進行午休,請不要試圖與他交談,否則後果自負。 陳末微微皺眉,發現這次守則附近依舊有一行血字。 隻不過這次,血字就在守則下方。 “孩子是#@&*……的好朋友” “我不是人了(狠狠劃掉)” “我不是木偶,我是人!我是人!!” 血字細小且密密麻麻,像是瘋子癲狂的囈語。 很快午休室大門自動打開,陳末跟著眾人走了進去。 但他腦子裡,依舊想著剛才看到的信息。 以往的血字,都是清晰無比,甚至連標點符號都一個不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這次的血字…… 似乎寫下這行血字的人,精神已經出問題了。 那個人對自己還是否屬於人類,這個問題,竟然同時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對自己的人類身份,已經充滿懷疑。 而血字的第一句話。 “孩子是……的好朋友。” 陳末猜測,中間被塗鴉掉的字,應該是“人”。 但他仍不願果斷相信。 因為留下信息的人,當時精神已經瀕臨崩潰,所以陳末對這條信息持懷疑態度。 畢竟他之前在教室,也聽見過孩童的啼哭聲。 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沒有聽見過孩童的聲音。 陳末微微瞇起眼睛,看向周圍的眾人,“到底是沒聽見,還是……不敢說自己聽見了。” 因為午休守則上第4條,清清楚楚寫著: “若你聽見孩童的聲音,請及時前往醫務室,尋求牛頭醫生的治療。” 可畢竟大多數人都知道,那所謂的治療手段,到底是什麼。 所以他們才會同樣害怕,去往醫務室接受治療。 總之這個孩童哭聲,一定也是解開副本的關鍵線索。 還有寫下這些血字的人的身份,也是一個值得深挖的地方。 在教室時,還有條規則就是說,課桌裡始終有兩隻筆。 而這些血字也越來越小,單憑手指什麼,根本不可能寫下這麼小的字體。 倒像是用筆尖,沾著鮮血寫出來的。 難道說,消失的另一隻筆,就是在那個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