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隻叫馬兒跑,不給馬兒草?(1 / 1)

鎮北王府所在的問滄街也算有些距離,兩匹馬兒拉著車架慢慢悠悠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抵達。   “殿下,王府到了。”   暗衛的聲音傳入,陸玄知揉了揉略顯惺忪的眸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抬頭。   自己的雙腿依然搭在少女的腿上。   而自己的暖床丫鬟正麵無表情揉揉捏捏,敲敲打打。   小模樣兒很是認真,絲毫沒因他入睡而有所怠慢。   隻是手法著實稀鬆,力道一會兒重一會兒輕,和秋娘完全沒得比。   不過陸玄知也清楚對方平日就不是個伺候人的主,倒也沒有挑三揀四。   “行了行了,別捏了,到地方了,把衣裳拾掇一下,準備下去吧。”   祝星遙聞言,當即把男人的腿一推,頗為嫌棄的拍了拍衣擺:“這下可以教我秘法了吧?”   陸玄知坐直身子,裝模作樣伸了個懶腰:   “急什麼?本世子有些累了,明日再看吧。”   “什麼意思?你想抵賴?”祝星遙斜視男子,眸子微凝,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意味:   “陸玄知,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這世上能讓我捶肩捏腿之人不過一手,你若是敢耍我......”   聽著少女的威脅,陸玄知沒有發怒,隻是笑嗬嗬打斷:   “你看!又急!”   “我又沒說不教,這不是還得考慮考慮嗎?”   “我知道你想進步,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說了,我現在教你,你敢學嗎?”   祝星遙本欲接口說“敢!”,但迎著男人滿是促狹的眸子,終究是把話頭強行咽下。   說實話,她還真不太敢。   畢竟陸玄知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頑劣,大錯不犯,小錯不斷。   她如今沒有坦白身份,誰知道這混蛋會不會給她使手段捉弄她......   陸玄知嘴角勾了勾,不再理會吃癟的少女,率先起身鉆出馬車。   他起初隻是覺得歸程太久,為了解悶故意逗一逗阿遙,順便試探一番。   卻沒想到阿遙這個聖後的身邊人,為了學會子虛烏有的‘獨門秘法’,竟然真願意放下身段給他捏腿。   陸玄知不理解少女為何會對武道如此執著,但這對他而言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似乎知道怎麼拿捏這自持身份,無懼龍潭的臭妹妹了......   陸玄知領著祝星遙順著彎彎曲曲的花徑穿廊過榭,最後停在王府西南方的一間院落外。   此時天上霞光已散,宛如墨染,但院子周遭具是燈籠火燭,將一切照得分明。   院子的門簷下掛有一塊牌匾——“摘星”,院門開著,不時有侍女進進出出。   “看來秋娘是先咱們一步回來了。”   陸玄知擺擺手打發走向他請安的侍女,大步進入院內。   繞過影壁,果見一身段豐腴的熟美女子正指揮著女婢們忙前忙後,收拾著東耳房。   秋娘瞧見陸玄知,連忙上前見禮:“殿下。”   陸玄知隨口應了聲,眸光看向東耳房:“如何了?”   “回殿下,灰塵已經掃過,被褥也已換新。”秋娘笑吟吟將眸子轉向祝星遙,“這位妹妹隨時可以入住。”   ?   什麼意思?   你們敢讓我住耳房?!   祝星遙柳眉緊擰,唇兒一張就要吐出幾段錦繡文章。   可惜卻被陸玄知提前打斷了施法:   “嗯,不錯,阿遙啊,你初來乍到,這幾日就暫時不用考慮侍寢的事了,先習慣一下。”   “然後,你不是要學秘法嗎?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尋個空閑,先摸摸你的底蘊如何。”   “......”祝星遙唇兒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好半晌才堪堪從鼻腔中擠出一個“嗯”字。   隨後不再理會主仆二人,黑著臉自顧自步入東耳房。   把裡頭的侍女盡數趕出後,便“哐啷”一聲重重關上了房門。   這等做派,簡直毫無身陷龍潭,寄人籬下的覺悟。   陸玄知輕聲笑笑,招呼秋娘一齊進入正房。   “咯吱——”   掩上房門的秋娘自覺爬上床榻,跪坐在男人身側,溫溫柔柔為男子寬衣。   悉悉索索——   陸玄知外裳與內襯被解開,顯出一身肌肉分明的健碩體魄。   感覺到身後的推搡,陸玄知順勢趴下。   “玄知,這位姑娘可不好招惹......”秋娘跨在陸玄知背後,手兒一下一下捏按著男子的雙肩,“你平日不是一直對宮裡人敬而遠之麼,今日怎麼帶回來這麼個麻煩。”   陸玄知雙眸微闔,安心享受著女子的服侍,好半晌後才淡淡開口:“今時不同往日。”   察覺到世子弟弟似乎藏著心思,秋娘水灩灩的眸子撲閃,柔聲問道:“怎麼了?”   陸玄知搖搖頭,不願多談。   倒不是對秋娘放不下心,實在是此事過於匪夷所思。   托了先皇的福,聖後如今的統治正如日中天。   就算哪天廢了小皇帝自立為女皇都不見得會掀起多大波瀾。   這時候跑出來放話,說這位站在大虞權力場最頂峰的女人一年後會發瘋自焚,隻怕會先被人當瘋子哦......   “秋娘,你近些時日多幫我尋些醫師來。”陸玄知一隻手墊著下巴,一隻手輕撫著秋娘的腿兒,“最好是懂奇怪偏方的,越奇越好。”   “嗯。”秋娘微微頜首,輕聲應下。   隨後俯下身子,團兒緊貼在男子背後,幽幽道:“這是真被京城的姑娘們榨乾了?”   溫熱的吐息勾得耳朵發癢,陸玄知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臀浪輕漾。   “唔!”秋娘吃痛,咬著下唇有些幽怨的瞪了眼陸玄知,“打我作甚?”   “世人不知我,你還不知我?”陸玄知側過臉,有些好笑,“我和她們不過逢場作戲罷了。”   陸玄知找醫師自然不是為了補什麼身子。   他作為被懿旨請來京都的質子,雖說可以離開京城,但不能隨意跑遠,因此直接逃回北地顯然不能作為最優解。   陸玄知準備先試著網羅一些奇醫,看能不能研究出足以騙過宮中禦醫的假死之術,合理脫身。   “可哪有貓兒不偷腥的?”秋娘若有若無含吻著陸玄知的耳垂,“殿下本就是氣血方剛的年紀,京城的花魁們個個模樣可人,手段非凡,誰知道殿下能不能禁得住誘惑?”   陸玄知有些受不住,腰背一擰,強行翻過身子,雙手把住秋娘的小腰,笑嗬嗬道:   “秋娘若是怕貓兒在外邊偷吃,那就在家中將貓兒喂飽好了。”   秋娘一手按在陸玄知心口,一手抓著腰後的大手,不許男人亂摸:   “殿下莫要胡言......”   “嘖,秋娘你真是......”   看著無言失笑的世子弟弟,秋娘咬了咬唇,神色略顯不解:   “又...又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一天天騷又騷得很,弄你又不肯。”   秋娘柔美的臉兒“唰”一下通紅,急忙解釋道:   “我又沒說不肯,隻是你還沒成婚呢!我隻是個奴兒,怎能搶在未來主母的前頭?”   “又來了!”陸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什麼奴不奴,主母不主母的!整個北地誰不知道你是我陸家的童養媳?”   男人的言語叫秋娘心喜,但她還是執拗的搖了搖頭:   “不一樣的,玄知你是鎮北王世子,未來的夫人也需有與你相當的身份方能叫人信服”   “而我不過是王府收養的孤女,是賤籍,你莫說是娶我為妻,就算是納妾,也會被那些世家子弟笑話的......”   “玄知,我不貪的......”   “能像如今這樣跟在你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   陸玄知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   可深知一個人的思維壁壘絕非他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打破。   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雙臂用力,將女子擁入懷中。   耳鬢廝磨一陣後,被槍桿子戳了兩下的秋娘紅著臉翻身下榻,慌裡慌張道:   “玄知,我去讓下人燒水。”   陸安點點頭,又多吩咐了一句:   “秋娘,還有件事要麻煩你,把府裡的暗衛再篩一遍。”   “再找些聰敏嘴嚴的,試著往承平宮裡滲......”   承平宮,也被大虞百姓稱之為東宮。   裡邊住的女人,正是大虞如今真正的統治者。   要往承平宮安插暗線,先不說難度幾何。   萬一暗線暴露,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幾乎隻能棄車保帥。   聞言,秋娘愣了下,便躬身一禮,笑吟吟道:   “殿下,請放心交給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