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沈清文在馬車中看著自己困的直點頭的七妹妹,不禁覺得好笑。自己年長妹妹一歲。和太子同歲,自太子上學就做了他的伴讀,同為伴讀的還有禮部侍郎家的嫡長子俞景安,也比他們小一歲。   俞侍郎出身寒門,是先帝時期的兩榜進士。雖然出身不高,但是兢兢業業做官,為國為民,為人正直,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官位上。尚書房,太子是單獨上課的,教授太子的老師也是當世大孺。同太子一同上課的除了兩位伴讀,還有一位太子的貼身侍衛——劉禎。按理說,太子的貼身侍衛怎麼會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呢?   劉禎,盛京人士,自幼喪父,母親靠給別人洗衣服養家,母子倆相依為命。建章二年,劉禎八歲,春闈會試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八歲的小孩,最精奇的是這個小孩竟然過了鄉試,成了武舉人。這件事一時間成了百姓的飯後談資,甚至驚動了當今聖上。聖上親召劉禎入宮,考驗本事。他自幼力大無比,精通武藝,騎馬、射箭、負重、摔跤無所不能。試射時共射出12支箭,箭箭命中目標,滿朝文武無不佩服,紛紛對其稱贊不已,也贏得的聖上的青睞。但因其年齡太小,又不曾讀過兵書,且與太子年齡相仿。聖上大手一揮,把他撥到了東宮,封了個從九品的東宮侍衛,平時跟太子他們一起讀讀書,太子調皮玩耍時能保護太子安全就夠了。並把劉夫人接近京中,賞賜了錢財。   劉禎也不負盛望,學習兵法非常有天賦,幾乎過目不忘還能舉一反三,連聖上都說其是大才。   馬車停在了皇宮門口,接下來的路要靠他們自己走了過去。沈清文扶著沈芙筠下了馬車,腳剛落地,沈芙筠看到了旁邊雲府的馬車。   “羨姐姐。”沈芙筠趕緊走到馬車旁等待車上的人下來。   “慢點跑!”沈清文在後麵提醒妹妹別摔倒。   雲府的家仆扶下來一位跟沈芙筠差不多大的女孩,仔細看身量比她稍微高些。   “寧兒。”雲玲羨看見沈芙筠也很高興,趕緊過去與她親親熱熱的挽著手。   雲玲羨是雲家長房的嫡長女,他父親今年升了兩江總督,要去江寧上任,舟車勞頓,怕女兒路上受苦,雲大人與雲夫人就把雲玲羨留在了她的叔父家。雲玲羨的叔父和沈芙筠的父親同為今上做太子時的伴讀,感情極為要好,於是沈芙筠就認了雲家二爺為義父。雲玲羨自然也被太後點名做了沈芙筠的伴讀。   雲家二爺是在恭親王戰死沙場後去往隴西,大勝西寧洲的大功臣,自此西寧洲與大辛簽署條約,和平共處。雲將軍由於這一戰受了些傷,被皇帝召回京中,封了九門提督,統領京中步兵。由於雲將軍連年隨軍征戰,婚事也就耽擱了。回京後才得了皇帝賜婚,娶的是周太傅的嫡次女。   本來太後親自派了轎攆接沈芙筠去尚書房,但她想跟沈清文和雲玲羨一塊走著去,便回絕了。雖說路途有些遠,但是雲玲羨和沈芙筠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手牽著手一路上說個不停,一會說到哪家商鋪出了新式綢緞,一會說到哪家商鋪有了可口點心。沈清文也隻能在她倆身後無奈跟著,插不進去一句話,身旁太監宮女也偷偷偷的笑著,畢竟誰也不會用大內禁止喧嘩這種話來限製兩個活潑的小女孩。   尚書房裡,四公主,五公主,清陵郡主和她們的伴讀早就到了。四公主的伴讀是鑾儀使嫡長女顧萱,五公主的伴讀是永安侯嫡長女秦珊之,清陵郡主伴讀是大理寺卿嫡次女鐘欣然。幾位京中貴女或多或少在宴會上都見過麵,也都是容易相處的性格,沒過多久就跟沈芙筠和雲玲羨熟絡起來。   今日師保講的是《論語》,女師教她們如何畫花草。沈芙筠積極聽課去學,隻可惜實在沒有畫畫天賦。   “哈哈哈哈哈哈,寧兒,這一坨黑色的什麼?花嗎?”課後,賀容涵拿起沈芙筠的“大作”放聲大笑,又覺得失態,吐了吐舌頭:“這真是你畫的?”她看向旁邊的雲玲羨,雲玲羨默默的點了點頭。   “別笑了,公主殿下,上天就沒給我畫畫的技能。”尚書房的女孩們都好奇的湊過來看她的畫,也都笑起來。   雖然大家都在笑她,但是她知道大家並沒有惡意,沈芙筠也不在意,隻是收拾好書箱,準備等沈清文下學,一同回家。   沈芙筠剛走出書房沒幾步,就看著一個身著深青色衣袍,上繡萬字不到頭圖案,腰間係了一塊墨玉的男孩子,領著三個同樣氣質不凡的男孩子一同往這邊走。   “孤從皇祖母那聽說寧兒今日要到尚書房來,下學了便來瞧一瞧。”來人正是沈芙筠的表哥,當今聖上的皇三子,中宮所出,帝後感情深厚,早早就被封了太子。   “給太子殿下請安。”尚書房一眾女學生給太子見禮,太子擺擺手叫她們免禮。幾位伴讀又給四公主,五公主和兩位郡主見禮。   太子又給沈芙筠和雲玲羨分別介紹了俞景安和劉禎,自是一一見過禮。   “我看大家以後還是別見麵了,見一麵下來口乾舌燥,早上見了麵見完禮怕是天都黑了,在這尚書房還得待上六七年,隻擔憂耽誤了幾位爺的課業,實在是罪過。”沈芙筠看這樣見過禮後,一時間覺著好笑,實在過於繁瑣。大家被她的話逗的笑起來。   “好你個寧兒,就你嘴貧,耽誤了他們的課業,你還不替我們賠不是!”賀容涵說著就要去抓住沈芙筠。   沈芙筠連忙躲到雲玲羨身後,說:“還要我行禮?咱們幾個難不成直拜一天才好。”   “綰兒,欣然,珊之,萱兒快來幫我。”聽到這話賀岫綰,顧萱和鐘欣然趕忙加入“戰場”,尚書房門口夾道上一時間亂作一團,充滿了歡聲笑語。得虧夫子早就走了,不然還不知道怎麼被她們氣的吹胡子瞪眼。   雲玲羨和秦珊之連忙將她們拉開,生怕自己的小主子出了什麼意外,幾個男孩子隻在一邊看她們鬧著,也不好插手。   “寧兒說的是,都在尚書房一塊上學,沒有多大規矩,這裡又沒有外人,大家以後不必多禮。”賀淩堯雖為太子,卻也是七歲的孩子,雖說是天家貴胄,但這些人在他看來更多是玩伴。“如今天色已晚了,大家快回家去吧。”   “是。”   賀淩堯和賀岫綰一同往外走,他摸了摸賀岫綰衣衫的袖口。   “如今天氣轉涼了,怎麼還穿這麼少,你自幼身體不好,底下的人也不知道給你添些衣物。”   賀岫綰的宮女南絮和太監齊明全聽到這話,趕忙要請罪,就聽到自己主子說:“哪裡怪的著她們,尚書房裡熱,穿多了反而不好。這一熱,又出汗又愛打瞌睡,豈不難受。”   “那也該拿件氅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防止早晚受涼。”   賀岫綰點了點頭,卻心緒萬千。敬瑞貴太妃對她疼愛有加,當作親孫女對待,但常年供奉真人,修身煉道,不喜出門,這樣的小事她怎麼能跟祖母開口。內務府的人又怎麼會考慮她早晚冷不冷,不過是什麼樣的季節送來什麼該穿的衣服。身旁的宮女太監雖說一心為她,但自己也隻都是孩子,哪能考慮到這麼多。   賀淩堯從自己的貼身太監梁昆手裡拿過自己的氅衣,穿到了賀岫綰的身上,他是男孩子身量比賀岫綰高,這氅衣穿在身上,差點拖地。“我送你回壽康宮。”   “好。”   再說其他幾人,走到宮門口,家中仆人早早便候著了,幾人一一道別,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雲府馬車上,雲玲羨看著自己的貼身侍婢沐心垂頭喪氣,好笑的問她:“我上了學,你怎麼不高興?不過半天不見我,以後日日如此,你豈不慪死?”   “奴婢不是因為這個。奴婢是為姑娘委屈,大爺去上任,本來想等姑娘大些就接過去,誰知姑娘成了信陵郡主的伴讀,這下又走不成了……”   “閉嘴,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太後懿旨召我做郡主伴讀,這是天家恩賜,是給雲家臉麵。你說這樣的話是給雲家遭禍,再有下次我定讓嬸母發賣了你。”   “奴婢再不說了就是,姑娘別賣我。”沐心連忙要給雲玲羨跪下,被她一把扶起來。   “我哪舍得賣你,你自幼陪著我,一心都是為我的,隻是再不許說這樣的話的。”   “奴婢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