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長嶽帶著小核桃先回了客棧,帶著一隨從,騎馬出城。 小核桃給陳長嶽指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小核桃暫住的破廟。 破廟在一山坡上,年久未用,是破敗了些,卻能遮擋風雨,所以還有五戶逃難人家住在這破廟裡。 三人一進廟,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吃一驚,隻見十餘名男女倒在地上呻吟,有的人頭破血流,有的人明顯有手腳折斷跡象。 小核桃連忙跑進去,大聲呼喊:“小櫻桃,小櫻桃,你在哪裡?”見他熟悉的一大媽也倒在地上不能動彈,過去扶著她,問道:“張大嬸,發生什麼事了?你看見我妹妹了嗎?” 張大嬸痛苦地回答道:“剛才來了一幫人,手持棍棒,進來就給我們一陣打。然後就搶各家的小孩子,我們去阻止他們,他們就下狠手打我們,把我們打得全部不能動彈。”隨後痛苦地呻吟著。 小核桃回頭望著陳長嶽,焦慮地說:“大哥哥,我妹妹被人搶走了。現在該怎麼辦啊?” 陳長嶽聽聞有人大白天搶奪小孩,憤慨之極,但畢竟是經過風浪之人,他迅速冷靜下來,走上前去,見張大嬸用手扶著小腿及左踝痛苦呻吟,詢問痛處痛感後知道她是左踝脫臼。蹲下身去,雙手輕握踝關節兩側,往中間一端,隻聽張大嬸“啊”地大叫一聲,旋即關節復原。 陳長嶽沒等張大嬸表謝意,連忙問:“張大嬸,剛才那群人走了多久了?” 張大嬸忙回道:“剛走一會兒,差不多就半盞茶的功夫。” 陳長嶽又道:“我們上山時也花了些時間,怎麼沒看到有一幫人下山呢?下山是否還有另外一條路?” 張大嬸說:“就是有另一條路。這廟前麵這條路是下山進城的,西側有條下山的路,好像通往一個大莊子。我前日下山討飯看見那條路通向一大莊子。但莊子外有幾個莊丁守著,不準外人進入。” 陳長嶽迅速起身,拉著小核桃就走,道:“快,我們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三人出門後往西,確實看見一條路,於是快馬追趕。 三人沿路追趕,沒過多久,果然見一幫人押著一輛馬車正在下山。 陳長嶽和小核桃同騎一匹馬,他告誡小核桃先不要出聲,三人二馬,快速趕上,已到了坡下平地。 經過馬車時,陳長嶽放慢了速度,突然飛身一躍,跳上馬車,還沒等趕馬車的人反應過來,他已揭開布簾,看見幾名小孩被繩索綁著,嘴裡用麻布塞住,明白這就是破廟裡被搶的孩子們。 那幫人這才反應過來,大叫:“哪裡來的蟊賊,好大的膽子!竟敢攔我們的路。”馬車上那人罵道:“滾下去!”用手去推陳長嶽。 陳長嶽見他們人多,以免夜長夢多,一出手就是狠招,隻見馬車上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和肘都被陳長嶽扭脫臼扔下馬車。 其他人見狀一擁而上,被陳長嶽三下五去二,連續擊倒,不是脫臼就是折斷了手腳,全部躺在地上哀嚎,跟破廟裡被打的百姓一個慘樣。 陳長嶽打倒眾人後,上馬車把八個孩子抱了下來,解開繩索,拔出嘴裡的麻布。 小核桃一下子看見小櫻桃,跳下馬來,把妹妹抱在懷中。 陳長嶽解救了幾名孩子後,轉身走到一名受傷的劫匪身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在大白天搶奪小孩?” 那名劫匪閉口不語,陳長嶽在他傷腿上一捏,那人就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旁邊一位劫匪忍著痛,恨恨地說:“黃三兒,說就說,有什麼不能說的。憑我們老爺的名號,怕是嚇破了他的膽。小子,你聽著,我們是前麵那莊子馬家莊的人,拉這幫小孩就是去給我們老爺做奴婢的。我們老爺的名號連縣令大人都要敬三分,老虎屁股你也敢摸?” 陳長嶽一聽又是馬老爺,已經明白了大概,譏諷地說道:“又是馬老爺!你說的馬老爺就是馬鴻圭馬爺嗎?” 那人“哼哼”兩聲,得意地說:“算你識相,還知道我們老爺的名諱。還不乖乖地把這些小孩弄上車去,把我們都送到莊上去。” 陳長嶽站起身來,冷笑道:“好一個馬爺!好大的名號!幾個奴才就敢打著馬爺旗號光天化日搶人。是不是馬爺的名號在穀城縣比皇上的名號還管用?” 那奴才趾高氣揚地說:“說我們老爺是穀城縣的土皇帝也無不可。在穀城縣就沒有我們老爺辦不成的事,沒有我們老爺辦不了的人。” 陳長嶽內心憤恨,但也深知地頭蛇與官府勾結,尤其是在這亂世當中要想隻手遮天不是不可能。自己要想找機會暗中除掉一個惡霸隻身逃走絕非難事,但眼前這些孩子怎麼辦?王老將軍在穀城,自己前來拜師,會不會把禍事惹向王老將軍,這不得不考量。柳將軍與自己也隻交往幾日,會願意為我這沒有根基之人,與張長肱翻臉嗎?恐怕到時候為了所謂大局,我就成了權貴們平衡利益的犧牲品。在亂世裡這些官員眼中,哪有那麼多的是非?利才是是,弊才是非吧? 想到這一層,陳長嶽決定不再和這些人糾纏,說道:“為善者,天報之以福;為惡者,天報之以殃。我勸你們少作惡事,否則遲早會遭到惡報。如果我下次再看到你們為難這幾個孩子,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於是朝那說話的莊丁走了過去,指著他的右腿說:“你想不想這條斷也被打斷。” 那莊丁還嘴硬,說道:“你敢!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敢打斷我的腿,我們老爺……”話還沒說完,陳長嶽分筋錯骨手一扭,那莊丁一聲哀嚎,右腿也脫了臼。 陳長嶽雙手再往他肘部伸去,眼中露出嘲笑之意,仿佛在說:要不要再試一下肘部脫臼的滋味。 那人知其意,連忙求饒:“大爺,邊擰了。我不敢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陳長嶽笑道:“早這樣不就得了嗎?當硬漢的滋味不好受吧?”說罷雙手連續在他膝關節一抬送,把那莊丁的關節復了原,並說道:“你等會兒醒過來之後,自己回莊裡找人來把這些人接回去治療。我不奉陪了。” “啊?什麼醒了之後?”莊丁不明所謂。 陳長嶽手掌一揮,切中那莊丁頸部,那人頓時暈了過去。 其他莊丁見他斷續人手腳如捏泥人一般輕描淡寫,嚇得目瞪口呆,噤聲不語。 陳長嶽站起身來,讓孩子們重新上了馬車。自己跳上馬車駕車往回走,小核桃和隨從騎馬緊隨其後。 長嶽見隨從和小核桃有疑惑,笑著說:“剛才那些莊丁被我打傷,行走不得;但我並不是想要他們性命,還是得有人接他們回去療傷才好。所以剛才我給那嘴硬的家夥接好了關節,並把他打暈,就是要他醒來之後,回莊叫人來接。之所以打暈他是要拖延時間,讓這些孩子的父母有足夠的時間帶他們逃離山廟,以免這些惡奴又來行兇。” 二人恍然大悟。 不一會兒,三人帶八位孩子回到了破廟,陳長嶽給受傷之人進行了簡單治療,然後介紹了現在的情況,勸大家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掏出些銀兩,分給這五戶人家,讓他們拿去治病和維持短期的生計。眾人千恩萬謝,陳長嶽催促大家趕快逃離此處避一避,幾戶人家才相互攙扶著下山而去。 隨後,陳長嶽問小核桃把母親的遺體放在了何處,小核桃回話說將母親的遺體放在廟前一山洞裡,用席子裹著。 陳長嶽吩咐隨從拿著銀兩去城裡買一口棺材,運到南城門口,越快越好,等一會兒跟他們在南城門口會合。 隨從騎馬疾馳而去,陳長嶽把小核桃母親的遺體裝在馬車上,小核桃和小櫻桃同騎玉獅兒,三人一同返城。 等趕到南城門口不久,那隨從就叫人運來了棺材,還買來些香紙等殯葬用品。 那隨從在將軍府就是個勤快機靈的管事,辦這些事是他的拿手好戲。他還想法找到了一塊可安葬人的荒坡,請人挖了墓穴,把小核桃的母親安葬妥當。 兩個孩子在母親墳前行孝禮,哭得死去活來,眾人見兩個小孩父母雙亡成了孤兒,都同情落淚。 辦完喪事後,陳長嶽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客棧,讓他們好好洗了個澡,從集市給孩子買了新衣服換上,換了衣服後兩個孩子精神清爽多了。 兩個孩子雖然跟陳長嶽剛認識,但很親近。小櫻桃隻有9歲,人長得瘦小,但很乖巧機靈勤快,在客棧裡給幾個大人端水、收拾房間有模有樣的,很粘陳長嶽。 或許是剛經歷了家族的大變故,又遭惡人欺壓,內心實際有孤獨感和不安全感;而陳長嶽把她和哥哥解救出來,照顧細致入微,在她心中陳長嶽就如同父兄,更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 陳長嶽雖然並未婚配,沒有做過父親,也是一名鋼鐵般的戰士;但內心卻有很柔軟的一麵,見兩個小孩子慘遭如此厄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對他們油然而生憐愛之情,所以對他們百般關愛,讓他們感到慰藉,不再孤獨恐懼。 晚上,兩個孩子興致盎然地聽著陳長嶽講故事,一個時辰之後逐漸困倦而睡著。等兩個小孩睡著,陳長嶽給孩子蓋好被子。靜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這場戰亂,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多少孩子被殘殺或成為孤兒,或淪為奴隸。 想到了錦娘、小核桃、小櫻桃,還有破廟裡救出的幾個孩子,他們有相同的遭遇,卻也有不同的境遇。 錦娘逃離了苦海,有豪門外親庇護,或許是這些孩子中最幸運的。小核桃、小櫻桃如今在自己的護佑下,自己定會想法讓他們不再受傷害,他們經歷的或許不是最糟糕的。 破廟裡救出的孩子,如果他們父母不能謀得生計,前途會怎樣?是淪為乞丐,還是被地頭蛇強占或販賣淪為奴隸? 陳長嶽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有限,知道在這百年浩劫中人間如煉獄,人命如螻蟻,他無法拯救每一個可憐的孩子;他能做的隻能是盡力而為,做力所能及的事。力量有多大,功德才可能多大;單槍匹馬難以成事,他決心要有自己的勢力,讓人在這黑暗的世界裡看到光明。 ---------------------------------------------------------- PS:寫作菌用心創作一部有文學價值的作品,如果你喜歡,如果覺得合適,請多寫好評,多給推薦和收藏。親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泣血感謝大佬們的支持!