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女心中不悅,瞪了他一眼:“先生好狠的心,好好的一段千古絕戀,卻被你說得如此不堪。” 醉夢生微微仰起頭:“世人皆如是,隻願聞己所悅,見己所愛。心中一旦有所認定,便容不得不同的聲音。絕寐、妲娥皆已作古,要說男女之間的情愛之事,其實遠不如小生手中這書來得精彩實在!” 說罷,中年文士將手中的書卷對著三人一揚,卻見封皮上赫然寫著《百花繚亂》四個大字。 北地雙雄吃驚地張大了嘴。 星嵐望著沙迦:“百花繚亂……那不是你寫的情色文章嗎?” “那是情愛文章,不是情色文章!”沙迦急忙出聲反駁。 “這妙文是閣下寫的?”醉夢生麵露驚喜之情,快步來到詩者麵前,“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遇見《百花繚亂》的作者!偶像!我可是你的忠實讀者啊,這本書不知伴我度過了多少個寂寞難眠之夜,實在是古今第一妙文,和它相比,什麼絕寐啊、妲娥啊,都是隻能算是陳芝麻爛穀!幸何至哉!” 沙迦來到北國之後,還是首次遇見有人如此贊賞自己的佳作,心下大喜:“閣下知我!知我!我十二歲時動筆寫此書,耗時三年方才完成,可謂是幼年時的經典之作!非妙人不能洞悉其精髓!” 醉夢生驚嘆:“十二歲就能對這些洞悉到如斯境界!簡直是入木三分!天才!天才!唯有天才二字,才足以形容偶像君的才華啊!” “所謂天才,是一分的天賦,九分的汗水。”詩者得意洋洋地道,“為寫此書,我可是連續半年潛伏在暗中采風,這才能熟悉佳人的體態和性情,好幾次都因為過於專注而暴露,慘遭毒打,可我從不曾輕言放棄!若非如此,也寫不出這等佳作!” “佩服佩服!”中年文士激動得簡直要五體投地,“連續半年……這要何等的毅力和勇氣!難怪閣下能寫出如此精妙絕倫的文章!古人雲:有誌者事竟成!誠不我欺,誠不我欺……” 看著這兩個猥褻男相見恨晚的腔調,傀女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她自幼對絕寐和妲娥的戀情便極為憧憬,先前醉夢生肆意貶低,已是讓她極為不爽,如今聽得兩人滿嘴的汙言穢語,更是不堪忍受,決意要給那學究一點小苦頭嘗嘗。 傀女麵上不露聲色,暗中纖指輕彈,傀線無聲無息地纏了過去。 這傀線是用南蠻巫蛛的絲線,經過多道工序鍛造而成的。細若發絲,即韌且堅,可以憑之束虎縛獅。昔日在北望城的議事廳前,她便是以此將沙迦困住,最是防不勝防。 眼見傀線順利地纏上了那學究,傀女心中暗自竊喜,手上施力,便要將其縛住。未曾想發力時,傀線竟然一鬆,傀女措不及防,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跌去。眼看便要出醜,一條臂膀及時探出,將她輕輕挽住。傀女驚魂未定地抬起頭,隻見醉夢生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小娘子,當心,可別摔著了。” 傀女心中一凜,知道今兒個遇見了高手,急忙抽身後撤。 那學究也不阻攔,依舊笑嘻嘻地看著她。 傀女定了定神:“先生好手段,奴家倒是沒看出來……” “些許巧勁,何足掛齒?”醉夢生笑著扶了下玳瑁鏡,又對著沙迦作了一揖,“今日得晤高賢,足慰平生,山水有相逢,就此暫別。” 說罷,學究笑著轉身離去,臨行前還不忘伸手往傀女的臉上摸了一把。 傀女一時不覺,被其撫過臉頰,先是一愣,旋即大怒,正要發作,卻見那人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此人品味獨特,誌趣高雅,真乃當今之奇士也!”沙迦心懷感嘆。 “什麼奇士!就是一個喜歡看情色文章的臭學究!”傀女憤憤不平地嗔道。 被那學究這麼一攪,諸人都沒了繼續瞻仰‘愛神’遺址的興致。 “走吧,”傀女忽而挽住了星嵐和沙迦的臂膀,“奴家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不死者略感頭痛:“去哪?” 傀女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想弄把趁手的兵器嗎?奴家這是發善心,帶你去找兵器去!” 星嵐心中一動。這些年來,隨著他的實力日益增強,尋常戰矛確實已難以趁手。前不久他與鬥星對決時,戰矛數次折斷,可謂在兵器上吃了大虧。 南下之前,星嵐就曾聽說過霸都名匠雲集,手藝極為了得,當下問道:“我們是要去鐵匠鋪嗎?” “那種地方哪有好東西賣?”傀女嗤之以鼻,“奴家帶你們去見見真正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